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你连王位都让的出去,粮草为甚不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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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有三姓,亡秦必楚。

        嬴成蟜一直参悟不透这八个字,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他记忆中,这个时候的项羽刚刚出生,还处于牙牙学语阶段。

        嬴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念叨了一句“重瞳”二字,没有像嬴成蟜担忧的那样揪起他说能看透未来的言语。

        他的祖父对他这荒诞的言语似乎没有任何怀疑,选择了直接相信,一如从前一样。

        “你继续说你的‘二’。”

        嬴成蟜揉揉眼睛,又有些溢水了。

        “二是我想以陈胜、吴广为饵,把藏在这浑浊水面下的所有大鱼都钓上来!

        “我就是要他们小觑秦国,就是要他们以为没了皇兄,我秦国就要亡国灭种,连最近的韩地都守不住!”

        秦昭襄王挑眉,面有异色。

        “哦?”

        嬴成蟜握住祖父的手。

        “六国余孽,总以为我大秦帝国强在皇兄这个秦王,似乎六国,都是皇兄一个人单枪匹马灭掉似的。

        “皇兄在位时,他们被压的透不过气,只敢缩着脑袋藏在淤泥阴沟,苟延残喘,只敢用些盗匪剪径做掩,不敢公然表反意。

        “皇兄不在了,他们不知真假,不断试探虚实究竟,踢出陈胜、吴广这两个欠缺底蕴的替死鬼。

        “好啊,那我就如他们所愿,给他们想要的消息好了。我不日就将皇兄已薨昭告天下,继位秦二世,要他们都知道皇兄已死!

        “在他们欢喜雀跃,不能自已,尽竖反旗攻秦之时,一网打尽!我虽然不喜欢兴兵戈,但事情既然已经赶到这一步,那我也走一次兵道。

        “六国余孽之心已活,便是皇兄现身也难要其再沉寂下去,战事无法避免。皇兄灭了一次他们的国,我这一次灭了他们所有人!”

        嬴稷的眼睛闪亮不已。

        “寡人的蟜儿,终于是长大了。想法虽好,但实施下来,可有万全把握?

        “嬴政灭六国是一个个灭,这次你可是要以一对六。

        “寡人攻邯郸时若只有赵,必下也。可赵、魏、楚三国合兵一出,寡人折损了二十万兵马。

        “三国兵马尚且如此,六国兵马。今若寡人在位,也只想的出避其锋芒,固守函谷,等待时机,逐个击破的策略。

        “斩草除根固然酣畅淋漓,但当心,玩火自焚啊。”

        嬴稷持装满烈酒的酒樽摆在东。

        “齐国田儋已兴,深得人心,齐人敬之爱之,五千兵卒一二日可募。其再找千头火牛,便可一复七十二城。

        “此地还有一心复韩的张良,韩国虽尽在你的掌握,但焉知在韩国经营二百年之久的张家,留下的后手变数能否激起劲韩之心?”

        又挪一装有羊肉的小鼎在北。

        “燕国,传承最为久远,自第一任国君,周武王姬发之弟召公奭,领‘公’字号以来,一脉延续六百余年。

        “燕国传承时间长,民风彪悍,但国君尽皆愿躺在故往荣耀,缅怀过去,不思未来,沉醉于固守在北方一隅。

        “燕国仍在时,反而不足为虑,但如今燕国亡了一次。破而后立,亡而求变,在这境遇之下以燕人心性,或再出乐毅也。”

        酒壶摆在小鼎下方,第二个小鼎则和酒壶并列。

        “赵、魏两国,自晋分离,都曾为当世强国,兵锋之利,不需寡人费唇舌。二国亦如燕,亡在国君也。

        “赵国王室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尚武习胡而忘礼,以致臣不以君为王为父,欺之骗之不但不愧疚,反而引以为傲。

        “魏君自魏文侯之后,历代皆是瞎子,识人不明四个字刻在了他们骨子里。商鞅、张仪,魏无忌都是何等大才,尽遭猜忌,魏灭乃天意。

        “但今时不同往昔,赵、魏也是灭亡一次,制约二国的君不在了。嬴政前昔屠赵,你又拒了魏国贵族入韩。

        “二国怀仇恨之心而攻秦,其势如烈火,你可拦得住?”

        嬴成蟜端起酒樽递给祖父。

        “说了这么多话,祖父口渴了罢?饮了这樽,听成蟜相说。”

        秦昭襄王不接,摆手推开。

        “你这小娃记性不佳,亲眼见到寡人饮尽,空樽还递。”

        拿起放在中间,代表赵国的酒壶。

        秦昭襄王揭开壶盖,深深一吸,脸现沉醉。

        “真是好酒啊,你可说了。”

        嬴成蟜望着手中盛满烈酒的青铜酒樽,轻轻一晃,酒液流淌险些要溢出樽外。

        这分明是满的啊?祖父怎说是空樽?在逗我?

        他端起酒樽,樽口入嘴,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充斥他整个口腔。

        他抹了下嘴巴,抛弃了这空樽的小小疑惑,开怀笑言:

        “祖父说的没错。失了国,辱到极尽,再生新志,为了故国再复而矢志不渝、舍生忘死的人造反,成蟜确实很头痛,不知如何是好。

        “但现下造反的六国余孽,不过是一群只重私利,嘴上说是难忘故国,实际不过是难忘过去荣华、富贵、权力的蟊虫,他们也配?

        “他们还当天下是贵族的天下,当秦国是一个侥天之幸的西北蛮国。

        “他们以为,可以携华夏正统之势给秦国迎头痛击。他们以为,可以借荧惑守心之天象,乘天之利,灭我大秦。他们以为,我秦国失去皇兄就大乱了,就打不过他们了。

        “呵,我嬴成蟜被骂了十年不说话,就真当我是个只在楼台玩女人的竖子了?

        “我掌韩地以后,韩地铁矿昼夜开采不停,时至今日能造多少武器装备,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大秦虎狼之师,再穿上覆盖全身的甲胄,他们连防都破不了。

        “且自祖父让权给我,我兴修水利,着重农耕业,集墨、农、阴阳等百家全力发展后勤。今巴、蜀府库之中,串钱的绳子都烂了,粮仓尽满。

        “兵比不过,武器装备不行,粮草不济,祖父,你说他们拿什么赢我?

        “皇兄征战六国,得巴清捐赠,以为巴清捐赠的粮草已是巴、蜀两地所有,感动之余特封贞妇之名。

        “若是让他知道巴清捐赠的不过是巴、蜀两地粮草二成,不知是何表情,想想就觉得有趣,哈哈哈。”

        嬴稷的脸已是上了酒色,晕红很是明显,也轻笑了下,放下酒壶。

        “你连王位都让的出去,粮草为甚不说?”

        嬴成蟜撇了撇嘴。

        “他一心只想开疆扩土,成就万古功业,丝毫不恤民力,从他假死以要六国余孽造反,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样人。若不是粮草制约他,现在秦军早是北征匈奴,南伐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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