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流民军(1 / 2)
第90章 流民军
对这个结果,裴芃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因为布匹金银是死物,花光了也就没了,食邑却是源源不断的收入,因此,即使是再大方的君王,也不会在食邑上大方。
而对裴芃的惊喜之感,裴蔚只有一句话:
“给了你们,好歹不至于拿来和我作对,总比被那些地方豪族攥在手里的强。”
裴芃挑眉:
“可我们只负责收赋税,也犯不上去对付世家豪强啊,那可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如果你能忍得了他们的话。”
还真是,裴芃想了想,如果他们侵犯到自己的利益,那她的确忍不了。
而他们会这么做吗?那是一定会的。
裴芃只能感慨,裴蔚经此一事,的确又学会了点东西——借力打力。
裴芃理清京城的一切,就决定离开了。
她头一次有如此迫切的思乡之感,而这个乡,并不是她生长了三十余年的京城,而是那个有女儿在,且从律法上完全归属于她的地方。
这一次离开的声势,竟不比她头一次离京那次小,甚至更大些。
人人都觉得她收获不菲,咬下不少好东西,和邵统领拉近了交情,还往皇帝身边送了人,又借此亲近了她们背后的家族。
人人都说裴芃这一趟来得不亏,甚至是血赚,人人都想和她交好,人人都想来送送行。
在城外的送别亭,数不尽的服饰华贵裙摆逶迤的贵人们顶着初升的太阳和裴芃亲亲热热地说着道别的话,一直惜别到裴芃的下人隐晦地提了好几次时间不早了,他们才纷纷止了话头,劝裴芃早些上路。
裴芃和送行的亲友告别,这才踏上自己的马车。
因为这次行李着实不少,还带了一群道士和匠人,裴芃干脆要求管事把马车安排得紧凑了些,比如,白日不需要休息的时候,她就和程翡一辆车,而许磬则和裴荣的小儿子一辆车。
没错,裴芃把外甥也带上了,倒不是偷渡,而是过了明路的。
裴荣滑跪得很及时,交代得也很全面,她到底是没被不甘和愤恨蒙蔽了所有良心,在最后的关头,她突然觉得,汲汲营营那么多年,把自己填进去也就算了,没必要把孩子们也拖累了。
所以,即使她的孩子们会肉眼可见地处境艰难一段时间,到底是全须全尾地没受到任何惩罚。
而裴荣的小儿子更是因为从未出仕,常年待在道观,和父母兄姐感情淡淡而成为裴蔚释放善意、修补名声的好对象——
一口气干掉一兄一姐,还没放过哥哥的儿子们,即使是事出有因,也显得心狠了些。对外甥陈淞开恩些,是他最后的补救了。
裴蔚本想给他些偏僻的食邑,给他个爵位,让他远远地享些人间富贵。
裴芃其实也是这个意思,陈淞如今也回不去父亲那边了,依靠兄姐,一方面他们处境更艰难,一方面他们到底都有家有子了,很难分出多少精力照管陈淞。
还不如让他有个爵位,有些收入来源,远离京城的纷纷扰扰,聘个贤妇,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陈淞并不愿意。
也不知是自小就长住清净之地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并不想要爵位和食邑,也不想要娇妻美妾、绵延后嗣,只想继续找个道观待着。
先帝给他修的道观,裴荣安置他而寻的道观,一个是皇宫内观,另一个是京中香火最鼎盛的大观,都不太适合如今的他了。
裴蔚一想,他听说裴芃收了一些道士,那不如把陈淞也托给她,反正如今要说谁还愿意、并且有能力庇佑陈淞,也就是裴芃了。
总之,陈淞就这么成了裴蔚回城阳县的众多“行李”中的一员。
程翡对陈淞有点好奇,偶尔会问问他的喜好,更多是问他在道观除了念经文以外有没有其他的事做,比如炼丹之类的。
陈淞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瘦弱极了,裁剪合身的月白衣裳轻轻挂在他的骨头架子上,好像再重一点就会把他压塌一样。
裴芃拿不准程翡是真的又“梦”到了陈淞的不凡之处,还是单纯地想找长得秀美的男孩子说说话,也就没阻止程翡时不时凑到陈淞身边的行为。
但陈淞回答的问题多了,说话间难免带出几分喘意,咳得一张白面皮瞬间变得通红,眼中还不自觉涌出生理性的泪水。
哪怕是许磬这种对美少年远没有对俏女郎热心的人,都不自觉地回护了陈淞几分,对裴芃抱怨:
“你那表妹,也未免太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了吧,她和小淞可差着辈分呢,天天跑来找小淞聊天,不合适吧。把他都逼得咳嗽了好几次了。”
裴芃微妙地瞥了许磬一眼,口上说着“好了知道了,我从明日起就给她安排课业了,保准她没时间再找小淞”,心里却忍不住有几分敬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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