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万字更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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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与统领的回答一模一样。”杨清宁笑着朝他眨眨眼,“统领说,你们这是否叫作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钰的身体一僵,扶住他的手都加重了几分力道,“公公说笑了。心有灵犀一点通是指有情男女心意相通,用在此处不太合适。”

“这样啊,统领莫要见怪,咱家读的书不多,用词不当也是情有可原。”杨清宁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陈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时隔两月之久,若非遇到非同寻常之事,记不清也是情有可原。公公,你说呢”

“要说什么是非同寻常之事,那就见仁见智了,或许对统领来说是寻常事,而对旁人却是不寻常之事,就好比六月初八秦流遇害时。”

陈钰闻言眼神闪了闪,自觉地顿住脚步,“公公似乎是话中有话,能否直言”

杨清宁朝正厅里面看了看,“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点口渴,统领能否赏口茶喝”

“失礼,失礼,公公莫要见怪。”陈钰转头看向郭顺,吩咐道:“还不快去泡茶。”

“是,统领。”郭顺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陈钰扶着杨清宁进了会客厅,并相继落了座。

待茶送上来,陈钰笑着说道:“公公尝尝这茶的味道可喝的顺口,若喝着不顺口,我再让他们换。”

杨清宁端起茶碗,用茶盖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小地喝了一口,“侯府的茶果然是极品,咱家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公公若是喜欢,待回去时,让他们给公公包上一些便是。”

能让陈钰如此殷勤的情况不多见,杨清宁也不跟他客气,道:“那就多谢统领了。”

一点茶叶而已,与侯府而言实在不算什么,陈钰接着说道:“公公方才的话,可能明说”

杨清宁身子靠在桌子上,探头靠近陈钰,小声说道:“据咱家所知,六月初八亥时末到子时初,也就是秦流遇害之时,统领在梅林附近出现过。”

陈钰闻言不禁变了脸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困惑地说道:“当日是我值守,出现在皇宫何处都不为过,这有何不妥况且我都不记得那日那时我在何处。”

“若放在平常,并无不妥,可当日那个时辰秦流在梅林遇害,而武功高强的禁卫军统领却毫无察觉,这就有些不妥了。”杨清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钰皱紧了眉头,“说看到我的人是谁,我要当面问问,为何污蔑与我”

杨清宁为难道:“咱家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赌咒发誓确保他安全,才让他说了实话。若告知统领,岂不是背信弃义”

“诬陷我之人,必是图谋不轨,公公千万别被他骗了。”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靠近陈钰,小声说道:“那人还说,他还曾看到一名女子从梅林中出来。”

陈钰闻言心脏骤然紧缩,眼中闪过恐惧,急声说道:“到底是谁,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他这是要将我们陈家置于死地啊”

杨清宁并未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陈钰有些乱了方寸,道:“公公,这是阴谋,他们这般栽赃陷害,定然所图甚大,公公切莫上了他们的当。”

杨清宁佯装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咱家自然愿意相信统领,只是死的是秦流,厂公与之私交甚好,责令咱家限期破案,否则咱家这条小命不保,咱家也是情势所逼。”

“我明白。只是此事分明就是冲着我们陈家来的,我怎能任人污蔑,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咱家只是个小人物,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统领这般问,咱家怎么好说。”

“公公自谦了。若公公没有话语权,厂公又怎会将此案交给公公”陈钰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在被杨清宁牵着鼻子走。

杨清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跟他绕来绕去,就是想掌握主动权,因为只有掌握主动权,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嘛”杨清宁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陈钰见状扬声说道“来人。”

郭顺听到召唤忙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统领有何吩咐”

陈钰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郭顺会意,走上前躬下身子。陈钰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郭顺瞥了一眼杨清宁,随后便躬身走了出去。

杨清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品着茶。

脚步声响起,一名侍从走进来,通禀道“统领,大夫到了。”

“让他进来。”

“是,统领。”侍从应声,到门口将大夫叫了进来。

张忠久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

“起吧,去给公公看一下伤。”陈钰边说,边看了看杨清宁。

张忠久听到如此称呼,微微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杨清宁,随即走了过去,道“不知公公伤在何处”

杨清宁卷起裤腿,让他看清伤处,道“伤在膝盖。”

张忠久仔细看了看伤,刚想说没什么大碍,就听杨清宁说道“大夫,咱家这伤是否很严重,为何咱家一动就疼得厉害”

张忠久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瞥了一眼陈钰,随即说道“确实有些严重,公公这是伤到了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公公还需卧床静养才行。”

张忠久是侯府常用的大夫,见过许多贵人,十分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也对陈钰十分了解,方才见陈钰神色平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便顺着杨清宁的话说。

“伤到了骨头”杨清宁很满意张忠久的配合,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他皱紧眉头,道“咱家还有要务要办,哪能卧床静养,这可怎生是好大夫,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咱家尽快好起来”

张忠久劝道:“公公,您这是伤了骨头,若不好好养着,将来怕是会留下病根,重则不良于行,轻则一到阴天下雨就会疼痛难忍。”

陈钰哪能不明白杨清宁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腿上的伤敲诈他,不过没关系,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事,那都不是事。待这件事了结,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让他有钱也没命花。

“都怪我没管教好五弟,让公公受了疼,公公放心,我们陈家定会给公公足够的补偿。”

杨清宁眉头微蹙,装模作样地说道“统领这话说的,就好似咱家借伤讹钱一样,咱家虽然手头不富裕,却不是那种人。”

陈钰闻言额头青筋直跳,面上却不显,笑着说道“是是是,公公的好人品众所周知,是我言之有误。”

他一个刚从冷宫出来的小太监,有几个人认识,陈钰这奉承的,让杨清宁听了都尴尬,“那什么,咱家这膝盖疼得厉害,该怎么治”

张忠久听着两人的对话,正在心里吐槽杨清宁不要脸,没曾想杨清宁突然问话,吓了他一跳,慌忙说道“先要冰敷,明日后再热敷,草民再给公公开服药,公公按时服药,卧床静养便可。”

“成,那快去准备吧,咱家这疼得厉害。”

陈钰吩咐人去拿冰块,让张忠久给杨清宁冰敷上,而就在这时,郭顺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个托盘,被一张黑色的绒布盖着。

陈钰朝郭顺使了个眼色,郭顺会意,走向杨清宁,将托盘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

陈钰挥挥手,道“都下去吧。”

郭顺和张忠久相继应声,转身退了出去。杨清宁不得不自己动手冰敷。

陈钰起身,将托盘上的绒布掀了起来,里面竟是满满一托盘金元宝,大小均匀,成色很好,金灿灿的,十分夺目。金元宝下面是一打银票,看那厚度应该几十张。

“这里是二百两黄金,是我代五弟给公公的赔礼。”陈钰将压在底下的银票抽了出来,道“这是五千两银票,是我本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这太贵重了,咱家可收不得。”杨清宁虽是这么说,可眼睛始终盯在黄金身上,道“再者说,银票还好说,这黄金有二百两,咱家现在行动不便,怎么拿得动”

陈钰心中鄙夷,脸上却始终带笑,道“公公所虑极是,是我考虑不周,待会儿我让人换成金票,这样公公带在身上也方便。”

“统领盛情难却,咱家若再推辞便显得矫情了,那咱家便收着。”杨清宁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陈钰见状低声说道“那公公可否指点一二,救我们陈家于水火”

杨清宁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随后又示意陈钰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统领好好想想,谁与您有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陈钰转头看向杨清宁,道“公公可能明言”

“若统领出了事,谁能获得好处,谁就是那人。”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咱家也是奉命办事,上头怎么说,咱家就怎么做。秦流的死只是个引子。”

陈钰皱紧了眉头,道“公公的这个上头指的是”

杨清宁将令牌拿了出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叹息一声道“说起来咱家也只是被抛出来的棋子而已。”

陈钰看着杨清宁手中的令牌,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们陈家与厂公并无过节,他为何要出手对付”

“您可是禁卫军统领。”杨清宁在禁卫军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接着说道“换个听话的岂不更好。”

陈钰的眼神闪了闪,慢慢直起了身子。

“咱家也只能说这么多,还请统领见谅。”杨清宁站起身,道“咱家行动不便,还得劳烦统领派人送咱家一程。”

陈钰心狠手辣,保不齐会在路上对他动手,他让陈钰派人护送,那陈钰便不能对他出手,否则就是明着告诉别人,他是被陈钰灭的口。

陈钰沉默片刻,扬声说道“来人。”

郭顺再次走了进来,动身说道“奴才在。”

陈钰直接吩咐道“派人护送公公回宫。”

“是,统领。”郭顺走向杨清宁,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杨清宁看向桌上的黄金,“这”

“路过账房时,去支领两百两金票,给公公拿着。”

“是,统领。”

杨清宁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和两百两金票,在郭顺的护送下回了宫。他从侯府出来,并未回东宫,而是去了坤和宫。为了查案他伤了腿,怎么着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还有陈钰给他的那些银子,他可不敢私藏,否则定会引起福禄的不满,以后定没好日子过,他可不能因小失大。

福禄不当值,正在房中纳凉,听内侍禀告,说杨清宁求见,不禁挑了挑眉,道“带他进来。”

“是,公公。”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福禄才听到脚步声,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只见杨清宁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公公。”

“免了。”福禄看向他的右腿,眉头微蹙,“你的腿怎么回事”

杨清宁如实说道“奴才方才去侯府查案,被五公子给打了。”

“陈慧”福禄脸上有明显的不悦,“可让人看了伤”

“多谢公公关心,奴才并无大碍,养上几日就能好。”杨清宁说着掏出一打银票和金票,呈到福禄面前,笑着说道“公公,奴才没吃亏,这些都是奴才从侯府讹来的,孝敬给公公。”

福禄闻言挑了挑眉,将银票和金票都接了过来,打眼一看,不禁有些惊讶,“这侯府出手倒是大方,竟给了你这么多钱。”

“他们这是想收买奴才。”

福禄随后将东西放在桌上,感兴趣地说道:“哦他们为何要收买你”

“做贼心虚。”杨清宁单脚有些站不住,身子踉跄了一下。

福禄见状指了指下首的位置,“你腿上有伤,过来坐吧。”

“谢公公抬举。”杨清宁一瘸一拐地来到椅子前,坐了下来。

“说说吧,你口中的做贼心虚是怎么回事”

“公公,经过奴才这两日的查证,发现”

杨清宁将这两日查到的线索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心里清楚,小瓶子就是福禄派去盯着他的眼线,他们经历过的事,都在福禄的掌握之中,所以不能有丝毫隐瞒。

方才他只说去侯府查案,并未说去了哪个侯府,而福禄却认定是永寿侯府,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那些禁卫军明显是被人安排好了,不敢说实话,而能让他们说谎的,除了他们的顶头上司,奴才不做他想。再联系之前的猜测,奴才认定杀害秦流的凶手就是禁卫军统领陈钰,于是奴才便去了侯府。”杨清宁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福禄见状将手边的茶推了过去,“茶凉了,赏给你了。”

“多谢公公。”杨清宁也没矫情,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随后接着说道:“谁知奴才刚被带进侯府,就撞上了五公子,他一听说奴才是东厂的人,二话不说便打伤了奴才。若奴才单单只是内侍的身份,伤也就伤了,奴才自认倒霉。可奴才是拿着东厂的牌子进的侯府,若要忍气吞声,岂非堕了东厂的名头,于是奴才就往地上一坐,说待会儿会有东厂的人来接奴才,还说奴才深受厂公信重,实在不行就只能请厂公与侯爷对话。奴才废了好一顿口舌,才让侯府之人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福禄听他说完,不禁轻笑出声,道“咱家今日才发现,你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

“多谢公公夸赞。奴才也是怕小命不保,才出此下策。”

“那这些银票和金票又是怎么回事”

钱是上交了,可多疑的福禄显然对他说的理由并不太相信,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陈家再有钱,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伤,给他这么多钱。好在杨清宁清楚他没那么好糊弄,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词。

“公公英明。”杨清宁先是奉承了一句,随后得意地说道“这些钱是奴才诈来的。”

“诈来的”福禄颇有兴致地说道“仔细说来听听。”

“奴才如愿见到了陈统领,不等奴才发问,陈统领便着急地套奴才的话,这越发让奴才觉得他有问题,便诈他说,禁卫军中有人说了实话,在秦流遇害的那个时辰,看到他从梅林出来。公公,您猜他是如何反应”

此时杨清宁的模样和前几日的小顺子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福禄愿意配合,“陈钰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轻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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