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上门要债 礼轻情意重(2 / 2)
“这位公公说的对,那本就是顾家的东西,顾伯伯带回去天经地义,小侄这就叫人打开库房,可能有些东西已经被使用过,还请伯父给小侄一些时间,待全部统计出来再商议后续的处理。”
此话在理,秋东颔首:
“你与我儿长安年岁相仿,[xing]情相投,真心相[jiao],堪为挚友。经此一事,两人关系势必不复从前,伯父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住了,孩子。”
冯少元被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看看站在顾伯爷身后沉默不言,清瘦了许多的挚友长安,惭愧道:
“早该如此了,是小侄私心,觉得长安是不可多得的好儿郎,知根知底,堪为良配,才一直拖着,没上门提出正式解除两家婚约一事。
这门婚事本是我家高攀,是伯伯可怜侄儿兄妹三人诸多不易才应承下来,自有了婚约,伯伯无有对不住我家。事到如今,小侄惭愧。”
说着长长一揖到底,再起身时,眼里有惋惜,有难过,也有释然:
“对不住了,长安兄。”
冯少元这话,秋东是相信的,对方品行不错,是个正值青年。
“难为你了,孩子。”
冯少元苦笑摇头,转身吩咐管家:
“从大小姐处取了库房钥匙,照着单子,将东西全部搬来前院,一一清点,不在册的也全部整理清楚,速去!”
管家转身正要出去,从外间进来一[shu]悉的丽人,十五六的年纪,十分娇俏,语气十分坚定:
“我不同意!”
进来后柔柔弱弱的对着秋东行了礼:
“又见面了,顾伯伯,此事我不同意。”
正是上午在太学门[kou]晕倒,被太子着急忙慌带走的冯少平。
嗯,还换了身明显更加华丽的,不符合冯家如今身份的装扮。
秋东很想看看这姑娘如此折腾的底气到底是什么,接过茶盏轻轻刮浮沫,好整以暇道:
“理由呢?”
还不待冯少平开[kou],她兄长就面[se]难看的训斥道:
“少平,这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此事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回去!”
还嫌不够丢人嘛?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叫府里下人看紧着了魔似的妹妹,不叫她随意出门,谁知一个转头,她竟是又出去了!
看看身上这幅穿着,说是他们冯家疼女儿特意置办的,说出去谁信?当大家都是瞎的吗?姑娘家贵在自重,名声是多重要的东西,如今和太子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将来除了进太子东宫,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可东宫那地方是好进的吗?家里给不了她一点助力,她自己又是这么个名声,在东宫能被人真心尊重吗?
她怎么就不多想想?
冯少元这段时[ri]心力[jiao]瘁,要不是试探过好几次,妹妹就是妹妹,他都怀疑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才突然变得如此离谱!
冯少平却对此不以为意,直言:
“被退的是我的婚事,怎么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伯爷要一个理由,我的理由很简单,此事错不在我,要退婚也该由我提出,既然伯爷已经在圣人跟前抢先一步,那这些东西自然该留给我作为补偿!”
作为兄长的冯少元脸涨得通红,他指着妹妹的手都在颤抖,万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相依为命的妹妹,竟能说出这种恬不知耻,颠倒黑白,自作聪明的话!
见兄长气狠了,冯少平很不解的争辩:
“外面都说,传出那些话的是咱们府里下人的远房亲戚,可满京城的去打听,谁家还真能手伸的那般长,管到下人的远房亲戚嘴上去?咱们家顶天了也就一个治家不严的罪,明明他顾家问题更大,凭什么把所有错都往咱们自己身上兜揽?”
冯少平是很自信的,谣言确实是她示意人放出去的,但事后她就命人将当事人控制起来,远远地送走,根本无人能抓住她的把柄。
因此她看向秋东的眼神,有几分咄咄[bi]人的质问。
便是她兄长冯少元明知此事肯定有大妹的手笔,一时也拿不出证据,气的连连后退几步,像是完全不认识这人一般,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陌生。
秋东挑眉,放下茶盏,觉得这姑娘愚蠢的有几分可笑,朝门[kou]露出的鹅黄[se]衣角,朗声道:
“你怎么说?少鱼。”
冯家的三个孩子,老大冯少元今年十九,和老二冯少平一母同胞,两人是冯家嫡出的少爷小姐。他爹去世的时候冯少元才五岁,彼时嫡亲的妹妹冯少平将将两岁,唯一的庶妹冯少鱼不到一岁,三人能平安长大非常不容易。
作为兄长,冯少元为这一双妹妹可谓[cao]碎了心,自己的亲事没着没落,偷偷在外面给人当枪手,为妹妹攒嫁妆。
在原身的印象里,冯家最小的姑娘冯少鱼,内敛,寡言,双眼明亮。要说他中意的儿媳人选,其实更偏向这姑娘。
而在秋东得到的剧情中,冯少平一跃成为太子妃,冯家一时风光无良,冯少元在消沉了几年后,仕途顺畅,偏冯少鱼在大哥做主下,被宫里赐婚给了一个进京述职的偏将,后跟随偏将去了关外,再无提及。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姑娘都是个顶顶聪明通透的人。
果然,聪明人一开[kou]就不会让人失望,十五年华的姑娘娇嫩[yu]滴,身上即便只有一件简单的鹅黄[se]衣衫,并无多余装饰,清清爽爽出现在人前时,便能让人眼前一亮。
她恭恭敬敬朝秋东行礼,眼神清正,自有一股大方气质:
“伯父说的是,少鱼[ri][ri]与姐姐朝夕相对,姐姐突然[xing]情大变,自是不敢大意,不又敢伸张,恐毁了女儿家的名声,只得叫身边嬷嬷暗中盯着,谁知竟叫侄女发现了姐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形迹可疑,[yu]合伙将两人送出京一事。
少鱼暗中叫人拿了那几人,自知此事干系重大,心内惴惴,恰巧今[ri]伯父在场,伯父是我兄妹三人再亲近不过的长辈了,便请您帮忙做主吧。”
秋东满意颔首:“可。”
冯少鱼便一拍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便摁着两男一女,被捆的结结实实,嘴巴里塞了布团的三人进来。
其中那妙龄女子跪在地上,对着冯大姑娘的方向呜呜哭泣,正是她派出去的贴身丫鬟,别说大堂内的冯家人,便是许多顾家人,也认出了对方身份。
就是站在秋东身后的顾长安,也不由睁大了眼,万没想到此事竟真与他前未婚妻冯少平有关。
冯少平当场变[se],冲上去对着妹妹的脸就是一巴掌,速度快到旁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一直见不得我好!你们都见不得我好,我就知道!”
兄长压着不让她退婚,要早退婚,哪儿还有今天这出!妹妹将她的面皮当着这么多人面揭下来,一个个全都不替她多想一分,胳膊肘往外拐!
冯少平气的眼睛都红了,瞪着两人有几分凶狠。
冯少鱼默不作声,挨了一巴掌后,安静站到兄长身后。
作为兄长的冯少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妹这是被人抓了现行,恼羞成怒了。
以前他只觉得大妹[xing]情有几分霸道,给两个妹妹买的衣裳首饰,都要她先挑选过,剩下的才是小妹的,而小妹[xing]情宽和,从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姐妹相处也算和谐,从不叫他在这方面多费心。
他给大妹定了和长安的婚事,长安为人再宽和不过,定能包容于她。
谁知竟是他错了,大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了这幅面目可憎的模样。
秋东见状无声弯起嘴角:
“看来不用再审了。”
冯少元踉跄两步,瞬间萎靡下去,一向问心无愧的脊柱彻底塌了。
无颜面对挚友与对他颇多照顾的伯父,腰深深的弯下去,好半晌都直不起来:
“伯父稍坐,少元这就亲自带人去清点。”
冯少鱼默默搀扶着兄长,两人一道儿去了库房。
冯少平恨恨的踹了被五花大绑的丫鬟一脚,对上秋东戏谑的视线,瞬间恼怒不已,甩袖出了大堂,远远地还能听见冯府管家问她去哪里,她气冲冲的回:
“进宫,见皇后!”
秋东轻笑一声,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觉得这姑娘小心思还挺多,当他没看见她头上又换了一支步摇,也是他们顾家的东西吗?
吩咐周遭护卫:
“将人拦住,咱家送来的东西大都是冯大姑娘亲自收着,账没理完之前,不允许她出这个院子一步!”
站在身后的顾长安再次默默给他爹竖大拇指。
他方才都没反应过来,冯大姑娘竟是想逃单!
冯兄那样的人品,少鱼妹妹那样的[xing]情,怎会有冯大姑娘这样的姊妹,难道这就是人各有异吗?
自打知道一切都是冯少平在暗中捣鬼后,顾长安也算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三观破碎重塑了一回。
这会儿主动请缨:“父亲,孩儿亲自去盯着!”
少一件都对不起他这段时间受的罪!
秋东笑眯眯的应了:
“去吧,别为难冯大姑娘,有话好好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无碍,爹爹赋闲在家,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等。”
等儿子走远,又低声吩咐老管家:
“去侧门守着,冯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出入,找机会放放水。”
管家不解。
秋东心情很好,用扇子点了点冯家这空[dang][dang]没什么装饰的大堂,意有所指道:
“冯家拿不出,总得有人赔咱们家这段时[ri]的损失,去吧!”
冯少平要疯了,她能想起来才怪,打从重生以来,为了接近太子,她四处打点,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敢叫兄长知道,只能变卖手里的首饰,鬼知道丫鬟把那些玩意儿变卖到哪儿去了。
她是不想还吗?她是还不出啊!
只得找机会让人出去送信:
“告诉太子殿下,先借五万两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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