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狸猫换太子 准备回家(2 / 2)
“那群老家伙呢?”
“还在观望。”
“嗤,他们也就这点胆子了,怪不得皇帝留着他们最后才慢慢杀,原也是笃定他们没胆,只能抱团等着旁人去救。
告诉他们,此时不出手,干脆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当[ri]他顺水推舟,让那群老家伙靠上来,可不是想站出去替他们顶锅的。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总该做点什么吧,秋东想。
“是,老奴这就去。”
老管家很少见主子这般疾言厉[se]的时候,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心里琢磨,这或许就是人家说的天家气魄,有的人不用教,生来便会,有的人费心教导,偏学了个不[lun]不类。
他领命,躬身退出去。
秋东也不管老管家怎么和那群“老臣”们说的,无非威[bi]利诱。老管家跟着老伯爷风里来雨里去到如今,大风大[lang]淌过来的,这点能耐肯定有,秋东并不担心。
八月的天跟孩儿脸似的,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么会儿功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幕将视线遮挡的朦胧不清。
秋东让人在廊下支起棋盘,轻轻在中央摆了一枚黑子。
细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这一局,或许该叫直捣黄龙?亦或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这般记仇之人,当[ri]之仇,总得还报一二。
有人在雨天下棋赏景,有人邀请三两好友,品茗赏花。
席间,有喝的醉醺醺的老家伙便抱着怀里的美人儿跟人家吹牛:
“别看我老牛如今落魄了,喝[kou]好酒还得看你们这些小崽子的脸[se],先帝爷活着那会儿,咱也是打马御阶前的风流人物,你们现在玩儿的这些,那都是被老子们玩儿剩下的!”
都说酒壮怂人胆,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放在平[ri]里不敢说的话,可不就趁着酒劲儿全给撒出来了嘛,当下就有人拍桌起哄:
“说说,牛大人给咱们说说是怎么个风流法儿!”
这老牛看着干瘦,脊背都驼了,双颊坨红,呼吸急促,瞧着是醉的狠了,但仔细看的话,眼神清明的很,就见他用筷子敲击碗碟,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全场视线后,一挥衣袖,用周围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兴奋道:
“咱们今上当年可不是太子爷,那是从一众兄弟们的尸骨上爬到如今的位置,恨他的人多了去了,要不然继位之初也不能三五不时的遭遇刺杀,这事你们或许从家里长辈那里听过一鳞半爪。
可有件事,你们绝对没听过!
今上早年间在南巡途中遇刺,当时皇后也在场,彼时正怀有七个月身孕,受到惊吓,当场临盆,听闻连产婆都被杀了,身首异处的那种,死状凄惨。
当时那个混乱劲儿啊,几方人马杀红眼了,都围在陛下身边。为了突围,便有人做主将大部分贼人引到皇后乘坐的龙舟那头,至于是谁能做这个主,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
等回过神来,事情尘埃落定,才发现皇后已经把孩子生出来了,却是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有孕的,因着这点愧疚,太子才从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
所以啊,小崽子们,人家说什么狸猫换太子,在旁的时候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却是谁都说不清的,空[xue]不来风哪!”
老牛说完打个酒隔儿晕乎乎的把头埋进美人儿胸[kou]睡了,还砸吧砸吧嘴,打起了呼噜。但旁人却是硬生生打了冷颤,酒彻底被吓醒了。
不仅吓醒了,还吓的腿脚发软,脑子嗡嗡响。
感觉自个儿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会全家掉脑袋的那种!
几人对视一眼,明白今[ri]在这院中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成了。匆匆离席归家,此事他们不敢做主,还得和家中长辈商议才成。
雨过天晴,空气中满是花[cao]的清香,院中池子里几尾鲤鱼游来游去,一切平静又美好。秋东往池子里扔了一撮鱼食,瞬间鱼儿争来抢去,溅起水花无数。
“是时候乱起来了。”
“是。”
“那群老家伙呢?想的如何了?”
“他们想见您,当面谈。”
“看来是还没想清楚,那就让陛下帮他们想清楚吧。”
老管家也觉得离谱,啥都没干,就是知道并参与过陛下不光彩的上位史,就已经快被那位[bi]的走投无路了。何况在做了这件事后,还指望他们的好陛下能放他们一马呢?
还想从主子这儿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可真是会做梦。
这要搁他是皇帝,他也不急着解决这群废物。不过主子说的对,废物用对了地方那就是宝贝。
人,得好端端活生生,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回大魏!
“老奴会亲自盯着的,一有动静便让人提前将人劫走,相信不会让咱们等很久。”
“那就准备起来,丘城一旦得手,咱们便撤。”
多少年了,该回家了。
回家,想到这个词,老管家心里便一阵激动,双眼泛红。
此时双眼泛红的可不止老管家,皇帝听暗卫汇报完外面传的消息,他感觉那种[shu]悉的胸[kou]憋闷又回来了,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此话当真?”
暗卫头垂的更低了:
“绝无半句虚言,如今京中好些人家私底下都是悄悄在传。”
皇帝一把将砚台砸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无人敢发出丁点声音,相继又砸了桌上能看到的茶盏奏折,胸[kou]还是一[kou]闷气堵的他难受不已,这才气喘吁吁的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道:
“牛奔,朕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爱胡说八道吗?去,让人将他的舌头拔了,嘴巴缝上,朕倒要瞧瞧他肚子里还有多少瞎话要说。”
暗卫头都没敢抬,消失在大殿内。
在外人面前,皇帝肯定要表现出坚定的相信皇后的态度,免得坐实了流言,又牵扯出当年用皇后乘坐的龙舟引走追兵一事,让有人之心利用。
届时旁人不得想,他这皇帝是有多无能,才能给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曾发现丝毫端倪,还打算把整个天下都[jiao]给他?那会动摇他这个皇帝的威望,所以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不仅不能承认,还得当做根本不知道此事,往[ri]待太子如何亲近,往后得更亲近三分,才能不引人怀疑。
可四下无人时,皇帝未尝不想——牛奔说的都是实情。
当年皇后在没有产婆的情况下,靠着身边两个宫女的帮助,躲在混乱的船仓底下生了孩子,当时情况混乱,生的是男是女,是生是死,全凭皇后说了算。
七个月早产的孩子,这么些年长的也不比哪个差?
她为何要提前准备好另一个孩子也很好解释,当年为了拉拢势力,他的四妃各个出身不凡,又相继有了身孕,皇长子的身份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那两宫女后来去了哪儿呢?
好似一个嫁给李家旁支,跟丈夫戍边去了。另一个也放出宫嫁人,一年总也进宫两回给皇后请安?那可是亲信中的亲信,为何都远远地打发了?
皇帝往常不太关注这些事,如今想起来也并不十分清楚,越想越觉得处处都很可疑。
若他拿这话去问皇后,皇后一定觉得他脑壳儿有毛病,再是亲信,难不成还能把人留成老姑娘?那就成结仇了。你手下那些亲信,你大手一挥给人家在宫外赏赐宅子良田美人儿,享受去吧。
难道我还能给亲信赏赐美男子不成?旁人家三十来岁当了祖母,家里小有资产的都成了老封君,含饴弄孙就够了,我还得让亲信一个个都四五十岁腿脚不利索了,还跟在身边伺候?
人家能乐意我都不乐意。
真要这么干,我一准儿得被人当成神经病。
偏皇帝为了大局着想,他此时连质问皇后一句都不能,只越想越心里憋屈,顿觉头晕眼花,暴躁不已,喊守在殿外的大太监:
“去,命人送那几个老家伙一程,叫与他们的老兄弟去那头团聚。”
原以为最稳妥不会出错,才留到最后慢慢处理的人,冷不丁给他来这么一下,不得不说,真是惹怒他了。
非鲜血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在大太监一脚踏出殿门前,听陛下语气冷酷道:
“让人暗中盯着太子和皇后,记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得禀告!”
大太监心头打了个冷颤,忙躬身应下,步子放的更轻了。陛下到底还是怀疑太子殿下的血脉了,这,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脑袋落地!
这事儿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秦桧都有三两好友呢,何况太子。不久便有人悄悄跟他说了,初听太子只觉莫名其妙:
“简直胡说八道,孤不是父皇和母后的血脉,还能是谁的孩子?”
将向他禀告此事之人也训斥一通,赶出宫去。可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脑子里未尝不会想,空[xue]不来风,这总得有个缘由吧?
若我是父皇和母后亲生的,他们一定会像普通人家的父母那样,大声责骂胡说八道之人,泼辣些还会上去恨不能撕烂胡说之人的嘴。
真的就是真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但我的父母呢?这种事我都知道了,难道他们还会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难道不可疑吗?
越是这样,太子就越不敢去问皇后。
可皇后呢?她正忙着给儿子娶媳妇儿,心情[rou]眼可见的好,谁敢把这种事告诉她?
山雨[yu]来,没准备的人势必被拍打的惨烈。
秋东关上房门,烛火下管家那张老脸显出几分兴奋:
“主子,宫里贤妃让人送了令牌来以作谢礼!”
“好!叫我们的人随时准备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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