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红鳌虾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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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chun]笋被她晾晒的时间还有点久,拿在手里都有一点蔫巴的感觉。

  郑琬接触到[shu]悉的手感,明白这个时候的[chun]笋正好,掀起自己倒扣的坛子,手伸进坛[kou]一摸,感觉已经完全干透了。

  趁着烧开水的时间,她小心翼翼地将[chun]笋塞进坛子里,中间还时不时加入她得来的新鲜番椒,这样泡好之后,酸笋还能有一丝辣的[kou]感。

  镬内的水烧开之后,加入盐和糖,晾凉至室温就全部倒入坛中,淹没里面的所有食材。

  最后再加入花椒和白酒,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的作用。

  突然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郑琬面对如此闲适的情况还有点不适应,畅想着此刻要是能有个躺椅放着,她估计能躺在上面放空大半天。

  这边的郑琬悠哉悠哉地享受假期,另一边得到线索的崔知韫已经开始实地调查。

  崔知韫沿着可能[xing]最大的灞水一路往前走,沿途一路翠绿,看起来似乎是农家种植的小麦,此时有不少人户都在给田里灌水,一道道[kou]子将灞水中的河水灌到田地间,河水冲击而成的水花与翠绿的麦苗形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杜明兆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崔知韫,下意识地止住步子,惊讶地往四周的环境看去。

  发现还没有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连忙提醒道:

  “崔监丞,此地距离上报的洞[xue]还有百丈之数,而且周围都是利用河水浇水的农户,再待一会儿,估计就要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崔知韫瞥了一眼着急的杜明兆,挪动步子继续往前走,冷不丁地出声:

  “杜主簿可明白此时为何农户需要灌水?”

  对于农事杜明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慌忙往四周发出水声的方向看去,企图能够得到线索。

  发觉自己真的求助无门之后,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崔知韫的后脑勺,心中在疯狂吐槽:谁能明白跟着上司外出办事还要被提问知识点的滋味?

  “某不知,愧对圣人和百姓。”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对着崔知韫服软,承认自己的过失。

  “杜主簿非司农寺所属,不明白情有可原。如今正是过了冬[ri],天气渐暖的时候,此时给这些麦苗返青,灌水正是助力今年丰收的一个关键步骤。”

  “崔监丞可真是博闻强识。”

  “只要乐意低头都能看到的。”

  崔知韫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即把杜明兆说迷糊了,他怎么感觉自己根本听不懂这句话,刚想要问问具体的含义。

  却看到崔知韫已经向着前方走去,他赶紧加快自己的步伐跟上。

  两人奇特的行为早已经被地里的农户们看在眼里,但是想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又迅速将自己的眼睛放在地里的河水上。

  看着干巴巴的土地如饥似渴地饮用河水,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赶路的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杜明兆看着黑乎乎地洞[kou],立即阻止崔知韫想要自己第一个往内里探路的动作,提醒道:

  “监丞身份贵重,还是某来第一个。”

  说着,立即夺过守卫们手里的火把,抢先一步走向洞[xue]中。

  崔知韫看着这一幕,立即抢过另一个火把,与杜明兆并肩前行,刚开始的洞[kou]比较小,仅仅能够容纳两人挤着通过。

  但是到了后面,星星点点的[ri]光透过错落有致的树叶往下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印记。

  崔知韫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只感觉豁然开朗,刚刚的昏暗与[chao]湿仿佛就只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其他人看到这个浑然天成的洞[xue],也是惊叹不已。

  相较于外面狭窄,加上藤蔓遮掩,并未被人看出内里还能有如此宽阔干燥的空间。

  在未探查清楚之前,大家也觉得如果这个地方被当成一个中转站的话,对于私盐的存放是否存在一定的问题。

  但是看到眼前的画面之后,大家才明白,是自己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太少了。

  如此庞大的一个空间,若是全盛时期,还不知道这里存放着多少的违禁物。

  崔知韫也在对着眼前的空间来回打量,下一秒,清冷的嗓音在洞[xue]中回[dang]。

  “大家对着洞[xue]的所有角落仔细查找,务必要把留在这里的所有痕迹都找出来。”

  “唯!”

  众人齐声道,之后还有回声不停地在耳边回[dang],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的人,立即转身,对着墙壁和角落开始查找,势必要把对方撤出这里之后,留下的蛛丝马迹全部找出来。

  崔知韫自己也没有闲着,率先沿着脚下被拖拽出来的痕迹,向着它的出发点走去。

  从地面泥土都压的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之前这里存放着不少的私盐。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蹲下身子,手朝着刚刚闪过的位置伸去,在被泥土掩藏的下方,居然挖出找出一颗拇指大的盐块。

  其[se]若琥珀,浅浅的黄[se]隐藏在盐块内部,在[ri]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恍如时人追捧的琉璃一般。

  刚刚就是一束光突然打在盐块上,正好被他发现。

  他忍不住拿着盐块靠近鼻尖,一股鲜味从里面散发出来,此刻他不禁头脑风暴,耐心回忆,发觉这居然是最上等的贡盐。

  贡盐能够顺利从西北运出,再沿途向着灞水而行,停留此地,结合脚下杂乱无章的拖拽印记,不得不让崔知韫浮想联翩。

  很快,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发现了被遗落在此地的盐块,林林总总混合在一起,居然有三斤多,那么之前存放在这里的私盐数目,可能更加超出众人的想象。

  见状,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崔知韫身上。

  要知道私盐贩卖这样的大事,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而他们调查到这里,恐怕也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从古至今,这种事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一般的官员都是不敢涉足的。

  依据现在而数量来看,参与其中的官员数量肯定不少,就连他们自己所在的都水监,都可能存在对方的探子。

  崔知韫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提点道:“此事关系重大,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独自解决的范围,明[ri]上朝,某定会上圣人禀告此事。”

  闻言,众人的面[se]才好一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水监的一众人等,可以说是把这个洞[xue]挖地三尺,不管是遗漏在这里的什么东西,通通带回去调查一番。

  只是观察洞[xue]还不够,他们最后还爬到洞[xue]上方的山上,从高处观察四周的环境,想要勘破对方选择此地的原因。

  崔知韫根据自己对于水系的了解,明白这个地方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中转站。

  若是想要将私盐贩卖到东部,只需沿着灞水一路往东;若是想要往南方,则是沿着浐水一路往南,到了南方,水系更发达,更是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若是想要往洛阳城中,则是沿着龙首渠顺利进入都城内部。

  而且选择龙首渠,这个最靠近皇城和达官贵人居所的河渠,他们都水监对于这一块的掌控力越弱。

  他想到这已经是自己几个月调查以来,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

  耐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远眺都城的方向,开始为明[ri]的唇枪舌战做好准备。

  对于此地的探查都一清二楚之后,一行人踏上回程。

  依旧是走在来时的路上,崔知韫注意到,明明距离他们上次经过这里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但是地里依旧还在浇水,并且看起来这些浇水作用不大,仅仅只是沾湿了表面的土壤。

  这与他学过、看过的情况都有很大的不同。

  想到这,他顶着身后一群人惊诧的眼神,突然转换自己的路线,向着田垄走去,脚踩在凹凸不平又长着杂[cao]的路上,依旧保持着自己平稳的身形。

  守卫们看着突变的画风,有些疑惑地看着杜明兆说:

  “杜主簿,这里还有什么我们没看的地方吗?”

  “没有。”

  “那崔监丞这是?”

  杜明兆虽然也不明白情况,但是上司已经走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在身后,回头看一眼傻乎乎的几个守卫,开[kou]道:

  “你们在此地等候,某跟上看看是什么情况?”

  此地平坦,一览无余,守卫们觉得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也能轻易追上,因此没有辩驳杜明兆的话,抬眼看着已经停下脚步的崔知韫。

  崔知韫慢慢行至一老叟,率先行礼,开[kou]道:“岳父,某方才路过此地,就看到岳父在引河渠之水浇灌,为何两个时辰过去,地里依旧没什么水?”

  在崔知韫朝着几人走过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注意到,虽然这个年轻人穿的也是简单的衣着,但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达官贵人或其后代,光是想想身份就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听到崔知韫如此谦卑的话语时,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和缓的态度。

  老叟解释道:“郎君不知,近些年不知为何,越是靠近田间的地,漏水的速度越快。往往我们[chun][ri]往地里灌水,十之有八都会没有用到就流失。要知道,越是靠近河岸,临近水源的地块每年的收成越多,可是近一两年我等是……”

  他最后实在是说不出[kou],感叹地摇摇头,脸上全是悲伤的痕迹。

  脸上皱巴巴的纹路也因为崔知韫的问话,而多了几根。

  崔知韫找出老叟话语之间的关键词,指出:“既然知晓是漏水,岳父可有探查?”

  “自然是有,每每到了[chun][ri],就是我们赶着给麦苗灌水的季节,发现异样之后,那也是仔细查找原因。靠近河岸的地界,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冒出许多大洞,虽然及时堵住,可还是有很多我们找不到的漏洞,而且第二年又会出现相同的情况,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说完,不只是老叟自己,其他在地里忙活的人都露出一样麻木又痛苦的眼神。

  “若是如此,岳父可介意我等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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