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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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了愣,朝旁边的马车看去,对面马车中也坐着一个掀开帘幕欣赏京都城内的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应当是成了亲的。

        见胭雪看过来,对方诧异的与她对视,接着便笑了笑,收回头坐了回去,“……闻朝,你也看看外头吧,京都可与咱们南地大不一样。”

        她与身边人说话去了,胭雪隐隐听见有个男子的声音,应当是她的夫君,夫妻二人私语,胭雪也不好继续听下去,正好她坐的马车与对方分开,往两边不同的方向驶去。

        由于谢狰玉与许辰月要把人献给太子,胭雪便被他安排了让三津先送她回去。

        端王府的门口,段淑旖正从里头走出来,她身边婢女下人都提了不少东西,她听说近几日母亲身体不适,所以想要回家看看。

        刚走到大门口,便看见胭雪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登时变了脸色,路也不走了,死死的瞪着她。

        三津走在前头,带着胭雪回府,倏地被人叫住,他停下,看向神情不大好看的段淑旖,“大娘子。”

        段淑旖无视了三津,走上前质问胭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胭雪看见段淑旖,就仿佛看到了段鸿与刘氏夫妻,心里直泛恶心,想着谢狰玉不在,不欲与段淑旖多起争执。

        “你不是跑……”段淑旖及时住口,以免暴露自己帮家里,使下人往谢狰玉院里给胭雪递讯的事。

        家里人找她时,她还以为是她母亲让她这么做的,后来才知道是父亲指使人给她传话的。

        段淑旖不知道怎么母亲父亲都对一个贱婢这么上心,但传话的说事情紧急,还让她快些安排人,段淑旖花钱买通了一个管事,才有了这么个机会。

        后来她特意派人盯着静昙居,就发觉早上还同谢狰玉一起出去的胭雪就没再回来了。

        她便以为她是跑了,去信问家里情况,结果父母都不给她回信。段淑旖实在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忍不住了借着回去探望母亲的理由想回去问问,没想到就在门口碰见了多日不见的胭雪。

        听了段淑旖的话,胭雪立马垮下了脸子,一张娇娇的脸上满是嫌恶的恨意,想起谢狰玉对她说过的话,就知道她肯定也参与了段鸿骗她的事。

        胭雪被三津护在身后,对方提醒段淑旖,“大娘子,胭雪是静昙居的婢女,这是王府门口,世子马上就会回来。”

        段淑旖有些怵谢狰玉,连带着对他身边看着不好相与的下属也保持着忌惮,她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坏了自己的形象,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

        之后便扭头,让婢女招呼车夫,“快,到我娘家去,我有事要与父亲母亲说!”

        她不知道,段府此时已经翻了天了。

        段淑旖赶到家里,来不及通传,问了声下人段鸿和刘氏在哪儿,便急匆匆的往里找去。

        她刚到母亲院子里,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一片连摔带砸的声音,其中不乏刘氏与段鸿的争执。

        段淑旖与婢女脸色都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她母亲与父亲吵的这么厉害,可以说以前父亲就不曾与母亲争执过,哪回不是哄着母亲说好话的。

        而光凭声音就能感觉出母亲这时有多生气伤心的段淑旖也急了。

        她赶紧上前,想要阻止父母吵架,结果被她父亲一句话给震惊的钉在原地,“都是你,说要把人送到你弟弟家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特意吩咐把我亲生女儿送给你侄儿做妾,那是个傻子,云嫣给他做妾有什么用!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不是说过事后对她另有安排!”

        还有她母亲尖声细气的大喊道:“什么云嫣,你说这些话可有仔细想过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弟弟出事了,肯定是胭雪那小贱人害死他的,刘家被她弄成那副鬼样子,我要去告官,不管她逃到哪儿,都要让她给我弟弟偿命!”

        段淑旖耳朵嗡嗡的,连退一两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含月扶住,主仆二人对视,纷纷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段淑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从父母口中所听到的,什么意思,云嫣是谁,父亲除了她还有别的女儿?母亲又是什么意思,胭雪把她舅舅害死了?

        可她,可她怎么会到舅舅那去,方才她在王府门口撞见的难道是假的……?

        “小姐……”含月喊了她一声。

        屋内段鸿听见动静,伪装成君子的斯文儒雅的表象已经不复存在,登时冲到门前,推开房门呵声,“谁在外面!”

        段淑旖没由来的感觉害怕,浑身发着抖与父亲冰冷的目光对视,“我,我看见胭雪了……”

        “夫君,这宅子久不经打理,许多地方已经老坏了,还是要找工匠上门修缮一番。”

        院子里被女子唤“夫君”的男子仰头望着牌匾,良久才道:“这就是父亲亲笔杂谈中所说的,祖父让他抄录了上千遍家规后写下的匾额。”

        女子:“惠风和畅?”

        “嗯,钟氏一脉,家风如此,讲究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不喜与人争抢,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挂的都是宁静致远的题字,什么壮志凌云紫气东来,都是少见的。”

        钟闻朝俊朗的脸上泛着笑意与新婚不久的妻子说着家中典故。

        二人逛了一圈,家仆已经在收拾屋子了,待走到一处院子时停下脚步,“这里是……”

        钟闻朝:“应当就是阿姐出嫁之前的闺房了。”

        看着院子中梁柱上已经斑驳的痕迹,以及脱落的墙皮,钟闻朝露出黯然的神色,“……父亲与母亲不肯回京,也是不想见此触景伤情,这院子,还请娘子你让人盯着些,都打扫干净,一并修缮了。”

        沈怀梦知道自己公爹婆母在丈夫之前,育有一女,嫁人之后没过多久便难产去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诞下的孩儿也跟着风寒走了,二位便举家离开京都这片伤心地,请求圣上外放到南地做官去了。

        而今她的丈夫钟闻朝为了参加这次春闱的大考,才回到京都钟氏留下的宅院居住。

        沈怀梦挽着他手臂说道:“夫君放心,我省得的。”

        许久不回静昙居的胭雪恍一见到红翠绿珠,泪珠子便掉了下来,“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们了。”

        红翠绿珠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出声安抚道:“姑娘下回可别再犯傻了。”

        胭雪被她们这样一说,更觉得这次的事不好意思了。

        红翠给绿珠使了个眼色,知道她这时正难为情着,也就不再多说了,“姑娘赶了一路累了吧,不如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说不准世子待会就回来了。”

        胭雪点头,只有真正回了她熟悉的静昙居,整颗心才放下来。

        她憋了一路的话,都不由得说给了红翠和绿珠听。

        等到了晚上,红翠劝她用些晚饭,胭雪摇了摇头,乖巧道:“我等世子呢,等他回来一起吃。”

        她心意已决,怎么劝都不听,直到谢狰玉回来,他还没进门,胭雪就闻到风里传来的酒气。

        胭雪扑过去,谢狰玉饮过酒的脸一片薄薄的绯色,目光水润黑亮,在她挨到他衣角之前,勾起了冷淡的唇,稍一侧身,便躲开了她。

        胭雪扑倒在地,被绿珠扶起来,哀怨的看着谢狰玉,“世子是不是醉了?”

        谢狰玉头上的酒意稍微醒了醒,见胭雪满脸委屈,一副将要哭哭啼啼的模样,立马发威的道:“哭什么你,谁让你不懂矜持,想碰爷,也看爷给不给。”

        胭雪吸了吸鼻子,慢慢的凑上去,哄着威武无比的谢狰玉,“世子替我吹吹,手刚擦着地,破皮了,红透了呢。”

        谢狰玉低头一看,胭雪没再做过粗活,逐渐被养的细软白嫩的手掌心果然红通通的一片。

        她大胆的凑到了谢狰玉的脸前,就快挨着嘴了,谢狰玉喉咙紧了一瞬,眸色变暗,配上胭雪娇气哭包似的的脸,竟心思阴暗残暴的觉得她手上充血的皮肉莫名的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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