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就这一句, 让后来的气氛更加压抑,胭雪说完也是后悔的,她现在落在谢狰玉的手里, 应该低头顺着他的心意,不然他不会放自己走。
接着就听谢狰玉一声讥讽的低笑, 说她, “真有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嫁人?”
胭雪心里难受的眨了眨眼,她其实没想过要嫁人, 也不是不嫁,只是现阶段没想过这种事, 她觉得现在在钟家的生活就很好, 有舅舅舅母, 祖母也快要来京都了,她做什么刚回钟家不久就嫁人呢。
但是谢狰玉的意思, 就好像她不配嫁给他以外的人一样。
胭雪一下疑惑的看向谢狰玉,声音有些轻,说话却很清楚, “为何我不能这么想?我想不想是一回事, 能不能嫁是另一回事,你不娶我, 总有人愿意娶我。我, 我也不是要你娶我的意思,我没忘记,我们已经不是主仆,也算是两清了,既然再无瓜葛, 我也不想嫁给你,总之……”
总之就是要和他撇清关系!
谢狰玉听懂了。
胭雪看着他,面露忌惮,整个人都透着畏惧的防备,提防着谢狰玉会再用那些羞耻的手段让她屈服。
她虽不肯再留在他身边,可自小吃尽苦头的意识,让胭雪本能的选择不要再继续触怒谢狰玉。
在谢狰玉动手过来时,胭雪也觉得自己与谢狰玉这般纠缠宛若死局,她虽然别的地方比不上别人,可有一点,任谁都比不上她。
说她卑贱也是事实,谁叫她从小就是受人眼色长大的,她学的最好的能让自己过的好点的道理就是能屈能伸。
贱也贱得,骂也骂得,只要能成全了她那根筋就行。
胭雪抓住了谢狰玉碰到了她下巴的手,不是推拒,而是歪头将脸贴了上去,这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谢狰玉愣住般不动了。
主动权如同落在了胭雪手上,她其实不懂自己一个决定,改变了自己在与谢狰玉关系中的被动地位,她变成了主动的那一个。
“对不住,世子你原谅我,方才说了那些话不中听的话。”她目光柔柔淡淡的凝视着谢狰玉,“你不喜欢,奴婢就不说了,在外人面前,我是钟家的贵女,在你这里,你就永远是你的奴婢。”
她顺着他的心意道,突然就没了那些要死要活的顽固反抗。
谢狰玉莫名的就在这一刻明白,胭雪还是从前那个胭雪,她曾经是什么样的呢,初识时,她其实小有心思的,不然也不会起先勾引主子的未婚夫。
她怯懦,身上像有一根怎么也摧折不了的韧劲儿,跟外面的杂草似的,你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下去,它就顺从你匍匐在地上任由糟践,你走后,它后慢慢的撑直了。
你挥手扯下一大片,过不久,它又生机勃勃的立在那。
她和从前一样又不一样,人还是那个人,冥冥中身上有什么东西却变了。
胭雪向谢狰玉低头了。
她不再做那些无畏的挣扎,为了不触发谢狰玉震怒,她表现的像是回到了他们认识最初时那样,也不恃宠而骄,不和他攀扯从前过往。
然而就是这样,恁地,就让谢狰玉无言以对了。
她本应该要死要活,他才能继续折辱驯服她。
胭雪突然不那样了,奴颜婢膝,回到最初的模样,谢狰玉反倒是被堵了一口气在喉咙里,头一次有话哽的他说不出,有气叫他撒着也没意思。
“你。”
胭雪此时形色实则堪称春光狼狈,因她衣不蔽体,谢狰玉反倒是衣衫整齐,她身上小衣还能遮住一些。
胭雪伸手拢了拢衣服,把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根,卑微的提出要求,“世子能不能赏奴婢口水喝,我实在是太渴了。”
说着她按着锁骨上窝的位置,沙哑的咳嗽了两声,说不出话来,与谢狰玉静静的对视。
谢狰玉抬起手,拿着杯子在上空作势要倒,胭雪看不透他面无表情下此时的心绪,见他没有给她的意思,乖觉的蹭了过去,对着杯子的位置仰头张开了嘴。
杯子在修长的手指中倾倒,胭雪迫不及待的吞咽茶水,因吞咽不及,有些茶水还从她嘴角边漏了出来。
喝完她乖乖朝谢狰玉道:“谢谢世子。”
情势一下变的些许可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津:“世子……属下有急事要禀告。”
二人之间变的奇怪迷眩的气氛被立马打破。
胭雪害怕的躲了躲,她跑不了,脚腕处被上了漆黑的枷锁,衬的她的小脚皮肤白的似雪,一动上面就会有铃铛晃荡,一步一响。
她怕谢狰玉会在这时让人进来,这样她此时衣不蔽体的样子就会被看光了去。
三津没得到回应,又叫了一声,人影在屋外晃动。
胭雪紧张的看向谢狰玉,他眼神深沉而又复杂的转头望了她一眼,直起腰身往门口走去。
谢狰玉出去了,这间屋子里瞬间只剩下胭雪一个人。
她的精气神一下垮了下去,搂着自己惆怅的呼了口气,摸到身上还残留有火辣辣的感觉的痕迹,脸色红了又白,无助的瘪了瘪嘴,抬手擦掉快要涌出来的眼泪。
也不知道发现自己不见了的舅母和舅舅现在怎样了,又叫他们担心,让胭雪心里沉重,很过意不去。
将心比心,谁真正待她好,她还是明白的。
看他们说话语气,眉眼神态,看他们为自己的一些小事不曾忽略忘记,处处为她着想打算,怜惜她受过的苦,气她遭过的罪,就足够了。
也就是想到钟闻朝和沈怀梦,胭雪才弯了弯嘴角,只是很快又恢复了。
有人再次敲门,胭雪惊慌的回过神来,就听外面道:“小姐,世子让奴婢送衣裳来。”
屋外可以听见里头铃铛在响,女子娇柔沙哑的声音过了片刻之后才听见,小心翼翼的,“进来。”
婢女受过调教,并未乱看,即使看见了胭雪身上的情况,也没有面露任何异样,像会动的木头,只专注于为胭雪换上衣服。
脚踝上的锁也被奴婢打开了,胭雪惊讶的看着她,那奴婢在给她解开枷锁,穿戴好之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开门。
就见谢狰玉站在门外,背对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胭雪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还以为今日就要回不去了,先前还以为谢狰玉想让她死呢,现在他居然让人给她解了锁还换了衣服。
身处险境久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出路,她竟然一时不敢踏出去,生怕这是谢狰玉为她布置的另一个陷阱。
直到谢狰玉背对着她冷冷道:“出来。”
胭雪这才从恍惚防备中醒神,她走的慢,每一步都能想起今日在谢狰玉手里遭受的一切,面对着刑房她不肯再多看一眼。
胭雪:“世子要带奴婢去哪。”她身着彩衣华服,用词却卑微恭敬。
谢狰玉不理她,一路都没同胭雪说话。
胭雪只有跟在他身后避免被落下,然后就随谢狰玉到了这座私宅的门口。
她顿住脚步,难以相信的看着谢狰玉,他竟是要送她回去。
胭雪坐上马车后还沉浸在谢狰玉这么轻易就放她走的事实中,就听谢狰玉说:“这事还没完。”
胭雪揪着裙摆的一角,虽然感到为难,却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能叫原本打算留下她折磨个够的谢狰玉陡然改变主意,那应该是什么要不得的事。
罢了,他想怎样便怎样吧。
马蹄声在街巷响起,钟府的下人赶忙进去通传,在主厅安耐不住钟闻朝腾地一下起身,就要去寻同僚帮忙找人时,下人急急忙忙道:“郎君,小姐被端王府世子亲自送回来了。”
钟闻朝在门口接到了胭雪,谢狰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沈怀梦匆匆赶过来,把刚刚落地的胭雪拉到身后,防马背上的谢狰玉跟防贼一样,目光充满敌意,然后背对着他,对胭雪一阵紧张的观察打量询问。
钟闻朝发觉了谢狰玉落在妻子和外甥女那处的视线,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夜色深重,本官就不请谢世子登门做客了。”
钟闻朝没问谢狰玉把胭雪带去了何处,做了些什么,谢狰玉整个人气势阴鸷,如同有一层灰霾笼罩在他身上,五官冷漠,他察觉到此时应当不是质问的时机。
他也不想在家门口与他多纠缠,只要胭雪平安回来,无恙就好,他巴不得谢狰玉快些走人。
至于他把人掠走的事,之后再同他算账,并不急于一时。
面对钟闻朝赶客的话,谢狰玉没有过多的表示,他默默的将目光瞥向被沈怀梦挡住的胭雪,马背上还是能将她半张脸看个清楚的。
谢狰玉不说话,也没当即就走,钟闻朝眉毛越拧越紧,他正要再次赶人。
谢狰玉看见胭雪终于敌不过这样的气氛,朝他望过来。
只一瞬,胭雪又把头低了下去。
谢狰玉手握马鞭,他深沉漠然的盯着她刚刚的动作,身下的烈马已经在动了,蹄子感受到他的气势,有跃跃欲试离开的趋向,“等着,来日方长,我耗得起。”
钟闻朝惊的闻言回头看向胭雪,不知道他们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怀梦揽着胭雪,同钟闻朝道:“先回屋再说。”
谢狰玉送胭雪回来,这动静已经引起了周围人家的注意,他来去匆匆,铁骨铮铮的背影同下属一行消失在钟府众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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