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更合一(2 / 2)
“刚不是说可以撤走诉状?”朱路再度确认问。
苏园点头,“是可以,不过姚掌柜作为另一案子的重要人证,需要留下接受开封府的质询。”
“我不明白。”姚掌柜有些糊涂了。
“想来你们都知道福顺楼了。”
苏园这一说,三人便立刻点头,同时也更加疑惑。
“福顺楼掌柜刚来开封府递了状纸。他的铺子受到攻击,损毁颇多,他本人也被打破了头。事件起因皆因小报上那篇诋毁瑶光楼的文章。
有很多瑶光楼的老客相信瑶光楼受了诬陷,也因听说瑶光楼掌柜受冤屈欲寻死,他们愤慨不已,忧心以后再尝不到瑶光楼的美味,便自发去寻了幕后黑手。
他们仔细研究了文章,认定幕后黑手是福顺楼的掌柜,便纷纷跑去福顺楼讨说法。这人一旦多了,便有人在激动之下动手,接着就闹起来,开始砸店。”
谁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快,就在钱氏替姚掌柜关了店,搀扶着姚掌柜来开封府这段时间,福顺楼就遭了殃。
福顺楼掌柜自觉委屈,骑着快马来到开封府寻熟人求问办法,之后便写了状纸告状。
这位熟人正是赵虎。
刚才苏园和白玉堂之所以兵分了的两路,正是因为如此。她去了福顺楼掌柜那边,白玉堂去了姚掌柜那边。
姚掌柜听说经过后,便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竟有脸告状了!那我也要告!”
朱路捏着手里的状纸,不知该不该再送出去,毕竟他刚拿回来。
苏园笑着看他们:“各位莫不是把来开封府告状,当成儿戏?”
“不敢不敢。”朱路忙赔罪,把手里的状纸收好,
不敢再送出去。
苏园令文书备好笔墨,便开始对姚掌柜的问话:“既然有不少食客支持瑶光楼,愿意相信瑶光楼无辜,为何你还要自尽?”
“昨天我看了小报之后,见生意不好,以为大家都信了谣言,便委屈至极,憋闷了一晚上,越想就越觉得委屈。
我一个女人家能把生意做到这份上,不知流过多少血泪,却竟这般被人欺辱,活着还有什么趣?我一时想不开就不想活了。不过那也只是片刻工夫的事儿,之后我在朱掌柜夫妻的劝说下,就想开了。”
姚掌柜接着告知苏园,她与福顺楼其实早就有宿怨,福顺楼不仅曾偷学她们瑶光楼的菜,还曾挖走了瑶光楼的两名厨子。
很多委屈她都忍了,这一次小报的事,她便没忍住,才突然崩溃了。
白玉堂和赵虎此时正在屋外面旁听。
听姚掌柜说到了福顺楼的作为后,白玉堂瞥了一眼赵虎。
“你朋友不怎么样。”
赵虎深以为然,马上道:“这情况我不知情,因我没去过瑶光楼,也不知道福顺楼的菜是跟那学的,我现在立马就去跟他绝交!”
这时白福匆匆跑来,向白玉堂禀告了小报的地点。
小报因为常写些名人私事,得罪过不少人,故而印刷所在地比较隐蔽,要跟踪详查才能知晓。
白玉堂对赵虎道:“先把写文章的人抓了再说。”
赵虎应承,立刻跟着白玉堂行动。
有他二人出马,一名写小报的书生哪能逃得过?不出半个时辰的工夫,他们就把书生抓个正着,带到开封府一审问,便问出了给他透露瑶光楼消息的人是谁,并绘出了画像。
苏园有一点好奇,问那书生:“听说小报以往所刊内容皆属实,这次瑶光楼的事你可在证实之后才发布?”
书生心虚地低下头,摇摇头表示没有,坦白道:“那透露消息之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赵虎惊呼之后,不禁唏嘘感慨,“那可真够多的了。”
“多又如何?这天下便没有
白吃的饭,无缘无故许以重利,必有图谋。如今不就是险些害了瑶光楼的掌柜自尽送命?”展昭反问。
赵虎点点头,连忙附和展昭所言有理。
他接着就赶紧岔开话题,感慨别的:“要说这文人可真够厉害的,笔杆子一动,自来财,害人命。哪像我们这些武人,杀人要挥大刀,费半天劲儿。”
白玉堂:“那是你。”
展昭:“没错。”
赵虎:“……”
强烈感受到了两位高手对他浓浓的鄙视。好气啊!气自己没能耐,武功太低,只能落得个被笑话的份儿!下次他绝不在这二位跟前说这种傻话了。
苏园让赵虎拿画像去问问姚掌柜等人,看看她们是否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说起来这画像……我怎么瞧怎么觉得有些眼熟,这人我像是见过!”但这人是谁就在嘴边,赵虎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倒别急,慢慢想,急了反而想不起来,你先拿画像去问他们话。”苏园劝道。
当赵虎把画像拿到侧堂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也同样等在那里的福顺楼齐掌柜。
他立刻想起来了,举着画像对齐掌柜道:“我想起来了,这画像上的人是你们酒楼的账房!”
齐掌柜看见画像愣了下,然后点头道:“是啊,这画像上的人是我们店里的账房长得很像。赵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叫我兄弟,谁是你兄弟!我是官你是贼,我警告你老实点!”
赵虎一听这人是齐掌柜的手下,便知这贿赂小报诬陷瑶光楼的事,八成就是齐掌柜所为。他本就对齐掌柜干出偷学瑶光楼的菜、挖瑶光楼厨子的事看不上,这会儿更是对他嫌弃至极了。
这厮怎么能干出这么阴损的事?平时他带兄弟去他那里吃饭,见他又是热情招待又是体贴问候,还瞧过他接济乞丐,本以为他是个心眼善良的好人,真想不到他真实面目竟是如此模样。
齐掌柜突然被赵虎这么甩脸子,懵了一会儿。
当得知就是这账房透露的消息给小报,他急得不
行,欲哭无泪地解释:“真不是我吩咐他做这种事。”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赵虎瞪他一眼,随即嗤笑,“倒也是,我在开封府当差这么久,就没见过哪犯人肯定一张口就认罪的。非得大刑伺候,才肯招!”
“这……真、真、真不是我啊!”齐掌柜慌得磕巴了。
苏园从赵虎拿画像进屋时,就观察过齐掌柜的神色。他初见画像时,表情的疑惑确实不作假,与之有相同表情的还有朱路和钱氏夫妻。
姚掌柜的反应就有些意思了,她看一眼画像之后,就立刻敛眸,目光避开了。
“想不到真是你!好啊姓齐的,你生意做不过我,偷学我的菜,挖我的厨子不说,还想出这种阴招来害我!罢了又来报官,欲反咬我一口,怪我们瑶光楼的客人不讲理,砸你的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个狗娘养的!”
姚掌柜这会儿气势十足,掐腰怒骂齐掌柜,冲他啐了两口。
朱路和钱氏夫妻也帮忙发声,跟着姚掌柜一起声讨齐掌柜,骂他无良无德。
齐掌柜更慌了,连忙给苏园等人跪下,哭着解释道:“草民承认,草民是偷偷买了瑶光楼的菜,研究学过,也挖过她们家的厨子。这些事虽然阴损,可并不犯法,谁也奈何不了我。但使唤小报诬陷瑶光楼这种事,严重了那就是犯了谣诼之罪,要被抓下狱受刑的,借草民十个胆子,草民也不敢这么做啊!”
“你还狡辩!那账房是你家的人,还能是别人唆使不成?你为了壮大你福顺楼的生意,便视我们瑶光楼为眼中钉,想把我瑶光楼的挤兑下去,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姚掌柜大声哭嚎喊冤,恳请大人们严惩齐掌柜。
“那账房要么受他重金贿赂,要么受了他威胁,指不定人来了还不肯指认他,反会把罪名扣到我头上。”姚掌柜越哭越凶,直叹自己委屈命苦,平白无故遭这种事。
苏园静静听她哭闹,直到她哭声渐小了,才问她:“你为何会这样想?”
“什么?”姚掌柜用还挂着泪的红肿眼睛望向苏园。
“为何说那句:账房会反会把罪名扣到你头上?”苏园轻声问,“在证据这么明显的情况下,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等人来了,审判就好了么?即便对方狡辩,他们二人仍有很显然的主雇关系,大家都会怀疑他们,怎么会赖到你头上?”
姚掌柜愣了愣,“我就是……那姓齐的几番害我,我自然要多思多想,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阴招要算计我!”
“哦,原来如此。”苏园再度审视一眼姚掌柜,没再多言。
姚掌柜则低垂着眉眼,小声啜泣,不再闹喊。
白玉堂和展昭自然都看出了苏园对姚掌柜有怀疑。而以他们的断案经验来判断,姚掌柜的表现的确有些可疑,不像是纯粹受害者该有的情状。特别是在她受到苏园的质问之后,她的神色明显开始更紧张了。
待福顺楼的账房被带进开封府侧堂,姚掌柜眼神躲闪得更厉害。
账房先看了姚掌柜一眼,然后才看向一直盯着他的齐掌柜。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会给小报提供消息,令其写诬陷瑶光楼的文章?你哪来的一千两银子?”齐掌柜立刻向账房发出三连问。
账房颤颤巍巍跪地,正慌张不知该如何开口之际——
白玉堂冷声提醒他:“先不管其他,说明这一千两的由来。劝你想清楚再说,否则我们查出你在撒谎,便只当这钱是你偷的。这钱数足以让你上狗头铡,人头落地十次。”
按律法,雇工若偷盗主人家价值百两以上的财物时,便会被判斩刑。
账房打个激灵,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忙磕头认罪:“这一千两银子可不关小人的事儿啊,小人没偷!小人只是拿了她给的钱财,听她吩咐办事而已!”
“他是谁?”展昭追问。
“她——”账房抬起头来,看向姚掌柜,“就是姚掌柜!是她令我送消息去贿赂写小报的书生,还说这之后事情虽可能会闹大,但最多不过是福顺楼挨众人几句骂。到时,我只需要假装因受良心谴责站出来道出真相,指认是齐掌柜威逼指使我去诬陷瑶光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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