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桃泠成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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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桃泠出声喊住她爹,目光飘忽不定地沉声撒谎:“婚事不用取消。”

“啊?”

众人闻言皆惊讶。

桃泠妈不解:“为什么?不解除你们的婚事,你和那个仙人……”

桃泠激动道:“我和舅舅没有那种关系,我,不喜欢他。”

站在不远处的土伯僵硬脊背狠狠一震。

我别过头轻咳,得,玩过头了吧。

现在是人家不稀罕要他了。

她家的情况忒复杂,我拉上龙玦,给陆锦年使了个眼神。

随后我们三人一道离开了她家。

“桃泠这回怕是真被伤到了,不知道土伯大人有没有办法让人家姑娘回心转意。”

我折了枝桃花拿在手里,接上陆锦年的话:“土伯,也得吃点苦头了,他啊,向来是木头脑袋,一根筋,办事就喜欢认死理。

他在感情方面是不开窍的,或许被桃泠这么一折腾,他就能认清自己的内心了。”

陆锦年点头:“但愿吧。”

我故意逗龙玦:“我记得你以前也没少在土伯面前吃闭门羹,这些年他辅佐你,你都是怎么熬下来的?”

龙玦用余光扫我,颇为心累:“那能怎么办,是你留下来的神官我总不能一脚将他踹了?咬咬牙就熬过来了。”

之前听楚云说,整个冥界敢光明正大怼龙玦,龙玦还不还口的也就只有土伯了。

看来情况属实。

想想还挺有意思,龙玦撞上土伯这种木头疙瘩,也得吃瘪。

“龙玦,这些年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几天,他们都叫你,大帝?”陆锦年阴着脸,忍无可忍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龙玦面不改色的斜觑他:“你说呢?”

陆锦年哽了哽,没有底气地猜测道:“你莫非就是酆都大帝?”

龙玦抓住我的手,默默握住:“本帝原以为你早该发现的。”

陆锦年顿时上了火:“我怎么发现?!你们一个个瞒我瞒的密不透风,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未卜先知!

原来当年救我的人是你,你……为什么救我,你知不知道……当年是我,让人故意和你说姐姐已经嫁到了人族,并且和人皇夫妻恩爱,设计阻拦你与姐姐相见的!

姐姐的死,与我也有关系……凤颜当年造的孽,有一半都是我与她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若不是我,你也不至于连姐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为什么救我,你该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才对!”

龙玦握住我的大手陡然用力,无意间都把我抓疼了。

安静片刻,才说:“不知道,若知道,本帝不会救你。”

陆锦年突然苦笑出声:“呵,我就猜,你不知道。你若知道,怕是做梦都想将我挫骨扬灰!”

“现在知道,也不妨碍本帝想将你挫骨扬灰。”龙玦直言不讳。

陆锦年干笑两回,抬头,又将浑浊目光投落在我身上,无力自嘲道:“你知道,当年我有多嫉妒你吗?

同样是姐姐救下的人,同样是无家可归只能依附姐姐而生的人,你我其实没多少差别,不过是原身不同,你是龙,我是纸人,我原身不如你。

但那又如何,我虽先天资本比不上你,可我生来比你干净,我是姐姐亲手所制,亲笔所绘,我是得了姐姐的神仙血才生出灵的纸人,而你却是拥有魔族血脉的罪龙!

我生来就会讨姐姐欢心,而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刺激阿姐!

我自认为容貌性情天分不输你,我对姐姐的爱,不比任何人少,可为什么姐姐就是只喜欢你,姐姐每次看见你,哪怕你故意没事找事前去寻她不快,她望着你的目光也永远都那么温柔深情。

而我,无论怎么用手段,都顶替不了你在姐姐心目中的地位……

姐姐看着我,永远都只有对弟弟的宠,却没有对你时的爱。

你让姐姐难受时,是我陪在姐姐身边哄她开心,你伤到姐姐时,是我跪在她的腿边给她包扎伤口,你用凤颜去刺激姐姐时,是我陪着姐姐在混沌宫的彼岸花圃里一站一个彻夜,但姐姐,却从不肯把对你的爱,分予我一些。

就连后来你带凤颜离开了冥界,姐姐也是动不动就去你的寝宫门前站着发呆,姐姐连梦里都唤着你的名字。

我多么想让姐姐的余光瞥见我,但姐姐不要我啊!

我想顶替你侍奉姐姐,却遭到了姐姐的训斥,姐姐口中斥责我不该为了私欲误了修行,实则我明白,她只不过是心底还忘不掉你……

我想让你在姐姐的眼前、心里,永远消失,所以,我在偷听到姐姐要以身化六道,此行十分凶险,可能仅有一分生机,想见你最后一面的秘密后,把这个消息,设法传给了凤颜,让她千万,要拦住你,不许你与姐姐见面。

我本想,用这个方式让姐姐断了对你的念想,我只是希望姐姐一直等不到你,自己绝望,不再对你抱有任何希冀。

但我没料到凤颜竟想趁机要了姐姐的命,她怂恿你来偷地灵草,地灵草移位,姐姐被迫用自己的神力化成地脉金莲代替地灵草稳住冥界,还为了给你顶罪,亲自进了刑罚司接受天谴轰顶的惩罚……

那时,我看着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姐姐,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但再后来,土伯依旧疯了般不停给你写信,我明知道土伯是想用你留住姐姐,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

尤其是在发现你偷偷溜进冥界妄想见姐姐一面时,我被嫉妒冲昏头,就命人欺骗你,姐姐已经嫁去人族,且与人皇恩爱,不会再回冥界了。

我看着你脸上的失落神色,格外快意,我觉得,姐姐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哪怕死,也只有我陪她了。

所以她殉劫那日,我义无反顾地扑进火海,抱住了她。我想,既不能与姐姐生同衾,那便同姐姐死同穴吧。”

“便因为你自己的私欲,你害得阿姐葬身在那片火海,魂飞魄散,差一点,就生生世世都回不来了。”

龙玦呼吸渐沉,压抑着胸口怒火,嗓音似淬了冰,目光如刃:“你倒是还敢提这些事!你这是爱么?真正爱一个人,会抱着和她一起死的念头么?”

“我承认我是极端,做了不该做的事,这些年来我也在人间寻找姐姐……我总想着,若姐姐能出现在人间,我定快你一步得到她,但,呵,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我见到了真正的姐姐,却还是被你捷足先登了。

龙玦,这么多年了,我始终都没想明白,凭什么。

你怎配,得到姐姐的爱,为什么这世上好事你不用努力就能落到你头上,姐姐成了你的女人,酆都大帝,也是你,如今你可真是名利双收!”

我听不下去地开口告诉他:“酆都大帝,是他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十来万年才修来的。你问凭什么?

凭我的身体,是龙玦剥皮抽骨塑成的,凭他曾将我的一片元神碎片放进心坎用心头血养护了数十万年,凭他从上古时期等我,等到如今。

凭他为了守我用命护下的苍生,放弃天界的高官厚禄,一意孤行入了冥界,在酆都一守就是几十万栽春秋!

玉魄,没有一份爱,是无缘无故便滋生出来的,没有一份执念,是毫无理由。

就像你执着于我,是因为我曾给予你的温暖,而我执着于龙玦,也如此……

我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原谅他,是因为我知道他从未真正恨过我,他甚至会在刺伤我以后,趴在我的床头握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我们虽明面上针锋相对,可实际上,我俩的心从未分开过。

我喜欢龙玦,是因为只有看见他,我才能真切感受到,我活着,我不是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我不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于龙玦来说,我或许算是他人生的救赎。

可对我而言,龙玦又何尝不是我被肩上使命压得喘不过气的岁月里,天边裂出的一缕明媚阳光呢。

陆锦年哽住,无措地别过头,许久都没说出话。

龙玦听完我的话,心情好了很多,“原来本帝对夫人这么重要。”

故意瞧了陆锦年一眼,“本帝方才,是真的想杀人,但听完夫人的话,才发现没必要。毕竟有些人,从头到尾一厢情愿已经够可怜了,让他认清现实,或许就是最好的惩罚。”

陆锦年窝火的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别以为你是酆都大帝救过我的命,我就怕你!”

“嗯,你本就无需怕本帝,毕竟本帝是个大度的人,是不会为了前世的陈年旧账同你斤斤计较的,只是本帝突然觉得你转世这么多次,每一世都恰好是人,难免太便宜你了。这样,下辈子本帝命人将你拨去畜生道试试,让你体验一下新生活。”

“你!”

“再给你添个十条八条配偶,让你们产个百十来条后代,一家子热热闹闹,总好过你现在孤身一人看别人夫妻恩爱好。”

“龙玦!”

“你放心,本帝说到做到!”

看龙玦的脸色还挺认真,我无奈摇摇头,这对活祖宗,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

晚上,龙玦同土伯一起出门散步消食外加商量什么小秘密去了。

白竹本来在我屋里陪我剥栗子的,可谁知她口中八卦还在讲着呢,突然就抽风似的拿栗子僵着脊背站起身,目光呆滞,直挺挺地朝门外走了去……

像中邪了一样!

我抬眼,忽有阴风袭进窗,携了两片火红的彼岸花瓣,翩翩然落在我手边。

这是……

我顿时警醒,站起身,面向门外漆黑夜色问了句:“阿绫,你来了。”

下一刻,一名身着墨色金丝双凤华袍,梳着高髻,头戴凤冠斜坠紫琉璃步摇的年轻女子就现身在我眼前。

稳重一挥臂上鎏金黑纱披帛,很不见外的直接坐在白竹位置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又被你猜到了!你怎么连元神未醒时都能认出我?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这么重要?”

姑娘端着茶杯,冲我娇俏一笑,明眸皓齿,雪鼻朱唇,眉眼精致如画,微微启唇,轻漫语调好似三月春风拂开枝头盏盏桃花。

我见惯了她不着调时的模样,抬手刮了下她鼻头,无奈道:“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你这么小气,我要是把你忘了你不得把我家拆了。”

她拿住我的手,笑起来眼角弯弯,连眉尾那朵艳丽的彼岸花都旖旎妖娆了几分。

“好久不见,阿姊。”

我也回以一笑:“好久不见,冥王。”

年轻女子饮了口茶水,挥挥袖袍,“长话短说,我现在不仅是冥王,我还嫁人了,我男人就是天帝,所以我现在也是天后娘娘。”

我颔首:“恭喜,觅得良人。”

冥王摇摇头,“天帝天后可同朝议政,如今是我与阿渊一起掌管九重天。”

我把剥好的栗子推给她:“那……你老公帅不帅?”

我可记得这姑娘是个颜狗!

冥王有点小骄傲的昂了昂下巴,“那当然,我家那口子当年可是三界第一美男!”

我想了想,不要脸的问了句:“你和你家那位是姐弟恋吧,我记得你明明和他爹是一个时期……”

我还没说完就见冥王的脸唰的一下黑了。

于是我果断识趣的闭了嘴。

“这不重要……说的就像你和你家这口子不是姐弟恋一样。”

“我俩也没差多少岁。”

“这不重要……我和我家那口子也没、咳,反正没有其他神仙差距大!”

我捧住下巴:“哦,所以你家那口子三界第一美男究竟有多美……”

“我家、”她要被我逼疯了,黑着脸再次强调:“这不重要!”

我挑眉:“说重要事!”

她差些被我几句话气的厥过去,“天帝天后可同朝议政。”

我点头:“然后呢?”

她从大袖里掏出一份奏折,啪的一声放我桌上:“重点是今天朝会有人弹劾你那位小徒弟以权谋私,密谋毁六道!”

我一怔,捡起折子就控诉:“哪个不怕死的弹劾的?”

冥王心累扶额:“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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