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3章 拧不清（2 / 2）

        “说什么呢！”薛凌瞪了瞪他，反问：“这是你爸故意的？啊？他和人家蔡姐青梅竹马在先，可惜有缘无分错过了。后来他们先后回了老家这边养老，即便凑巧偶遇，仍各自安好，从没做过对不起彼此家庭的事。婶婶一直暗自介怀，那是她自己想不通。”

        薛爸爸听完女儿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薛凌低低叹气，继续道：“蔡姐她去世几年了，廖宗南大哥现在跟小儿子住一块儿，隔三差五就会去扫墓陪她说话。她的儿子们肯定会安排廖大哥百年以后跟蔡姐合葬。婶婶就这样子抛下之澜叔，征求过之澜叔同意吗？下辈子的事，谁都说不准，这辈子该怎么着就先怎么着。”

        薛衡听得泪流满面，低声：“我妈不想葬在帝都……让我回省城那边的公共墓地找一块地。她还说，如果嫌麻烦，也可以将她火化以后，带过去省城那边随便找个庙堂存放。省得以后晚辈们清明节还得跑大老远去拜祭她，毕竟清明节没法放长假，跑来跑去怕赶不及。”

        “弟妹她突然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薛妈妈哽咽：“她多半是日子差不多了。你们就听她的吧。”

        薛衡为难极了，道：“可我妈坚持这么做，还让我趁着有空去给她找安静些的墓地。都这个时候了，我……我不能不听她的吧。”

        蔡姐的身子骨向来虚弱，即便廖大哥对她呵护备至，照顾有加，仍在几年前病重离世。

        三个晚辈都不是年轻人了，听他们这么说，也都先后意识到了什么，谁都没说话，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就是嘛！”薛妈妈也附和：“不管之澜以前跟谁好，有多好，她才是之澜明媒正娶的媳妇！按照老薛家的规矩，生同衾死同穴，以后都是要葬一块儿的。她这么做，让别人怎么看之澜？之澜指不定得多难受！”

        见不见，要不要见，其实对他们来讲，都已经无所谓了，释然便是释然。

        “这事……得跟之澜叔商量。”薛凌不认可摇头：“这不是小事，不能都听婶婶的。之澜叔他并没有对不起家庭，也没有对不起婶婶。你们不能背着他做这样的决定。”

        “我们都是在那边长大的。”薛桓红着眼眶低声：“妈妈娘家的亲戚都没怎么走动，她不想回娘家那边，却点明要回省城，多半是怀念年轻时候的奋斗朝气时光吧。”

        每一次她都只是拉着薛凌低低聊话，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薛之澜”的话题。

        都已经释然了，又何必纠结临终前要不要见上一面。

        “不错，此事不是小事。弟妹她身边的财物和东西，她要怎么分怎么安排，全凭她自己做主。但弟妹她是我们老薛家的儿媳妇，是老薛家的一份子。老薛家的祠堂难不成是来摆设的？妥当安葬以后，祠堂得给她列牌位，这是老薛家的规矩。”

        两位老人家听完，沉默了好半晌，转而默默垂泪。

        “随便哪个女人都不可能想通……”薛衡小声抗议：“我妈怀疑我爸还悄悄念着她，只是不让她知晓罢了。”

        薛凌生气了，大声：“婶婶这样的性子只会害她自己暗自难受罢了，又能得到什么？丈夫一直都是她的，家庭也一直和和美美。她介意之澜叔的过去，一直耿耿于怀又能改变什么？过去的事情能改变得了？自己徒增悲伤罢了，还能是什么？”

        薛衡默然，不敢反驳一句。

        薛凌沉声：“介怀过去，还不如珍惜眼前人。之澜叔跟她相亲相爱一辈子，陪她一辈子，那些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不是什么年少朦胧又不切实际的情感！她拧不清，你也跟着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