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 自相残杀是无意义的与好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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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卓看着被激怒的文森特,先是笑了一下,又为自己刚才如此[jing]细深刻地剖析他的心理而感到不适。

  非常奇异地是,他在此刻感受到了文森特的心绪,想杀了他的同时,又忍不住同情他,就像同情自己。

  这种短暂的同情,并不会让他就此作罢:“这就是你可笑的自尊心。”

  文森特看见他颈侧的纹身颜[se]越来越艳丽,知道他此刻情绪起伏巨大,反而平静下来了。

  他冷淡地、以一种班卓想象中的姿态,像胜利者一样,高高在上地说:“对,所以你分析了这么多想说明什么呢。”

  “羡慕吗?”文森特说:“在[yin]沟里的野狗,围着[rou]骨头不停追赶,到处嗅来嗅去,却什么都得不到,这样的人生才更可悲吧。”

  他前面长篇大论那么多,文森特三个字就轻轻松松刺痛他的自尊心。

  班卓根本听不到他后面说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在耳鸣,他茫然地盯着文森特一直开合的嘴巴,一头撞了上去。

  文森特擦掉鼻子下面的血迹,笑得古怪。

  或许他曾经道德感很强,会因为班卓说的那些话,觉得受到了人格侮辱,又或者感觉到自尊心被碾成粉末。

  班卓刚才说的那些,正是在否认他的人格。

  承认借她之手报复,是卑鄙小人,承认无法自控的爱上仇人,是下贱。

  无论他怎么回答,都是将膝盖跪在玻璃渣上。

  文森特的人生就像班卓刚才说的一样,从发[se]到眸[se],都是黯淡的灰[se]系,站在这些天子骄子中间,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他灰蓝[se]的双眼,像一对无机质的珠子,文森特盯着班卓,冷冷地说道:“我是有一些恼怒,如果这些话,你在以前对我说,我会羞愤[yu]死。”

  “但是现在,我早就成了和你们一样的人了。”

  他现在和这里的alpha没有任何区别,抛弃掉那些没有意义的坚持和自尊,握在手里的才是真实的。

  文森特表现出不符合自己一贯形象的攻击[xing],他用那条机械义肢,按着班卓的脑袋往地下砸,蔑视地看着班卓和提亚特:“所以,高贵的alpha们,是在嫉妒我得到的比你们多吗。”

  这些人早就疯了,即使他得到的是恶意、毁灭和身败名裂,他们也会嫉妒得发狂。

  在前赴后继跳进深渊里的人群中,先踏进去的那一个,反倒成了被嫉妒的对象。

  在这种扭曲的价值观中,文森特恍惚地觉得,连同他被莱尔戏耍和抛弃的那份恨意,都被稀释了不少。

  在她控制的国度中,外面奉行的规则和制度统统不管用。

  从被她瞄上,和她[jiao]谈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幽暗处盯紧了一切,那双瘦弱的手将他们推向无法预知的未来和不可控的境地。

  像漩涡一样,既然踏了进去,被卷入其中,想生存下去,想得到她,就要扭曲自己适应这个环境。

  文森特突然静了下来,觉得争论这些实在无趣。

  他的觉醒来得太快,快到连他自己都猝不及防,他冷酷地盯着门边那两团垃圾,没有什么表情地说:“先合作。”

  “先把人抓到。”

  现在自相残杀,就是无意义地拖延时间。

  他此时脑子里空无一物,下定决心后,朝着目标迈出去就是了。

  过去的教训让文森特明白,他厌恶等待,等待意味着不可控和失去。

  在这个静默的空间中,他听到提亚特翻身靠在门背上,然后是班卓,他发出像犬吠一样的呼吸深。

  他双眼通红,脖颈上血管像蜘蛛网一样开始显现,血红的眼珠像结着一片雾一样。

  他侧身倒在地上,听见心脏在狂跳,然后是巨大的嗡鸣声,和文森特让守卫去叫医生的声音。

  ……

  莱尔终于到了医院,被护士引着往她要待的楼栋走。

  这里占地广,风景优美,有着高[jing]尖的各种医疗设备,但就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病人。

  她跟着对方正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听到空中传来飞行器的轰鸣声。

  涂装着医疗中心标志的飞行器落在另一栋建筑的门[kou],数十名医护从楼里面飞奔着赶来,那些人身强体壮的,穿着防护服,不像在抬病人,看起来要搬什么危险物品。

  莱尔无意[cao]心别人,她从迈入大楼的那一刻起,置身于监控下的时候,就开始无意识地玩手指。

  对护士小姐的指引也时常慢半拍。

  像她这种,非身体损伤,而是[jing]神上出了问题的,从迈入这栋楼的大门起,就开始做病情评估了。

  这是她从贝利亚那里打听到的。

  护士小姐胸前和帽子上的纽扣,会将她的所有表现记录下来。

  莱尔被安置在一间空[dang][dang]的诊室里,里面放着舒缓的音乐,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医院绿意环绕的中庭。

  鲜少有人来的[jing]神科,离中央实验室的直线距离只有九百米,从附楼的连廊穿过去,只需要不到五分钟。

  她按在窗框上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脸上因为激动泛起红晕,让她脸[se]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

  护士让她在这里稍作等候,医生正在为她安排检查事宜,马上就会过来。

  莱尔余光瞥到光脑上的时间,从她进来到现在,已经三分钟了,她开始无意识颤抖,曲起手指敲击窗框。

  接下来是一边踱步一边咬指甲。

  每当莱尔的目光碰到诊室里的器械时,她的焦虑就多一分。

  她又等了大概十来分钟,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包,就往外冲,正好撞上推门进来的医生。

  “这位患者……”珀斯被撞得胸[kou]一痛,下意识拉住身前人的手腕。

  好瘦。

  大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就能完全握住。

  低头第一眼,就是一段苍白的手腕,藏不住手背上青紫[se]鄂血管。

  对方咬唇抬头的时候,珀斯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个[shu]人。

  这位浑身不自在,仓惶无措得像头受了伤的鹿一样的患者,居然是自己拜访了数次,一直没有见到的邻居小姐。

  珀斯一时有些语塞,只讷讷说道:“患者小姐……”

  邻居小姐好像不喜欢这里的环境,还有大片的白[se],她急躁而茫然地抬头看他,明明是见过面的,但她反应总像慢半拍似的,指着他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愣了一会儿,她又慢吞吞地低头,盯着地面。

  她刚刚往前冲的时候,背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病例撒了一地,还有两个塑胶小盒子磕在地上,盖子开了,掉出来几块形状各异的曲奇。

  “不……等等!”

  她蹲下身,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珀斯认出来那是自己做的饼干,是昨天送过去的,但是她当时不在。

  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她两根手指捻着半块碎掉的饼干,歪着脑袋往嘴里送,然后好吃到眯起眼睛,发出一声轻叹。

  “嗯……”

  今天和那天的情形一样,只是地点变成了医院,邻居小姐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珀斯忍不住走神,那天他给邻居小姐送饼干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地上了,那时候她也是像现在这样。

  他本该阻止她的,虽然地面干净到可以当镜子照,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干净的。

  珀斯一直在出神,她吃饼干的场景,到现在还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她歪头随意的一瞥和轻轻的喟叹,到现在还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邻居小姐不仅身体瘦弱,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jing]神上也有些不对劲。

  她吃到自己送过去的东西后,不会感谢也不会跟他客气地寒暄,更像是一种小动物受到惊吓之后,通过进食的行为来安抚自己。

  是一种放松[jing]神的固定行为。

  她的样子在珀斯脑子里不知道撞了多少下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帮她把东西捡起来,抱在怀里,露出一个充满善意的柔软笑容,浅棕[se]的头发在明亮的灯光下,都像在泛着温柔的光,看起来十分无害:“真是太有缘分了呢,莱尔小姐。”

  他叫完莱尔的名字之后,才想起还没和对方[jiao]换过名字,掩饰似的低头去看她的病例,目光在患者名字那一栏匆匆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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