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第四幕(2 / 2)
不过荷鲁斯愿意相信,这样一位古怪的兄弟,却心甘情愿地为大远征献上力量,且能与佩图拉博建立一段良好的关系,正说明了他的本性是何等崇高,掩盖在冷酷表象与血腥爱好之下的人格,又如何地值得尊重。
<div class="contentadv"> “好了,荷鲁斯,”马格努斯说,“我算了算时间,该去剧场了!今天的主演里有帝皇呢!”
——
科兹抓起铁锤,在手中反复抛了几个回合,便无趣地放回地上。锤柄靠着桌角,发出轻轻一声磕碰。
他继续在工坊内打转,蒸汽与烟雾时而将他的身体遮去,时而又显露出来。
这暂时地吸引了伏尔甘的目光,火龙之主冲着科兹笑了一笑,就继续与身边的凡人工匠们讲述起他个人研究锻造得来的心得体会。
在观看比赛与处理每一时刻的军团事物之余,伏尔甘为给自己寻找一切事情来充实生活,跑完了全城的铁匠铺与工坊。
最开始,当地人对他的惧怕与敬重各占一半,他知道自己的样貌的确有些骇人,也并不介意。果然,在一两日的交流后,每当他出现在工坊之内,人们就全都急忙地聚拢到他的身边,听着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至于那气质更加可畏的夜鬼血侯,在第二幕由他演出的戏剧结束后,当地人对他的喜爱就陡然升高到了一个新的等级。
即使他往往如幽灵鬼怪般时隐时现,除了少不更事的幼童,当地人多半也很愿意以亲切与好奇的态度迎接。
这让康拉德·科兹在人群中现身的次数进一步减少。
“今天就到这里,朋友们,”伏尔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傍晚就是闭幕式了。”
“过了今天,你们就要离开了吗?”一名匠人带来的小孩探出头,小心地伸出短短的手指,戳了一戳伏尔甘的袍子角。“可不可以多留几天?”
“何来如此闲暇,可当此怠惰,逍遥己身?”康拉德·科兹突然出现在小孩身后,幽冷手指抚过孩子头顶,吓得小孩浑身一抖。
科兹轻柔一哼,漫步至伏尔甘身边,回身靠着桌边。
“你们走吧,”他懒洋洋地说,“若寰宇天轮亦有垂怜,则吾等之纱线将再度交叠。”
聚集在工坊内的数名凡人离开后,原本并无多少空地的厅室内竟显得空旷起来。
火龙之主收起他借用的铁匠工具,同时问道:“福格瑞姆究竟怎么了,康拉德?”
“我看起来像是知道的模样?”康拉德·科兹耸了一下肩膀。
“是。”伏尔甘笑道,明白科兹尤其不善于应对这样的答案。
果然,科兹似是噎了一刻,纯黑双眼瞥来,忽而叹了一声。
“我只知道他遇了怎样的困扰,却不清楚他如今踏上的路途。我虽在过程中有所行动,却不知我作为之利弊各占几何,是做下了好事,还是误行了恶举。”
“不论如何,帝皇及佩图拉博本人正陪伴于凤凰左右,我敢料定,世事向好。”
——
“罗格·多恩,你到底还要提多少次阿库尔杜纳,才能确认帝皇之子的首席剑术大师此时正躺在病床上重伤昏迷不醒,保下生命都是奇迹降临?”
机械佩图拉博对罗格·多恩说,抛下他手中的空心镂空铁球,同时将便携的自制激光雕刻笔一并放下。由于镂空花纹的存在,铁球稳稳地停留在桌面不曾滚动,呈现出球体表面精美而细致的纹路。
这是行星奥林匹亚的全景缩略工艺摆件,直径约有凡人手掌长短,佩图拉博决定在离去前将它赠送给卡丽丰。
大剧院的最后一幕戏剧以及闭幕式开始之前,他与罗格·多恩一同在洛科斯王宫中等候的过程中,他取出铁球,进一步精雕细琢。
“这仅仅是我第二次提问,佩图拉博。”罗格·多恩不笑不怒,以他一贯保持的态度,陈述着他的观点。“如果你回答我,我不需要再提第三次。”
有时佩图拉博怀疑这来自因威特的顽石原体是真心不知其言行可憎,还是对担任主动触怒他人者这一身份情有独钟。
不久之前他与费鲁斯·马努斯在交流技术之余进行闲谈,才得知这见了鬼的石头上次与费鲁斯起矛盾,是因为多恩当着战士的面指责费鲁斯冲动好战。
“那么,我已经予以回答。”佩图拉博将目光移向桌上的一盘水果。
在经过这些天的连续消耗后,行星奥林匹亚以及周边星球的食品储备以极快的速度消耗,而基因原体们最常吃的那一种基因编辑后的葡萄,如今终于只剩眼前这盘。
一想到他此时放置在此的机械之躯不便于进食,他又产生了额外的火气。这多半是罗格·多恩对他造成的情绪影响。
“在我离开奥林匹亚之前,阿库尔杜纳是否能恢复战斗能力?”罗格·多恩抛出他问题清单上的第二行语句。
“福格瑞姆正守在阿库尔杜纳身旁,我不认为那名阿斯塔特能于短短数日之内恢复如初。”佩图拉博停顿了一下,“他为战斗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一句比喻,并非字面意义。怎么了?”
罗格·多恩点头,说出原因:“我的圣殿武士西吉斯蒙德始终想与他再次进行战斗演练,他认为与阿库尔杜纳的战斗使他重新发觉他的个人极限,并且希望阿库尔杜纳能为哈斯卡尔卫队进行考核试炼,扩宽我的卫队的眼界以及对战斗的认知。”
他换了一口气,见机械佩图拉博并未将他打断,便接着说第三件事。
“另外,我对福格瑞姆与阿库尔杜纳的状况感到担忧。帝皇之子是否度过了偶发的危机?”
“不止度过。”佩图拉博笑了,“凤凰如何会永眠于灰烬之中?”
他侧耳听了一听,只闻一阵集结的号声自洛科斯大剧场响起,并以环城的钟声传递,在奥林匹亚的地表悠然远扬。
“第四幕要来了。”他说,“我们去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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