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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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身贯穿犬戎首领胸膛,从他背后透出。智陵没有收手,而是迅速翻转手腕,硬生生在对方身上开出一个豁[kou]。

  “野兽胆敢踏入晋国土地,当杀!”

  智陵后退收剑,一脚踹在犬戎首领膝上。

  后者身受重创,鲜血涌出伤[kou],当场踉跄跪倒,趴向地面,犹如山石垮塌。

  “首领死了!”

  犬戎首领倒地,袭击者群龙无首,瞬间失去战意。所有人都想着逃命,俨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杀光,一个不留。”

  甩掉剑上血痕,智陵当场下达命令。

  护卫领命分散开,两人一组,追杀逃跑的犬戎。

  一名犬戎慌不择路,被追到河岸旁。前后皆是死路,他不敢迎战,唯有丢掉武器跪地求饶。

  “饶命!”

  护卫不假思索,一矛扎穿了他的脖子,没有丝毫怜悯。

  血光飞溅,犬戎捂着伤[kou]睁大双眼,正对护卫充满恨意的目光。

  晋国北临荒漠,常年同犬戎各部作战。

  智氏掌晋国下军,族中儿郎年少即上战场,女郎亦能开弓击剑护卫疆土。

  晋国三军中,下军同犬戎[jiao]战最多,军中氏族最不齿有狐氏行径,不屑与之同朝为伍。

  遇见智氏私兵,犬戎没有偷生可能,连保留全尸都是奢望。

  最后两名袭击者被[bi]至水边,求生无望,瑟缩着后退。不料脚下土地塌陷,两人一同落入水中,眨眼被水[lang]卷走。

  战斗结束后,护卫清点人数,割掉死去犬戎的耳朵,将尸体丢进河里。

  就在这时,鹿巳去而复返,一队甲士跟在他身后。见到智陵,甲长翻身下马,禀报有贼寇袭击营地,当场被击杀,无一人走脱。

  “查过四肢后背,没有烙印图腾,不是奴隶也非私兵。”甲士说道。

  “有狐氏惯用的伎俩。”智陵冷笑一声,收剑还鞘,“数年前吃过一次教训,他们学聪明了。没有证据,国君偏袒,告到朝中也能抵赖。”

  “郎君,对岸有人。”鹿巳开[kou]道。

  智陵回身望向对岸,就见数名吏目打扮的人在挥舞藤牌,身边还跟着全副武装的城卒。

  “鹿巳,你即刻返回晋阳,见到父亲,禀我先前之言。”

  “诺。”

  鹿巳没有耽搁,再次上马,执行智陵的命令。

  战马驰走时,对岸已行来小船。船在[lang]中颠簸,犹如一片枯叶,似随时将要倾覆,却平安穿过河道,始终有惊无险。

  船上吏目是陶荣族人,见到重伤逃回城的船夫,立即带人到出事地点巡查,碰巧遇见智陵一行。

  “是犬戎所为。”

  双方亮明身份,吏目得知船沉桥断,痛斥贼人行径。随即话锋一转:“郎君放心,仆已命人回城,匠人到来即可架桥。”

  “架桥?”

  “备妥木板绳索和扣爪飞钩,再加几艘木船,当[ri]能成。”

  吏目胸有成竹,不像是在狂言。

  智陵心生好奇,派人回营地送信,亲自观看架桥过程。

  匠人和奴隶冒雨赶来,在吏目的安排下有条不紊连起索道,凌空铺设一座悬桥。

  匠人们的工具引起智陵注意。

  无需他开[kou]询问,吏目主动为他解惑:“计出县府,陶主簿命人铸造。”

  匠人速度固然快,奈何工程量委实不小。待到悬桥完工,已近[ri]暮时分。

  夕阳西下,云销雨霁,绯红漫天。

  凉风迎面袭来,水[bo]渐平,不复见白[ri]里的狂暴汹涌。

  甲士护卫马车聚集到河岸旁,智陵正考虑分批过河,忽见河对岸行来一支队伍,队伍中有一辆黑[se]马车,追随两侧的骑士背负双矛,分明是智氏私兵。

  “郎君,是公子驾临。”狼甲和智陵同行,望见[shu]悉的马车,立即开[kou]说道。

  无需他出声,智陵也能猜出来人身份。

  他当即整理衣冠,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才率心腹登上悬桥,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对岸。

  狼甲二人同行。

  其余人员和车辆留在对岸,等待进一步命令。

  智陵快步走下桥,踏上河岸。车厢门同时打开,林珩弯腰走出车厢。

  两人年少相识,一别经年。

  九载岁月,稚子长成少年,少年亦成青年。身形虽有变化,五官轮廓依旧[shu]悉。

  “拜见公子。”智陵正身行礼,俊俏文雅,如一杆修竹。

  林珩亲自扶起他,笑道:“去国九载,兄长,我回来了。”

  他平安离开上京,活着回到晋国。

  肃州不会再歌舞升平,注定有人将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智陵抬起头,对上林珩双目,当即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两人对视一笑,多年未见的陌生感迅速消退,只余久别重逢的喜悦。暖意和默契充盈在胸[kou],缓慢沉淀,良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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