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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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狰玉漠然的看着她,根本不关心这个,瞪了眼胭雪便继续了。

        做个样子罢了,到头来还不是要让他去说情。

        胭雪除了惊讶就是感动,想不到世子会这么护她,她又怎么好辜负他的心意。

        她坐下重新抄书,一时间小书房里安静的只有偶尔沾墨书写的微微动静。

        在亥时之前,谢狰玉速度比胭雪快的要多,在柳先生要求的一百遍之上还要多出十几份。

        红翠点过数以后,经谢狰玉亲□□代几句,同绿珠抱着纸往柳先生住处去了。

        胭雪收回目光,就听谢狰玉在她身旁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指她今天被罚的事,想听她口中的说法。

        胭雪兀地鼻头一酸,仰望着谢狰玉,隔了半晌,在他脸色越来越冷时,吞吞吐吐的说:“世子,我……我想可不可以换一位先生,教我。”

        她说完,谢狰玉果然变了脸色,眼神清凌凌的。

        “柳先生教的不好?”

        胭雪摇头。

        谢狰玉又问:“她骂你了?”

        胭雪缩了下肩膀,“不是。”

        谢狰玉耐心有限,嘴跟刀子似的,“那是什么,你无缘无故的换什么先生,你以为女先生都愿意教你?就因为她今日罚你?难道不是你上课分神,她才罚你的。你后来还顶撞了她,被罚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到底在挑剔什么?”

        胭雪被他说的四肢僵硬,眼睛睁的大大的。

        她不是因为先生罚她心里有怨气,她是因为……

        谢狰玉:“没有个正经理由,就别想七想八的,就连师国公府的小姐也未有像你这样挑剔人家的。”

        胭雪不可置信的望着谢狰玉,第一次从他口中听他提及师雯慈,心口如同漏了一道缝,有风窜进来,吹的猛烈刺骨。

        她怔怔的问:“世子……也要拿我同师小姐比?”

        谢狰玉眉头紧锁的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胭雪咬了咬嘴皮,攥紧衣角,在这时对被谢狰玉提到的师雯慈嫉妒到了极点,孤注一掷的脱口而出,“是,我是对柳先生有怨言,一切都因为她是师国公府小姐的老师,我身份卑贱,哪有什么资格值得她教导的,我更不想因为我,让世子欠师小姐人情,更不想世子与她有任何瓜葛!”

        谢狰玉黑瞋瞋的眼珠冷漠的好似从未认识她一样。

        胭雪心颤了两下,被他看的心生委屈,上前想要抱住他撒娇,求饶,就像以往那样,“我不喜欢她,不想世子与她来往……”

        可谢狰玉在她碰到的瞬间,一下躲开了。

        胭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听见谢狰玉沉声失望的说:“真是无理取闹。”

        胭雪辩解:“我没有。”

        她只是怕失去他,师国公府的小姐,她拿什么和师雯慈相比,除了她自己比,所有人也在拿她和她比,她有什么能耐能留住谢狰玉。

        她在师雯慈眼中看到了针对,她想要抢走世子,胭雪慌了,这是她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后果。

        她整日躲在谢狰玉身边,每每躺在一张床上,情热时缠绵无比,她就以为永远不会有这样一天,她可耻的偷来一日又一日的欢愉,却还是遇到了另外爱慕谢狰玉的女子。

        她才是真的没用,自私、妄想独占他。

        “你够了。”

        谢狰玉话音里充满了厌弃,“别再不可理喻的胡闹了。”

        胭雪:“……”

        “你想要什么?”谢狰玉身上那点酒意全散了,帮胭雪抄书时的戏谑也没了,他又变的凉薄无情起来,重申一遍,“你想找我要什么?我知道你在意自己的出生,所以呢,你在提醒我,该给你一个名分?”

        胭雪被他的话吓的捂住嘴,眼眶整个湿透。

        她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哪怕她有那么想过,她只不过是偷偷地想过。

        “想做妾,还是想做我的妻?”

        谢狰玉替她心中的想法,在发觉胭雪泪眼中的惊诧之后,垂下眼眸,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珠,冷淡的说:“怎么,你很想我娶你吗?”

        胭雪呼吸一窒,她明知道或许谢狰玉是随口一问的,可她拒绝不了,她想回答他,哪怕会是自取其辱。

        “想。”

        她自己给自己擦泪,眼皮红了一块,鼻音也很重的说:“世子愿意吗?”她话音里听得出对谢狰玉的期盼,“世子知道我不是真的奴婢,若我能恢复身份,也是贵族的女子。世子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会学的向贵女一样,这样,不行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满心的以为知道她真正身份的谢狰玉,应该不会嫌弃她了,毕竟他懂的,她是段府的小姐,这样是不是也算的上,不会辱没他了。

        谢狰玉仿佛才确定了一样,默默的盯着她说:“原来你今日闹这么一出,算计的就是这个。”

        胭雪不懂为什么他要说自己算计,她急忙解释说:“不是的,我对世子一片心意,世子该懂的,我心里已有世子了。”

        谢狰玉扯开她扒着自己的手,根本不信,同她数落,“从你闹着要读书识字,到找先生教你,我都满足了,如今先生来了,你却有闹着要换人,师雯慈惹你了?你无非就是怪我这么久了,都没给你正经名分罢了。”

        胭雪一听他说师国公府小姐的姓名,就好像吃了没长熟的葡萄,又酸又涩。

        而面对谢狰玉的误会,她百口莫辩,只有反复的说:“……不是的。”

        谢狰玉却不肯听了,他连柳先生那里说情也不去了,“你自己去道歉吧。”

        离开了小书房,谢狰玉回到屋内,连门都懒得推,直接踹门进去。

        哪怕三津回来同他要禀告钟家的事,谢狰玉也严词呵斥,“噤声!下去,此事不用再管了。”

        三津动作一顿,瞥见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过来的胭雪,不知道她与世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惹得谢狰玉动这样大的火。

        胭雪朝三津看去,她声音失落,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在走到谢狰玉门口,一只脚刚要跨进门槛时,便被里面的人厉声叫住,“滚出去!”

        “世子……”

        “滚!”

        胭雪脸色白的像纸,偏头发现被三津撞见自己被厌弃训斥的一幕,最终扛不住谢狰玉给她的难堪,拖着单薄的身子,如同落寞的飞絮捂着脸走了。

        胭雪趴在房里的床榻上埋头大哭,哭声传来,谢狰玉在正房里面如寒霜,阴鸷若枭。

        当晚,二人宿在各自房中。

        胭雪哭累了,便趴在床边睡着了,后来还是红翠进来看看,看她累极了,也不敢叫醒她,于是同绿珠一起将她连抬带抱的送到榻上。

        翌日醒来,胭雪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两眼红肿的如同桃核。

        她听见了谢狰玉正屋那边的动静,摸着眼睛犹豫要不要过去,可一想到见他,内心就委屈难受得紧。

        想到谢狰玉误会她,还拿她与师雯慈比较,自己与自己较劲,也与谢狰玉怄气,想看看今日不去会怎样。

        她等了一会,不放过那边动静一丝一毫,以为谢狰玉会派人过来叫她,等着等着,就见谢狰玉已经收拾出来了,径直的往门口走去。

        察觉到有股视线,他冷不丁的回头。

        胭雪忙缩回脑袋,躲到门后,暗恨自己不争气,过了一瞬,又不想错过谢狰玉的身影。

        辰时,她一如既往的去小书房,一踏进去,就感到气闷,不由得回想昨天夜里,就是在这与谢狰玉发生了争执,最后闹的不可收场。

        她对柳先生来不来与她上课,已经不抱希望了,如今只有安慰自己,摒弃杂思,凝神学自己的。

        然而过不久,凭栏处渐渐出现一个执尺的身影。

        柳先生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盯着胭雪的眼神如同在看什么祸国妖妃般,冷哼:“果真是个好世子。”

        “简直欺人太甚!”

        胭雪一阵哑然。

        那日之后,谢狰玉待胭雪形如陌路,也不是日日宿在她房里了,二人关系降到冰点。

        胭雪有心与他缓和,谢狰玉都跟避着她似的。

        她对谢狰玉又爱又恨,对他这样的做法不是不感到痛苦,可是这回好像陷入了僵局,若说她不想让谢狰玉娶自己,那是假的。

        她又无法忍受他被别的女子夺去,痛苦之余,唯有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勤学苦练上,谢狰玉不要她伺候,她每日只到他跟前,就站在门口,没有他的允许,也不进去。

        在外面行了个礼,打声招呼,就来小书房上课了,心无旁骛的,就连偶尔柳先生旧事重提,再她与以往教过的学生相比较,胭雪也只是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不去在意。

        “姑娘这些日子老是胃口不好,饭量还比不上团主儿,这样可怎么行。”

        “不打紧的,许是近来天热,影响胃口罢了。”

        红翠拿着扇子,在她身旁扇风,胭雪拿帕子擦了擦汗,又继续写字。

        她如今在读书上已经正式上路了,柳先生会经常出些题给她,让她作出一篇文章,学的多了,久而久之她的见识也长了,想法也多了几分成熟,连说话也多了丝丝文气。

        “这天屋里暂时还不能加冰,只能忍着,姑娘吃不下饭,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

        胭雪自己清楚,她吃不下饭的原因也不止这一个,与谢狰玉的关系迟迟没有缓和,她对他患得患失的,哪有心思关心自己平日胃口好不好呢。

        过了会,她停下笔,“今日是不是刺绣姑姑要送世子秋冬的衣物来了。”

        红翠招来外面的婢女询问刺绣姑姑有没有来,过了会回话给胭雪,“说是还有一套衣服还在赶制,明日再过来。”

        话音刚落,绿珠又打帘子进来,说:“世子落了东西在屋里,殷护卫要马上送过去。”

        胭雪愣住,接着起身,“什么东西,我去取来吧。”

        她见到三津,三津同她说是一个盒子,胭雪许久不曾进到谢狰玉的房间,还有片刻的出神。

        很快她在谢狰玉的桌案上找到了三津要的东西,可同时,她还看到了一封簪花小楷的信,落款是一个字:师。

        她手指颤抖,最终还是没忍住翻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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