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的皇后堂妹 解释×余波×母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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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娘伸手招来宫女,耳语了几句,宫女领命退下。

  这次废后风[bo],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居功至伟,武媚娘赏赐他一万贯钱并调到宫中重要岗位当总管。

  其他人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均有不菲的赏赐。

  韩国夫人听到废后的事情忧心忡忡,想要去探望武媚娘,但又胆怯。

  上次武媚娘将她们母子赶出宫,三人之间到底是生了嫌隙。武媚娘不会低头,贺兰敏月也不会低头,韩国夫人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她自己又不是果决干练的人,心里想着要去给媚娘个台阶,但脚在踏出宫殿后,又缩了回来。

  韩国夫人心焦地看着[ri]暖月寒煎熬人寿,始终迈不动脚步。

  她听到废后一事时,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媚娘现在更得李治信任敬重,自然更加得意了。

  韩国夫人见状又犹豫了,媚娘可能并不需要她的安慰。但因着姐妹之情,韩国夫人不由自主地往武媚娘宫殿的方向而去。

  走到一处花园时,韩国夫人听到假山后面有人说话,本想离开,但耳朵捕捉到皇后和魏国夫人几个字眼,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皇后娘娘对魏国夫人也太好了吧。”

  “是啊,前朝隋文帝的独孤皇后和皇娘娘娘恩爱。但独孤皇后善妒凶悍,隋文帝有一次宠幸了宫女。”

  “隋文帝前脚刚出门,后脚独孤皇后就把宫女仗杀了,脊骨都打断了,红通通地一片,吓死个人。”

  “哎,谁让魏国夫人有一位好阿娘呢。魏国夫人可和那宫女不一样。”

  “嘿,瞎说,外甥女不念亲戚之情,当姨娘就会念亲戚之情?得了吧。”

  ……

  韩国夫人听了,只觉得[jing]神恍惚,天旋地转。媚娘一向恩怨分明,哥哥们得罪了她,她毫不留情地将人赶到不毛之地。

  敏月夺了媚娘的宠爱,媚娘能放过敏月吗?

  韩国夫人犹豫了。

  宫女们的话就像锋利的匕首划开韩国夫人虚张声势的心房,将那个掩耳盗铃的自己扯出来暴露在光天化[ri]之下。

  媚娘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一位兄长已经死于媚娘之手。

  想到此处,韩国夫人突然打了寒战,对这样的妹妹心生恐惧。

  自己和敏月枉顾妹妹的意愿,强行留在宫中,妹妹会恨她们吗?

  陛下,陛下……陛下不说也罢。

  韩国夫人突然陷入可怕的画面,仿佛那个被打血[rou]模糊的小宫女就是自己的敏月。

  说话的宫女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韩国夫人抬脚换了方向,朝女儿的宫殿走去。

  脚下的鹅卵石扭曲成一座座陡峭的山峰,韩国夫人在其中艰难跋涉。

  冬[ri]的寒风把人吹得透心凉,韩国夫人此时却觉察不到,反而浑身出了汗。

  贺兰敏月见阿娘孤身一人跌跌撞撞而来,忙上前扶住,道:“阿娘,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韩国夫人抓住贺兰敏月的手,面露祈求之[se],道:“敏月,咱们回家去。”

  贺兰敏月不明所以,召人给韩国夫人端上热茶,眉头微皱道:“阿娘,你的手好冷,外面风大,仔细得了风寒。”

  贺兰敏月不待韩国夫人说话,又往她怀里塞了个汤婆子。

  “敏月,咱们回家去吧,这里会死人的。”

  贺兰敏月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她眼[bo]流转,神情得意,露出一副像是打了胜仗的表情。

  “宫里哪天不死人。”

  突然听到这话,韩国夫人一愣,喃喃道:“死人不好啊……”

  茶盏上的热气在韩国夫人眼前飘[dang]扭曲起来,她陷入遥远的回忆。

  那时贺兰敏月才五岁,抱着爱宠小兔子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要小兔子醒来。

  哭泣的贺兰敏月眨眼间变大,小花猫似的脸变得明艳起来,只听她说道:“阿娘,这次是我们的好机会。姨娘后位不稳,她需要有人替她固宠。”

  韩国夫人[jing]神恍惚,分不清现实和过去,脑子嗡嗡作响,耳边贺兰敏月银铃般的声音继续说着。

  “姨娘需要我,这次我一定能当上陛下的妃子。”贺兰敏月信心百倍道。

  “妃子”二字如同一把利剑,[bi]近韩国夫人的眼球。她不得不集中[jing]神,道:“不是这样的,敏月。敏月,咱们住手吧。皇上赏赐的财物已经够我们几辈子花了。”

  贺兰敏月狐疑地看着韩国夫人,道:“阿娘,你怎么了?往[ri]你不是这样的。姨娘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和我们无关。我们是她的至亲骨[rou],她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韩国夫人抬头看向贺兰敏月,道:“可是你看你那两个舅舅……一个死了,一个生死不知。”

  贺兰敏月摆摆手道:“那是他们没和姨娘还有阿娘从一个肚子爬出来。阿娘,你就放心吧。”

  韩国夫人面露犹疑之[se],道:“可是……我……我怕……”

  “咱们还有皇上撑腰呢。”贺兰敏月道:“阿娘在宫里呆了将近十年,我在宫里呆了三四年,咱们的青[chun]都花在了这上面,不能没有个说法。”

  韩国夫人想要再说什么,就被贺兰敏月打断,转移到其他话题上面。

  韩国夫人无奈地回来,回头看向天空,厚厚的[yin]云裹着天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呼啸的寒风不断地带走人身上的热气,韩国夫人回到殿中之时已经手脚冰凉。

  她病倒了。

  太医过来诊治,说是风邪入体,思虑过重,心思郁结。武媚娘和李治都过来探望她,要她好生保养身体。

  许是病重之人格外执拗,韩国夫人带贺兰敏月离开皇宫的念头愈发坚定,但贺兰敏月不乐意。她付出那么多,不甘心什么也没得到。

  韩国夫人顾忌贺兰敏月,也没再提回家的事情,只得在宫中熬着。

  这病从年底一直拖到开[chun],时好时坏。韩国夫人清减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笼着一层病气,[jing]气神去了六七分。

  武婧儿听闻韩国夫人生病,过来探望。她一见韩国夫人,吓了一跳,眼前这位瘦骨嶙峋的憔悴女子哪里还是从前那位柔美妩媚的美妇。

  “顺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武婧儿恻然动容。

  韩国夫人强撑着身体,笑道:“没什么,得了风寒,每[ri]名贵药材吃着一直不见好,习惯了。”

  武婧儿强笑:“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chou]丝,好好将养着,天暖和了,就好了。”

  武婧儿看着韩国夫人带着病气的脸,想起了那位早逝的丈夫。

  他的面容早已模糊,只记得他身子文文弱弱。寒冬的一场风寒摧毁了他,即使武婧儿做出大蒜素,也无济于事。

  他在临终之际,撑着一[kou]气,将家业和幼子[jiao]付给自己,然后带着对人世间的不甘和担忧而去。

  “大夫说你思虑过深,这皇宫虽大但不及外面山高水阔,呆久了难免郁闷。要我说,顺妹妹,不如回家试试。”

  阳光从窗外挤进来,照在韩国夫人身前的屏风上,驱散了几缕残夜的[yin]寒。

  韩国夫人靠在床榻上,道:“我也曾这样想,但阿娘说了,宫中名医云集,妹妹又不吝啬好药,等好了再回去。”

  武婧儿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嘱咐了几句要韩国夫人注意身体的话。

  说了这些后,武婧儿又和韩国夫人道别:“我过几天就要去苏州了,估计要等过年才回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韩国夫人急问道:“那里虽然繁华,但不及长安洛阳。”

  武婧儿粲然一笑,道:“去开厂子织布。顺妹妹你好好养身体,等我弄好了,给你每年送上几十匹。”

  韩国夫人闻言,嘴唇扬起一抹笑意:“我人老珠黄哪里用得那么多。”

  武婧儿笑道:“我比顺妹妹还年长三岁,你人老珠黄,我岂不是半截身子埋土?”

  武婧儿见韩国夫人脸上挂起笑容,劝道:“顺妹妹,咱们是亲人,你心里藏着什么事,我也知道。此路崎岖难行,不辨前路,不如换个方向,又是另一番天地。”

  韩国夫人[yu]言又止,武婧儿握住她枯瘦的双手,摇摇头对她道:“顺妹妹,换个路走吧。我不是谁的说客,这是我的心里话。”

  说完,武婧儿起身给韩国夫人掖了掖被子,轻轻按住韩国夫人的肩膀,道:“你不必起身,我走了。药要按时喝,不要想那么多。”

  武婧儿出了门,又和武媚娘道别。武媚娘没说其他的,只问她需要些什么。

  武婧儿笑道:“媚娘给我几个女官宫女吧,我带着培养一下,将来说不定能用到。”

  武媚娘招手让李女史招来几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让她们跟着武婧儿前去苏州。

  武婧儿回到公主府,叫来李管家,让他派人回老家,给那个早死鬼烧香修墓,禀告梦年有出息一事。

  云川知道后,不觉生了酸意。他这些年和武婧儿同寝同卧,双宿双飞,未尝一[ri]分离,早把元配老爷忘了一干二净,没想到这人在武婧儿心中竟然还有地位。

  武婧儿见云川闷闷不乐,问出缘由,不觉笑起来,解释道:“我见顺妹妹得了风寒憔悴的样子,想起了那人。我们多年未回,就让管家派人回去修墓烧香。他去得早,我现在都记不起他的容貌了。”

  云川听了,郁闷之情一扫而尽,嘴上却道:“公主和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我自然相信公主。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公主。”

  武婧儿:男人的嘴,骂人的鬼!

  云川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仿佛自言自语道:“公主以后肯定要和驸马合葬,我嘛,孤家寡人,一条贱命,随便一埋就成了。”

  武婧儿:“人死如灯灭,我从不在意死后事。”

  “哦。”

  武婧儿不忍见云川怏怏不乐,道:“你若在意,百年之后,我会在你的坟墓旁修一座衣冠冢。”

  云川闻言,立马[jing]神起来,道:“那一言为定。我找人给阿耶迁个风水好的地方,到时候咱们一起住。”

  武婧儿:不是随便一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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