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魔(1 / 2)
第81章 心魔
“劲由根生,你的理解不能说错,不过只适用于明劲。
“到了暗劲阶段,应该是劲由心生……”
丁连山吐出口烟,丢下手里燃尽的烟头。
脚尖碾灭,又继续道:“身心一体,心惊带动身颤,刚刚你咳嗽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罗横皱眉,咳嗽能有什么感觉?
倏然愣在当场。
咳嗽的时候?咳嗽的时候!
记得前世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人在打喷嚏的时候,飞沫随空气高速喷出。
速度达到每小时一百七十多公里,每秒将近五十米……
而人的拳头是多少?
世界记录,最快的拳速,不过是十三米每秒……
就算这个世界,更贴近影视,练有功夫的人,比普通人厉害些。
又能快多少呢?十五米?二十米?
为什么下意识的打喷嚏,咳嗽的时候,会那么快?
丁连山见罗横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几分。
缓缓走到罗横身边,抬手把罗横夹在指间的烟拿到自己嘴上,笑道:“人的身体奥妙无穷,慢慢体会吧。
“这一节,我与你说的越多,伱便越像我……
“学我可以,可不能真练成了我啊。”
罗横点头,衷心谢道:“多谢老爷子提点,您这几句话,真是跟明灯似的,使我拨开云雾,得见天明……”
丁连山取下嘴里的烟,眯眼笑道:“想明白了?”
罗横笑道:“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要不您给看看?”
丁连山摇头:“不看了,想明白就成。你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到你身上,你自己最清楚……”
说着,丢下烟头,脚尖碾灭。
慢腾腾的佝着身子,走出门去……
罗横连忙紧随其后,笑道:“前辈您看这么晚了,不如就在我这儿住下,明天我也好继续向您请教?”
丁连山摆了摆手。
叹道:“订的今晚的船票,现在船应该还没开出码头,就不留了,有缘再见吧……”
罗横心中一动。
电影中后来丁连山去了港岛。
今晚的船票?
三师兄他们今晚上的船,也是去港岛,莫不是同一艘?
之前罗横把师兄弟们送上船便回来了。
也没问过,具体几点发船,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
“前辈,您这是想去港岛?”
丁连山头也未回,举起一只手摇了摇。
罗横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大师兄寄回来的信件。
匆忙拆开扯下信纸的下半截。
大步追上丁连山,递到他面前,笑道:“前辈,我几位师兄弟也去了港岛,这是他们的地址。
“您在那边若是需要什么跑腿使唤的人手,可以去这里找他们……”
丁连山没有推辞,接过半截纸条。
笑道:“有心了,来日再见,希望你已找到自己的路……”
罗横重重点头。
前世他虽已二十多岁,却只是个加班狗,如果抛开线上那些吹逼的网友。
社交圈两只手指都凑不齐……
来到这个世界不久,除了几位师兄弟。
反倒觉得与这位只见过数面的丁老头最为亲切。
或许是对方两次指点自己,都是不带功利之心。
单纯就是一位前辈对于有天赋的晚辈的欣赏提点。
更显真诚难得,也是从前罗横从未感受过的……
送丁连山出门,看着他如一个老农一般,背着手躬着腰,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罗横有些怅然若失。
站在门口,片刻后才长长叹了口气。
回到院中,冲回廊那边笑道:“既然都睡不着,不如一起聊聊?”
马三与陈识果然都没睡。
“刚刚是我大师伯来过了?”
马三率先开口。
罗横点头:“你们真没发现,他什么时候进的我屋里?”
马三与陈识对视一眼,又错开视线。
摇头道:“大师伯八卦游龙身法登峰造极,就是真从我身边路过,我只怕也发现不了。”
陈识叹道:“早听说八卦丁连山,乃是当今江湖少有的化劲宗师,可惜前辈高人,没有相见之意,不敢冒昧打扰……”
“好了,这次丁前辈现身,金楼那边的事情,我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罗横轻轻摇头,打断两人的感慨。
他理解两人的心情,丁连山在如今的江湖,那就是一个传说。
习武之人,与这样的宗师人物近在咫尺,却无缘一见,有遗憾才正常。
夜色已深。
索性不去正堂。
罗横寻了回廊屋门,在门槛上直接坐下。
三人这段时间,在罗横的引导下,早已交流过很多关于武学的想法。
马三与陈识很自然的也找了个门槛,就这么靠门而坐。
此时月初,上玄月如钩。
人在暗处久了,竟也觉得,原本昏暗的月色,竟有些明亮起来。
这一夜。
三人没有聊什么武学。
马三说起自己在东北的往事,在漫天风雪中练拳,在冰盖积雪中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陈识是汕尾人,自小要么在山中,随师傅学拳,要么在船上,随师傅学拳,将咏春发扬光大,去北方传艺。
与其说是他的梦想,不如说是他师傅,从小种在他脑子里的一颗种子。
什么时候发的芽,什么时候开的花,陈识自己都没有察觉。
至于以后这颗种子会不会结果,结出什么样的果,此时的陈识,也是茫然的……
“罗横兄弟,说说你吧,你虽在武馆长大,但身在佛山城中,这些年是不是见过很多趣事?”
罗横微微苦笑。
关于过去,他能说的可不多。
前世小镇做题家,通过高考走出家乡,到了大城市当螺丝钉的事,自然不能说。
原主的记忆中,十岁以前的生活是祖父与母亲的亲情充斥着少年的心房。
真正的转折,应该是父亲罗礼归乡之后。
想了想,罗横边整理回忆,边说道:“我十岁之前,其实并没有习武。
“那时我祖父年纪大了,拳馆没再收徒,基本上就是和几名相熟的老拳师,每日里喝喝茶,听听戏……
“母亲每日里操持家务,有空闲便坐在屋中发呆,很多次我都见她偷偷抹泪,只是那时太小,根本不懂,反而觉得厌烦……
“有一日祖父相熟的拳师,忽然全都来到拳馆。到祖父的屋里守着。我听到祖父发出我从未听过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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