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梁适来之前就想过会遇到周怡安。
在拍卖会上没看到她的身影, 还当她不会来。
反正梁家的请柬肯定是递到周家手里的,就是不知递给的是周父还是周怡安。
如今梁家想结交周家的心,众人皆知。
准确来说, 周家如今是这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尽管还比不上传闻中的“双雄”家族, 即沈家与顾家, 却也因为周父的晋升, 一瞬成为了各大豪门巴结的对象。
无论什么时候, 都要顺着政策的东风走。
而周父如今就是海舟市的天,自然, 周怡安也跟着水涨船高, 走到哪里都要被笑吟吟地喊一声, “周小姐。”
被人捧得多了, 周怡安自然会有一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错觉。
也愈发肆无忌惮。
其实这圈子里多糜烂。
无论是官还是商,二代们往往不成器的居多。
所以为防万一, 各家的儿女都很多。
这个不行还有另一个。
周怡安的到来, 也算梁适意料之中。
但即便预料到了,忽然听见耳边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也还是有想打人的冲动。
不知是不是梁适的错觉,她总觉得周怡安在挑逗她,而且是那种贱兮兮地挑逗。
像极了小学时班里的男同学, 因为对一个女孩儿有好感,就是拽人家的辫子或抢人家的零食。
手段很o。
梁适的目光幽幽地转到她身上, 她的装束仍旧和往常一样 ,一身黑白色燕尾服, 及肩发垂在肩膀, 没戴任何耳饰。
周怡安和她的目光对上, 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浅吟一口,透明杯口印上了口红,她的嘴角也残留了一丝酒渍,她抬起手,轻轻擦拭,擦拭嘴角的动作也做得不疾不徐,似是在勾引谁似的。
周怡安长得不差。
但不是梁适喜欢的那挂。
况且,梁适从见她第一面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此刻对她刻意的动作只觉得恶心。
“宝贝。”周怡安晃着手中酒杯,刻意压低了声音,同时身体前倾,凑近梁适,似笑非笑道“你今天真是漂亮的让我移不开眼呢。”
梁适“”
她声音冷冷,“那就自戳双目吧。”
“嘶。”周怡安捂着心口,“宝贝你好狠的心。”
“滚。”梁适皱眉,“少叫我这么恶心的称呼。”
“那我该叫你什么”周怡安伸手想勾她的下巴,却被梁适避开,且一巴掌挥在她手上,声音清脆。
力的反震让梁适的手心都发麻。
周怡安的手背瞬间红了。
周怡安低头看了眼手,先是一滞,片刻后笑了,“宝贝,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讨厌我,我就越喜欢你啊。”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下唇,声音也带上几分魅惑,“好想把你带回我床上”
梁适伸脚就踩在她鞋上。
今天的高跟鞋是细跟的,踩上去格外尖锐,疼得周怡安倒吸一口冷气,撩骚的话也被打断。
梁适冷笑,“那你可要多喜欢我一点。”
她鄙夷地看向周怡安,“因为我会非常讨厌你。”
周怡安疼得身体都有些蜷缩,“宝贝,你松脚。”
梁适的鞋跟在她脚背上拧过,尔后退回来,轻描淡写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
周怡安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被气笑了,“我他妈的。”
“你就像一条随时随地发情的狗。”梁适恶声恶气地说“令人恶心。”
周怡安变了脸色,周身气场顿时冷冽下来,看向她,忽地勾唇,“你他妈的就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吧。”
梁适“”
“你也是仗着这是法治社会,不断在挑战我的底线呢。”梁适冷笑。
周怡安扫了眼她身侧的人,“这就是你喜欢的oga长得确实不错啊。”
许清竹目光清冷,和她打量的目光对上,丝毫不避让。
早在她过来时,许清竹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不过一直没作声。
一来觉得这是梁适自己的事情,她定能处理;二来也存了几分看戏的心思,想看梁适怎么做。
毕竟周怡安没亮底牌,谁也不知她想做什么。
今日看似只是简单的晚宴,各路宾客的身份却并不简单。
可能觥筹交错之间就谈下了几千万、上亿的生意。
在这样的晚宴上闹事,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若是搅了梁父的正事,晚宴结束后的梁家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在周怡安和梁适交谈时主动站出来,必定会加剧两人之间的紧张感。
她只能作壁上观。
可现在周怡安将目光投向了她,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在良久的对峙之后,周怡安轻笑着说“宝贝,你这oga小妻子有点意思。”
梁适眉头微蹙,“与你无关。”
许清竹则大方地挽上梁适的手臂,忽地笑了,“宝贝,这是谁呀不介绍一下吗”
她声线清冷,大抵是说话习惯问题,喊人宝贝时尾音总上翘,带着似有若无的娇嗔。
她们的裙摆顿时靠在一起。
因着是晚礼服,胳膊上没有任何阻挡,直接是肌肤和肌肤的贴近。
入了秋的海舟市夜里带着几分凉意,长发垂下来也不过挡着脖颈不受风的侵袭。
胳膊却还是凉的。
oga的身体本就比aha娇弱一点,肌肤也冷上几分。
许清竹胳膊贴过来那瞬间,梁适察觉到她打了个冷颤,可她面上却不显,仍露着笑意,比女明星走红毯的表情管理还要好几分。
梁适被她喊得心头一紧,尴尬地低咳一声。
“宝贝。”许清竹侧过身,在她耳侧低声撒娇“你又让人喊你宝贝,今晚可别回房间了,去睡沙发吧。”
她刻意压低声音,但声量控制的刚好让周怡安听见。
周怡安脸色顿时变了,“我他”
她脏话还没骂完,许清竹便冷冷地打断她,丝毫没有刚才的娇柔之感,“这位女士,你这样的行为不利于我们家庭和谐,还请您自重。”
周怡安“”
“宝贝。”周怡安被气笑了,看向梁适,“宝贝,你还真不怕死啊。”
梁适瞥她一眼,语气淡漠,“我妻子说得对,请你自重。”
她刻意咬重了“自重”两个字。
听得周怡安心里窝火。
许清竹则踮起脚,贴近梁适的耳侧,但耳朵是梁适身体最敏感的地方。
她有些受不了别人突然的靠近,于是下意识往一边躲,但又被许清竹伸手将她头搂回来,猝不及防,许清竹的唇碰到了她的耳朵。
甚至是许清竹打算凑在她耳边要说话,刚张开嘴,梁适的耳朵便凑了过来。
她下意识一抿唇,刚好含住了梁适的耳朵。
耳朵向来是最容易冷的。
在秋日晚风吹拂下,梁适的耳朵冰凉。
炙热的唇轻轻地抿着冰冷的耳朵,向其传输温暖。
许清竹和梁适一时间都僵住了。
许清竹紧张地心噗通噗通跳,纵使这偌大的宴会上,不少人在举杯交谈,并不安静。
但她却能在热闹喧哗之中准确地捕捉到飞快的心跳声。
不知是她的还是梁适的。
紧张得她下意识舔唇,却在伸出舌尖后触碰到梁适的肌肤,迅速收回去。
而梁适感觉到耳朵上有湿意。
是柔软的、比唇还要炙热的舌尖儿,但刚冒了个头又害怕地缩回去。
像一株含羞草似的。
梁适紧张得整个身体都僵了,而许清竹挽着她手臂的手也在一瞬间收紧,轻轻地掐过她臂内的肌肤。
手指尖带着一丝凉意。
梁适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而许清竹瞬间撤离。
一时间有些尴尬。
许清竹本想给周怡安演一出戏的,结果弄巧成拙,把自己陷入了尴尬境地。
周怡安看向她俩,心头无名火起,冷笑道“做什么呢大庭广众的。”
周怡安扫过梁适的耳朵,“宝贝,刚刚你说我像一条发情的狗,那你的oga小妻子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要宠幸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做还是说,就喜欢让人欣赏你们一起做啊。”
她刻意将“做”字咬得极重,带上了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果真的这么想,不然直接脱掉晚礼服,我帮你们”周怡安的话愈发下流,“直个播啊。”
梁适闻言蹙眉,将许清竹拉近她,甚至出手揽住了许清竹的腰。
不过是绅士手。
只虚虚地搭在她腰上,整个后臂悬空,还蛮考验臂力的,但梁适以前常这样做,早已习惯,并不觉得累。
许清竹的晚礼服是收腰的,刚好让她搂住。
“抱歉。”梁适说“我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妻妻,我的妻子不过是想和我说句悄悄话而已,并不像你一样,对着一个结了婚的aha随时随地发情,大抵在淫荡的人眼里,做什么都淫荡吧。”
周怡安“”
她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猩红色的酒液混着透明的玻璃落在地上,酒液像血一样在灰色的地上蜿蜒。
这动静惹得在场众人都看过来。
梁适揽着许清竹后退一步,只表达出一个意思是她发疯,和我们没关系。
梁新禾适时走来,他为应酬喝了不少,且喝酒上脸,这会儿脸色泛红,“梁适,你们做什么呢”
“没有。”梁适应答“我和竹子在聊天呢。”
“你聊你的。”梁新禾说“妹妻和我走。”
梁适错愕“啊”
“我带妹妻去见几个人。”梁新禾说“都是做珠宝相关生意的。”
梁适懂了,这是要带许清竹开拓人脉,自是没有阻拦之意。
而梁新禾这才注意到地上破碎的酒杯,以及站在那儿,眸色冷冷带着怒意的周怡安,他立刻以东道主的身份询问“周小姐,您遇到什么事了吗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不必客气。”
周怡安斜睨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傲然态度尽显。
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一下。
梁新禾碰了软钉子,也只是尴尬几秒,随后喊侍应生,“快些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小心伤着客人。”
侍应生连连称是。
梁新禾要带着许清竹离开,梁适自然要跟。
结果梁新禾回头昵她一眼,语气嫌弃,“你跟着做什么”
梁适“”
“二哥,你带走我老婆哎。”梁适说“我当然得跟。”
她可不想跟周怡安单独待在这里。
梁新禾挥手,“去去去,我就带你老婆见几个人,一会儿就给你还回来,你跟着太累赘了。”
梁适“”
她弱弱道“好歹我也是梁家一份子,给我老婆撑面子啊。”
梁新禾忽地一顿,认真地喊她,“梁适。”
梁适“啊”
梁新禾非常客观地,尽量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你真的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狗样子了吗”
梁适“”
她低咳一声,“二哥,我改了。”
梁新禾摆手,“行了,我一会儿就把你老婆还你。见的这些人里,有你以前得罪过的,人家看见你估计掉头就走了,我劝你还是安生待着。”
说完看了眼在原地站得像一座雕塑似的周怡安,压低了声音道“妈说你以前和周怡安是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你可以跟她好好聊下,咱们家城南那块地还得靠周家。”
梁适“”
她一时分辨不出来梁新禾说得是真是假。
可梁新禾的眼神太过纯粹。
看上去像只是单纯听信了邱姿敏话一样,所以并不知道他的aha妹妹,正在被另一个隐藏性别者,99是aha的人骚扰着。
梁新禾说完就要带着许清竹走,许清竹却拎起裙摆,低声道“二哥,你等我一下。”
“有什么事”梁新禾问。
只见许清竹转过身,朝梁适勾勾手。
梁适不大高兴地走过去,“怎么了”
许清竹说“低头。”
梁适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刚刚那样的刺激虽然很好,但真的禁不住再来一次啊。
她真的也没有那么君子。
许清竹轻轻皱眉,低声娇嗔,“过来。”
落在她人眼里,就是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场面。
梁适也听话地弯腰,低头,而许清竹抬手,手指轻轻捻过她耳垂。
指尖所过之处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尾椎骨一路延伸至头顶,令人紧张又舒服,下意识发出满足的喟叹。
许清竹这次是真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小心周怡安。”
梁适点头,“知道。”
许清竹和梁新禾离开之后,梁适便站在泳池边发呆。
泳池里没人。
大家都穿着晚礼服,举着酒杯游转于人群之中,忙着结交人脉,忙着觥筹交错。
这不过就是个社交场合。
梁适拿着酒杯也不过是个摆件。
她杯里的酒几乎一口都没动。
以往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喝点儿酒,这样好入眠。
寻常是不喝酒的。
她也没去理周怡安。
应当是觉得挑逗无趣,周怡安跟着一个男人离开,转身进入了这宴会的主旋律。
举着酒杯,面带笑意地结识一个又一个人。
梁适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她只是在人潮之中,用目光寻觅想看到的人,一直都没看到。
程苒没来。
倒是看见了程苒的哥哥,看见她嫌恶的走开。
她以为能耳根清净到等许清竹回来,结果没过多久,周怡安便出现在她身后,甚至脱下了她的燕尾服,试图披在她肩上。
幸好梁适一向警觉,回头斜睨了她一眼,避开了她的碰触。
“你又来做什么”梁适道。
“宝贝,你也太无情了吧。”周怡安看着她,“人都是有自尊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伤我的心哦。”
“我倒是希望你有点自尊。”梁适说“别缠着我,我有老婆。”
周怡安抬手扶额,“你的oga小妻子就那根竹子”
梁适“她叫许清竹。”
“管她什么竹。”周怡安勾唇轻笑,“她有我漂亮吗有我对你好嘛宝贝,你要知道,我可以让你”
她凑近,压低声音,似恶魔低语,“让你随时没老婆哦。”
梁适“”
这他妈就是个疯批。
原主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种疯批的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麻烦你照照镜子行吗”梁适说“你从上到下,从脸到身材,哪点比得上许清竹”
“所以你不选我,是因为我没她漂亮咯”周怡安笑“那我划烂她的脸可以吗”
梁适“你要不杀了我”
周怡安表情僵住,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所以显得表情特别诡异,她唇角翘上去,又狠抽几下,不可置信地问“宝贝,你竟然愿意为了她去死”
梁适“”
不是她愿不愿意为许清竹去死的问题。
就目前来说,当然不会。
但谁愿意被这种疯批缠着啊
也就是一句气话。
反正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许清竹死,她也活不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还真得为许清竹死。
“那你呢你会为了我死吗”梁适问她。
周怡安沉默。
“我真想让那oga消失啊。宝贝,我受不了她和你亲昵了,怎么办我想得到你。”周怡安说“你跟了我,我肯定会对你很好。”
“你别疯了行吗”梁适说“我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
“没关系。”周怡安凑近她,语气暧昧又旖旎,“日久生情。”
梁适“”
她扫了眼场内,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们这边。
毕竟一个是平日里浪荡的梁三小姐,一个是新晋关注对象周小姐。
两个人凑在一起做什么呢
是梁家拿到了城南那块地么
梁适扫过去时,众人又及时收回目光。
“宝贝,考虑一下”周怡安说“毕竟你可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想得到的女人。”
梁适抿了下唇,“你是不是要发疯”
周怡安“喜欢你怎么会是发疯呢”
梁适冷笑,“那我们今天疯一把怎么样”
周怡安来了兴致,“哦”
“要是你输了,从此以后不许找许清竹的麻烦。”梁适和她谈条件。
周怡安却啧了声,“宝贝,你对她还真是护得紧呢。”
她一口一个宝贝,叫得梁适想甩她一巴掌。
上一个对她如此x骚扰的男人,已经被移送警察局了。
梁适是从低位上去的,自是明白对待比自己权势更大的人,不能硬碰硬。
对付不同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法。
梁适看向她,挑衅道“赌吗”
周怡安饶有兴致地点头,“好啊 。”
梁适忽地逼近她,“你知道的吧,我不会游泳。”
周怡安脸色微变,瞳孔紧缩,“你要做什么”
梁适拉起她的手,勾唇冷笑,“周怡安。”
“嗯梁适,你做什么”周怡安语气紧张。
梁适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朝她笑,“要比疯是吗”
话音刚落,还不等周怡安反应过来,梁适立刻大声喊了句,“不要”
随后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往后倒,径直噗通落入水里。
而周怡安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就像是她把梁适推下去的一样。
梁适在水中扑腾,溅起了极大的水花,还在拼命喊“救救我”
随后脑袋整个没入水中。
飞溅而起的水花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一时间看愣了。
有人想下去救,但因为是周怡安站在那儿,并且整个人都怔住了,一时间竟没人敢下去。
周小姐推下去的人,必然是因为得罪了周小姐。
要是莽撞地下去救人,岂不是同她一起得罪了周小姐
谁也不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了句,“是谁被推下去了啊”
“不知道。”
“刚刚好像是梁三小姐站在那儿”
“我靠”
“”
在梁家的地盘上欺负梁三小姐,纵使梁三小姐再不成器,也不能任由周怡安如此欺负。
况且,梁三小姐是不会水的。
她只扑腾了两下,便沉溺于水中。
隔了几秒,周怡安终于反应过来,她苦笑一下。
纵使知道这是梁适给她设的圈套,也还是忍不住要下水救她。
诚如她所说,她不会水。
所以她是在拿命和自己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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