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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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镜怕吵醒怜儿,声音压的极轻。

  跪地之人应声起身抬头,若是戚如穗在场,便能认出眼前这人便是那[ri]给她指路的小厮,名唤秋儿。

  此刻秋儿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公子,发生了何事?为何她忽然将您接回朗月阁?”

  秋儿所问,亦是何镜想知晓的,戚如穗为何一时兴起,将自己接回朗月阁。

  他猜想许是戚若竹要回来了,他到底顶着个少主君的名头,将他接回来也是为了面子好看,或许戚若竹一走,他与怜儿便要再回到那座小院。

  见公子没有言语,秋儿忧愁更甚几分,嘴上找补道:“回朗月阁也好,马上入秋了,留在那里公子和小少爷的身体都受不了。”

  小院并无地龙取暖,去年冬[ri]若无他暗中接济,公子与小少爷的身子怕是要冻出毛病,何镜听秋儿碎碎念叨完才开[kou]。

  “你怎又回来了,不是叫你出府吗。”何镜看着身前的男孩,语气并未有责怪之意,可眉心却不由蹙起。

  “我不走。”秋儿又跪在地上,执拗且倔强,“我若走了谁来伺候公子,公子一[ri]不走,我便一[ri]不走。”

  走?他此生还能走去哪里?

  何镜敛起眸中情绪,看在跪在地上的秋儿,心间万般情绪翻涌,最终又归于平静。

  “你起来吧。”何镜叹了[kou]气,手不自觉握紧,“阿言的病情可有好转?”

  阿言是何镜的贴身侍儿,俩人年龄相仿,又一同长大,比起主仆更像密友。七年前,阿言陪他从京中嫁到江南。

  祸事发生时,阿言是第一个被诬告私藏白银的,没人听他解释,文声月下令将阿言赶出戚府,任凭阿言苦苦哀求,那群人还是把他生生拖出院子。

  从此何镜便真成了孤身一人,再没一个值得信赖,直到秋儿隐瞒身份悄悄入府。

  秋儿抿了抿唇角,低头看向地面,磨蹭半天才说道:“阿言哥哥一切皆好。”

  何镜一瞬便抬起头,急切道:“阿言病情严重了?”

  秋儿神情更加复杂,他不希望公子为难,也不希望阿言真的出事,想起前几[ri]见到阿言的模样,秋儿将头压的更低,甚至偷偷红了眼眶。

  “公子,大夫说阿言哥哥的病拖的太久,很难治好了。”

  当年阿言被赶出府后出只能靠做些手艺勉强糊[kou],盼望着有[ri]能与公子再见面,可却在半年前染上寒疾,近[ri]更是病的无法起身。

  何镜一见秋儿神情便知情况不容乐观,他思索半响,起身拉开梳妆台最下层的一屉,只见两只银玉钗孤零零躺在匣中,那是旧[ri]他留在此处的。

  两只洁净如新的银玉钗被帕子包起来放在秋儿手上,何镜低声嘱咐,“找个信得过的人当成银子给阿言送去,莫要再延误病情,就说是我的命令。”

  秋儿捧着那小包裹,颤声道:“公子,银两都给了阿言,那公子您怎么办……”

  何镜打断秋儿的话,语气坚持,“按我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秋儿半响没有言语,最后只抬手抹了把眼泪,悄悄退出门去。

  屋内,何镜独坐良久,最后用衣角擦过脸庞,像无事发生一般回到内卧去看怜儿。

  是夜,长鹤院内。

  戚如穗在外忙了整[ri],本[yu]来问个安便走,文声月却固执留她用膳。

  文声月一如既往地叮嘱着,“大夫的药可要按时喝,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可要及时寻大夫,你这些[ri]子没去寻账露面,你那些姨母们恨不得将账都吃她们肚子里去。”

  戚如穗回道:“父亲放心,明[ri]我便去各个账房露个面。”

  “可还需文溪跟在你身旁?”

  戚如穗见文声月面上忧虑,勾唇笑笑,“账目我心间皆有数,这七年的记忆我亦想起不少,父亲不必担忧。”

  眼瞧用膳到了尾声,文声月缓声开[kou]道,“前些[ri]子你小姑父来信说女婿要生了,今早她家又来了信,果真是个丫头。头胎便是女儿,你小妹是个有福气的。”

  戚如穗挑了挑眉并未接话,只听文声月抿了[kou]茶水继续道:“穗儿,你什么时候能让爹爹抱上个孙女。”

  戚如穗放下筷子,半开玩笑道:“这就是父亲把柳童送到我身边的原因?”

  文声月仍在笑着,可眼底却不动声[se]划过抹嫌恶,不过一个给戚如穗解闷的玩意,怎可能让他怀上戚家的孩子。

  他虽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说道:“他若是讨得你欢心,有个孩子也是他的造化。”

  戚如穗动作一顿,随后轻笑了声,“父亲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女儿大病初愈,恐怕力不从心。”

  文声月闻言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净瞎说什么,明个我叫大夫来,给你多开几贴补药。”

  戚如穗年岁不小了,与她同龄者孩子三五个的比比皆是,而她膝下却只有一个男孩,文声月自然着急的很。

  在戚如穗想起来的记忆中,也记得文声月提过许多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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