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重生（下）（2 / 2）

花娟把心思花在黄耀程身上就把工作晾在一边，之前的消费都由黄耀程承担，所以她早就忘了自己工资渐渐变少的现实。现在，黄耀程再也维持不了他们的巨大的花费。

黄耀程想玩的时候，就连哄带骗地让花娟掏钱。黄耀程跟承诺花娟，现在拿花娟的钱只是暂时的，等他们结婚了挣的钱都让花娟保管。他还信誓旦旦告诉花娟，他会爱她一辈子。

黄耀程的花言巧语让花娟每次掏钱都觉得理所当然，她甚至常在花钱的时候想着“反正我都寄了那么多钱回去，估计爸现在也没用完。拿出来和耀程先用着也没事的。”之后，她越来越少地联系家里，打到花娟爸存折上的钱也一次比一次少。再后来就就是零。

花娟爸很久没有接到花娟的消息，便给朱美丽打个电话问情况。他还告诉朱美丽，自己家里失火房子已经烧没了，挂电话之前还特别叮嘱别让告诉花娟知道。朱美丽理解花娟爸的苦楚，也没把花娟的事儿告诉他。

这一次，她真的忍无可忍。看见花娟就拽着骂：“花娟，你说说你现在还像个人吗你?你不爱惜自己就算了，你怎么就不懂你爸的苦呢！家里这么困难，你就不能用点心思挣钱。”

此时的花娟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广东的清纯少女，听到朱美丽的说教，立刻就瞪大眼睛反驳:“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什么事都让着你，我现在怎么了，我家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你要是有那么好心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爸送钱，说什么风凉话”

花娟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狠狠地拍在自己脸上，随着脸上一陈疼痛和冒起，她听到了朱美丽沉重的声音:“你爸刚来电话，你家房子烧没了，现在还住我家里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花娟变得十分不安。找不到诉苦的人，她只好跟黄耀程说明情况。黄耀程看出花娟的慌乱和动摇，迷惑花娟:“你看嘛，伯娘都说了现在你爸爸是住在她家，难不成还有什么危险。而且你爸不也没告诉你，你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看着花娟还犹犹豫豫，就抱住花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好啦！亲爱的，别担心，剩下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好吗”。

黄耀程感觉越来越慌，借着分析给花娟分析事情的理由把花娟约到了外面的小旅馆。花娟没有任何防备跑去找黄耀程。花娟进门刚坐下，门就被黄耀程死死地锁上了。花娟下意识地站起来，就被黄耀程双手拥入怀中。黄耀程用手抚摸着花娟的头发，朝着花娟的耳旁呼出一口热气，低吟着“别怕，还有我。”花娟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努力挣脱，却被黄耀程死死地拽着。很快黄耀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花娟抱上纯白色的床。

此时，房门外依稀听到几阵挣扎和尖叫，最后只留下断断续续嘶哑的呜咽声。

黄耀程尝到甜头之后，就断了与花娟的所有联系跟一个打暑假工的女学生好上了。花娟终日以泪洗面，却不敢反抗。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被活生生折断了。

花娟天真地认为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可时间一天天溜走了，花娟的肚子也开始鼓起来。花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把事情告诉朱美丽。朱美丽看着花娟的大肚子，不敢接下这个烂摊子。她敷衍地告诉花娟:“这个事我得和你爸爸商量，我也做不了主。”

一听到伯娘要把事情告诉父亲就立马抱住伯娘的大腿哀求:“伯娘，我求求你别让我爸知道。我现在已经没脸见他了。”可最后，朱美丽还是把事情告诉花娟爸。同时，朱美丽管不住自己的嘴，和员工们闲聊中就说漏了花娟怀孕的事。

几天之内，关于花娟的流言蜚语四起。闲言碎语令她失去了踏进车间和宿舍的门。白天，她偷偷躲在厂房的墙角，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她才悄悄地钻进自己的小床里。可有些老员工们还是不放过嘲笑她的机会，逮到机会就讽刺一句“花娟呀，你最近是吃了什么，肚子都吃圆了。”随后，就是一阵阵笑声。

花娟爸得知后，立马丢掉手机的伐木机，拖鞋瘸拐的腿冲下山坡。花娟爸把花娟的两个妹妹留给了80岁的老母亲，便四处找亲戚借钱，奔波了几天总算筹借了2000块。去深圳之前，花娟爸还把攒下盖新房的4千块钱也带在身上。

还没等父亲赶到深圳，花娟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她写完一封忏悔信，服下大量的安眠药倒在宿舍的床上。

当花娟再次微微睁开红肿的眼时，就看见父亲像往常一样眯眼盯着那张熟悉的旧得泛白的照片坐在病床旁边。花娟知道那照片是她六年级考得全班第一时照的。

花娟知道自己的工位好挣钱，每天跟着那些精练的老员工早出晚归。比厂里的同龄人早起一个小时，晚上加班后多干半个小时，有时中午吃完饭就跑去车间连班就连午觉也放弃了。这样下来，花娟一天可以工作十三四个小时。

花娟的付出，老员工们都看在眼里。有的看到朱美丽就夸:“你们家这个小姑娘可以嘚啵，人长得标致工作也积极，以后谁要是取了她准得享福。”虽然这花娟不是朱美丽亲生的，但是旁人这么一夸，她还是止不住得意的笑容。每逢花娟不在，她不少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老员工们“这不，花娟妈走得早，我这个做伯娘的就应该对孩子多上点心，多教教她。”厂里本来就不大，一传十、十传百。花娟的勤劳又没娘的事儿一下子变得家喻户晓。

一个月过去了，花娟却还没领到工资。按照厂里的规定，只有做满两个月才能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好在有兰青的帮助，花娟从经理那里预领了200元。拿着200元，买了15块钱一件劣质短袖、一张15元的蚊帐和一袋重有5斤的处理水果。之后就秘密地把剩下的钱压在她的布袋底下的衣服口袋里。

虽然花娟已经用预领的200块钱解决了暂时的需要，但是她还是特别羡慕厂里同龄的小伙伴。尤其是她看到兰青领了1600的工资买了几套衣服、一大袋她见都没见过零食，两只大眼睛睁得仿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似的。她当时就下定决心努力工作，寄钱回家给爸，攒钱买漂亮衣服，。

入秋之后，朱美丽告诉花娟，接下来几个月，就是工厂旺季，订单将源源不断。所以得订单多的时候不抓紧干，别到了淡季想找活都没得做了。

花娟每日每夜地加班正好撞上恶劣的天气。秋雨像是淘气的孩子，偏偏在人们最忙的时候磅礴而来。倾盆大雨连下一个月依然还没倦意，反而越下越大。工厂的地面像是一个蓄水盒，任由雨水在自己的地盘上拉帮结派。积水又像个狂傲的土匪，拉拢臭味相投的同伙准备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