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活与求死(2 / 2)
韩盈抿唇,没有管孕妇那边,而是走到楮冬这边。
见到她来了,围着的汉子们不用说,直接让开了位置,让她走到前面。
寄生虫多以粪[kou]传播为主,离得近倒不会出现问题,韩盈不害怕靠近楮冬。
走过来这一路,韩盈想了很多。
她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意外。
自己昨天才宣布自己开医院,接收孕妇,今天就来一个大众认知中的传染病人,硬说是巧合,狗听了都得摇头。
太刻意了!
南坡这边地势高,根本没有人家,两间新房是新建的,路还没修,一个被赶出村子的人,怎么知道先过来找医院的?
昨天她可没说自己能治寄生虫,就算是听的人中和楮冬有亲,想救他,面对传染病,也得先问问韩盈再做打算吧?
若楮冬是旁听到自己名气过来,那为什么不是去村里面找她,而是跑儿吓唬人?
外面的男人都吓成了这个样子,屋内的孕妇又岂能安心住下去?
几个问题罗列起来,韩盈就明白这是有人在给自己找事儿。
心里面思索着,韩盈还在往前走,打算和楮冬面对面[jiao]谈一下。
敬重韩盈的徐伯,看着她还在往前走,连忙拦住了她。
“那可是虫蛊!月女您不能过去!”
徐伯的阻止,除去善意,更让韩盈看到,他们对虫蛊的恐惧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连神异的自己也会被担心受到威胁……
韩盈心中叹息,从善如流的站住。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直像个没事人的楮冬,‘扑通’一声,冲着自己跪下,框框的开始磕头。
“月女,求您救救我吧!”
“我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我不想死啊!”
“您只要救了我,我就是您的奴仆,您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韩盈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第一次听到别人给她画饼。
如今患上寄生虫算得上不治之症,这个楮冬也就是能喘个气儿,先不论能不能救活,就算是救下来,都不知道要养多久呢,让他干活?
呵呵。
韩盈冷笑一声,道:
“别磕了,与其在这里磕头,你倒不如跟我说下,是谁让你过来的!”
人生在世,能发善心,但决不能当冤大头,自己是能给别人赔本治病,可前提是给正常人,而不是这种想坑自己的!
韩盈话音刚落,身后顿时哗然起来:
“什么?”
“有人让他来的?”
这些男人中,有人立刻相信了韩盈的说法,连声发问:
“楮冬,快说,是谁让你来的!”
有人更是直接破[kou]大骂:
“狗养的东西,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有人对韩盈的说法将信将疑:
“真的是别人让他来的?不可能吧?”
还有人和楮冬有旧,又或者是看他之前磕头恳求的模样,太过于可怜。再想到月女神异,说不定真的能够驱除虫蛊,忍不住说道:
“说不定,他就是来求医的?”
年龄最大的徐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更相信韩盈的说法,无缘无故的,楮冬怎么会跑这里来?
他沉声问道:
“不是说,楮冬早就被村子里赶出去了吗?他虫蛊上身,大家跑都来不及,哪有人会去见他?楮冬,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月女的?”
楮冬哪里想到自己会直接被月女识破?
他之前想过,有可能一露面,就会被这群人拿着农具猛赶,强留肯定会被打至受伤流血,甚至可能就死在这里。
不过,楮冬觉着死这里也无所谓。
自己这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反正他都骗了两缗送回家,现在家里没他,也能挺过今年。
可楮冬都想好怎么死了,就是没想月女没动手赶他,而是问自己谁让自己来的。
说肯定是不能说的,可这猛的一问,他也想不出理由啊!
他绞尽脑汁,硬编道:
“我之前,躲在南边的那片树林里,有人过去砍柴的时候,说到了月女,我就,我就忍不住过来了。”
他这话含含糊糊的,听起来过得去,实际上全都是漏洞,韩盈没想放过他,继续问道:
“那些人说的我什么?”
楮冬继续编。
“说的您会救人,快死的人都能就活!”
这男人还真有点儿急智。
不过韩盈不想让他继续编下去了,她直接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村子找我,跑这边来干什么?”
楮冬刚想拿偏当借[kou],就看到韩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表情,仿佛笃定了他说出来的话是有问题的。
这让楮冬心中一凌。
楮冬没觉着韩盈能救下自己,他心里矛盾的很,想求死,也想向对方示警,又不愿意供出来是谁指示,毕竟是能让家里熬过冬天的两千钱,白说出来,芽怎么带着孩子活下去?
楮冬只能[bi]着自己继续想。
想着想着,他卡壳了。
虫蛊会上别人身,若真来求医,必须要避着人,自己应该去外邑村[kou]的,南坡的这片地是偏不假,可若是拿偏当借[kou],这儿杵着二三十号人呢,眼瞎了才看不见!
编故事的时候,思路一断,后面的东西,就接不上了。
楮冬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徐伯也不是傻子,看这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楮冬你还真是被人指使着来的!”
虫蛊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怎么不气?自己的小孙孙和儿媳妇,都在这儿呆着呢!
他气的抡起来锄头,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了,上前两步直接就往楮冬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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