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二合一)(1 / 2)
血腥与混乱, 战火纷飞中,彼时的温如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李峰隆大将军心中树立了如此崇高的一个形象。
他正浑身狼狈地抓着自己的方天画戟,跳上了一个云梯。
他动作轻盈且灵活, 上头的人砸石头,砸火竹笼,射箭……温如瑾都能灵活地躲过去。
匈奴人企图要推翻这云梯, 温如瑾却蓄力,气沉丹田, 脚尖用力一垫,整个人如仙鹤一般腾跃而起, 借着腾起的高度, 手中画戟挥杀出一个圆弧, 冷刃白光, 横扫一片, 他成功跳上了城墙。
众所周知,一旦有攻城的敌军跳上了城墙, 那距离这座城被攻克也就不远了。
……
城墙上的士兵发现了温如瑾,都聚拢过来围攻他, 而他也在努力击杀这些源源不断的兵卒, 为下面攀爬的己方士兵争取机会。
温如瑾甚至会主动去击杀那些阻挠我方士兵的匈奴兵, 就在这时候, 在人仰马翻的混乱中, 他发现了个一个熟悉的身影“虚连题梁?”
哟!这不是巧了吗?
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就是了?
所以虚连题梁选来选去, 最终还是放弃了李峰隆, 选择进入他温如瑾的怀抱吗?
真是令人感动。
温如瑾的声音几不可见, 可是虚连题梁这厮却有着惊人的敏锐, 厮杀中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倏地回头看了过来。
明明两人之间相隔甚远,你在这头,我在那头的,可是虚连题梁看到了站在城墙上浑身浴血,银甲却没有出现明显破口的温如瑾,他那浅色的眼瞳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
如果他再把华夏的文化课学得深入一些,此刻就应该能立刻骂出一句“阴魂不散”了!
虽然他是骂不出这个词,但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这四个字,于是温如瑾看着他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哦豁!又跑!?你不如改名叫虚连题跑跑呀。
这厮真的很是令人敬佩啊,十分拿得起放得下了,接连跑路也不见他羞愧。
温如瑾这边还得照应疯狂攀爬城墙的士兵,他是暂时追不到虚连题梁了,而且人海的阻隔力量也是很大的,不过……
“静啊,你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
“嗷呜~”看见了。
“我想要他的头。”
守静“……”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犹豫了一下,金毛犼拿自己毛茸茸的圆脑袋蹭了蹭温如瑾“嗷嗷嗷~”小爷可以拦住他,但是头你得自己割!
六月初,荆州下上洛。
荆州斩杀敌军十万余,俘虏逾三万,皆坑杀。
时匈奴左贤王虚连题坚之子虚连题梁亦在上洛,逃窜不止,为神兽亲阻,后死于公子烈马重踏之下,胸骨皆裂,血溅三尺。
公子命人将其头颅悬挂于城门,祭我破碎山河,祭我千万同胞。仲夏日烈,暴晒,十日不撤。
七月末,残云收夏暑之际,荆州与河南联军之中路,攻克始平郡,与上洛郡一同,遥望长安城。
九月中,秋水生风,寒雁南飞,薛青掣终于在拿下梁州后,翻过了秦岭,围绕到了长安西北侧的北耀郡。
三军齐攻长安,数月未下。
战事陷入了白热化阶段,天寒地冻,敌不动我不动。
猛攻了几月未果,如今兵疲马倦,天气恶劣,众人商议过后,一直认为这正好修养一段时日。
温如瑾听说自家弟弟唐小虎也跟着薛青掣的大军进入了匈奴汉国,还受了不小的伤,如今还在养伤。
左右如今长安暂时攻克不下,而近日不是作战的好时机,温如瑾便打算绕路过去看看唐小虎。
路上520唏嘘不已“现在都一月份了,再打不下来,再过两个月你就得十六岁了。”
这段时日金毛犼也十分暴躁,那个左贤王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它,每次打起来,它跳哪儿哪儿就是一阵箭雨,感情是专门排了一堆弓箭手盯着这只神兽,手笔之大,连温如瑾都得唏嘘几句。
当然那什么刀枪剑雨,金毛犼它倒是不怕的,它速度快根本不担心能击中自己,击中了就这时候的凡夫俗子们的这点武器的威力,也破不了它天生的防御。
但是它又不傻,它还是会怕连累了己方士兵的,故而好几次都束手束脚,被死死盯住的守静是哪哪哪都不得劲了,后面干脆不上阵了。
它开始埋头睡大觉,就连此次温如瑾要过其他营帐去看望唐小虎,它都不肯起床。
薛青掣所在的西路军军营大帐。
温如瑾进了一个小帐篷,只看到受伤的唐小虎已经睡着了,伤在背部,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温如瑾给自家弟弟擦了擦汗,见他脸色不错,便走了出来,不愿打扰他休息。
营帐门口,薛青掣于寒风凛冽中,满面冰霜地看着前方染血的长安城的方向“久守必失,公子觉得呢?”
温如瑾没有说话,动作略轻地放下了门帘,他知道这位将军在提醒自己什么。
长安城内有很多华夏族人,就算被屠戮了一遍又一遍,也依然没有彻底地死光,大军的到来,令这些人振奋不已。
有不少的华夏族人冒着极大的风险,混迹在匈奴士兵中,临阵倒戈,亦或者冒险攻击守城的匈奴兵,又或者前仆后继地企图去开城门……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凶多吉少。
城外是血腥的攻城,城内的宛如屠戮猪狗的大屠|杀。
不得已,温如瑾只好叫人造了个简易的扩音器,喊话城里头的同胞潜藏好,时机未到,不要牺牲自己,造成无谓的伤亡。
为了此事,温如瑾还动用了长孙元正在长安城的暗桩,只为了更好地安抚里头的百姓,但后果是暗桩暴露了些许,这些暗桩被虚连题坚抓住后,就在攻城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人给活剥了。
看得出来,虚连题坚真的恨透了温如瑾了,毕竟他要养出虚连题梁这么一个好大儿,也实在不容易。
薛青掣此举倒不是不满温如瑾的行为,有过短暂的一次交道,他知道这位公子对百姓有着十分柔软的仁心,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希望温如瑾因为里头的惨烈动摇心绪。
所以他提醒温如瑾,久守必失,长安将被夺下,这是必然的,左贤王痛恨温如瑾与神兽,但是他再如何强硬,也不过是一人,援军无法及时赶到,他必失长安。
“我曾和将军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策。”
“哦?公子又有妙计了?”
温如瑾摇头“我听闻有人自兰陵而来,却并不投奔于我,而是游山玩水,解惑百姓。我想,不如去问问此人有何良策?”
兰陵来客?
薛青掣那张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他并没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名士自兰陵而来,更何况,既然来了此地,那必然是对他们有所图谋,又为何深入山林,却不来拜会?
故意拿乔?
“呵,怕不是什么弄虚作假之辈。”薛青掣冷笑了一声,忍不住提醒温如瑾,“就连那位‘会稽临江仙’不也是亲自来投奔公子么?难不成此人比这之临江仙还要有名?”
温如瑾不以为意“人与人之间,大有不同,怎可一概而论呢?”
至于谁更有名气,嘿!那还真难讲!
薛青掣不作声,心中依然对那人不看好,什么游山玩水,却又在百姓群众中声名鹊起,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公子去的,谁不知道这天下之大,唯有他们公子心系百姓,能在百姓中扬名,就等于在他们公子那挂上了号。
如此迂回婉转,是薛青掣这样的武将所不喜的,他甚至皱着眉发散了思维“公子小心,虽我等已经拿下此地多月,但其终归被匈奴人占据数十年之久,难免……有些余孽!”
更难免这些余孽深谙他们华夏人的操作,假扮名士,诱公子前去,只为瓮中捉鳖!
“倒是不知道将军也有如此千回百转的思虑。”温如瑾倏地笑了一下,发现薛青掣并不像自己最初所认为的那样冷硬无情。
至少,这厮现在明显是在关切他的安危,甚至刚刚提起那些长安城中惨死的同胞,也是担忧他的心态。
温如瑾伸手临空遥遥一点长安的方向“此事已陷入僵局,豫州那边同是,唯有宁州咬下了成汉的一块肉……既然已入僵局,不若出局寻求转机,至于那位‘兰陵来客’,管他是敌是友,我自有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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