第147章 透心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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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透心凉

        “呕呕……”

        吐蕃军营地里,姗姗来迟的方重勇,一来这里,就忍不住翻身下马,疯狂呕吐!

        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绝大多数都是吐蕃人的,其中不少都是断臂残肢。面目狰狞的尸体,鲜血将黄沙浸染,这里里里外外都透露出一股难言的悲壮之意。

        兴奋到爆表的唐军士卒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铁锯子,正在现场“清点首级”。他们脸上带着狂热,面对这令方重勇作呕的场面,几乎是面不改色。

        领军功的玩意,他们从不觉得恶心!

        或许在豆卢军士卒们看来,刀口舔血之辈,要么舔自己的血,要么舔别人的血。只要上了战场,那便与野兽无异,难道还讲究杀人杀得好看点?

        没有这样的说法。

        “使君,以后习惯就好了,沙场上就是这样,活着就是赢家,顾不上其他的。”

        一直在方重勇身边护卫着的张光晟小声说道。

        “无妨的,你替我去传令,现在让士卒们速速收拾战场,回城固守,不要节外生枝。”

        方重勇忍住肚子里翻涌的酸水说道。

        “如此也好。”

        <div  class="contentadv">        方重勇没有矫情,直接踩着马镫上马,在张光晟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吐蕃军大营,来到列阵后的唐军队伍后方。

        只要对方主将脑子还正常的话。

        也就是在这期间,不少崇佛的大臣被提到了朝廷要职,这严重侵犯到了吐蕃贵族和苯教徒的权益,引起了他们的强烈不满。

        “使君,破损的营地乃是绝地,在这里不是很安全,不如退到一旁观战吧。”

        “据俘虏交代,这次我们交手的对象,是十多年前被信安王殿下带兵打残的吐蕃大同军。

        这些事情方重勇虽然不是全部都知道,但也从侧面收集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关键信息。

        王思礼对骑在马上的方重勇从容说道,似乎并不担忧的模样。

        张光晟很是机敏的将方重勇那匹小红马牵了过来说道。

        一天的紧张厮杀结束了,方重勇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沙州府衙大堂的主座上。他现在还根本不能休息!

        豆卢军军使王思礼,以张悛为首的本地大户代表,全都在这里落座,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这些“庸”和农奴兵,经常被当做“耗材”使用,吐蕃军指挥官没有把他们的人命当回事,死光了回去再抽调同类人补充进来。

        现在沙州小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表现,任何疑虑,都有可能被放大无数倍,从而影响士气!

        这一战令人迷惑的事情就在于:如果按照吐蕃军法严格处置,那么这次对岸的吐蕃军见死不救,便是死罪。

        方重勇嘴里念叨得前世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名人名言,觉得安放在此处,当真是恰如其分。

        此举不仅没有平息争论,反而鼓舞了苯教徒的野心,使得吐蕃国内佛教与苯教之争进入你死我活的白热化阶段,进而开始影响国策。

        唯一能活着的办法,就是爬上军队的高层,那样死亡率会大大下降。

        乃是重新规建的部队,战斗力并不强。

        中晚唐与五代十国的丘八们,常常行事猖狂而不计后果,未尝没有不做身后打算的原因在里面。

        王思礼此时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从容下达军令了。

        世间谁有不死光环,可以保证自己在战场上能活到寿终正寝呢?

        想到这里,他面色发白,身上的冷汗都吓出来了。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死了便不能重来。没有读档,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小心一万次都不算多,一次不小心,命没了就没了。

        不过吐蕃国内的情况,却比大唐要复杂得多。

        麻烦的事情在于吐蕃贵族之间的信仰问题,也是内部的重要矛盾之一。

        “使君,河对岸的吐蕃军在列阵!”

        方衙内很有逼数,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吐蕃人的狂妄,直接把方重勇给整无语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吐蕃“平民阶层”分为“桂”和“庸”,这两者是吐蕃军队的主力。

        耳边传来远处的厮杀声,渐渐变成了无助的哀嚎。

        “使君请稍后,待某击溃吐蕃军再说。”

        作为敌人的方重勇,在一旁看得都心疼!

        方重勇身旁的张光晟忍不住开口点评道,说得头头是道。

        围攻罗城的吐蕃军在河对岸,目前看来与这次被唐军歼灭的这一支并不是隶属关系。

        景龙四年(公元710年)时,赤德祖赞迎娶了唐朝的金城公主,引入了更多的佛法与僧人,同时还收留因战乱逃亡到吐蕃的西域僧人。

        沿着河岸,只要不是枯水期,这种惠而不费的植物随处可见,哪里都能采集。吐蕃人当然不会讲客气,于是直接拿来当“造船”的材料,用于大军渡河。

        张光晟指了指甘泉水对岸的吐蕃大营说道。

        原来阿娜耶的父亲还挺猛的啊,当年只怕也快六十岁了吧?

        唐代李筌《太白阴经·水战具》曰:“蒲筏,以蒲九尺围,颠倒为束,以十道缚之,似束枪为筏。量长短多少,随蒲之丰俭载人。无蒲用芦苇,法亦如蒲筏。”

        去年的时候,为了稳定政权,缓和佛教与苯教贵族之间的矛盾,赤德祖赞不得不在吐蕃流行天花为由,将许多僧人驱逐出境。

        远处的传令兵大喊道,随即身后鼓手拼命敲鼓。那些正在拿着锯子“清点战果”的唐军,亦是迅速找到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准备冲击那些刚刚上岸的吐蕃人。

        现在的情况是,这场战争不但没有因为白天的大胜而结束,反而因为视野的拓展,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不过是一些奴仆兵和庸罢了,如果是桂的话,肯定不会就这么白白送掉。河对岸的吐蕃军主将,刚刚是在试探我们是不是准备充分,这个人是个不顾人命的狠角色啊。”

        方重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眼睁睁看着泅渡过河的吐蕃人,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便被冲到河岸边的唐军骑兵,如同宰羊一般的杀掉,毫无怜悯。

        当然如果只有这些毛病,倒也罢了,吐蕃军高层可以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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