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头一回干这么刺激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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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并非跟鬼打[jiao]道的地方,而是[jiao]易非法物品的地方。越是无官府管辖之地,鬼市越发猖獗兴盛,这里[jiao]易天南地北的货物,皇家臻品、百年绝世珍藏,凡能出得起价钱,皆可买到。

  陆安荀等人先是去酒楼用了顿晚膳,等到掌灯时分,便开始往热闹的地方去。

  城西瓦子比起东京城的来说并不大,走几条街就逛到尽头。

  尽头处,是一片喧嚣的灯火,隐在夜[se]中,宛若鬼魅[yin]森。

  富家子弟、贩夫走卒皆聚集于此,人头攒动又显得此处多了点人间烟火。

  他们经过一家勾栏,勾栏门[kou]站着几位风尘女子,扬着手绢往百里言玉和苏绾身上招呼。

  苏绾男子装扮,长得细皮嫩[rou],颇有俊俏之风。百里言玉一身白衣风流倜傥、温润如玉。两人跟皱眉绷脸的陆安荀比起来,更显得受欢迎。

  结果姑娘的帕子还未碰着苏绾,她就被陆安荀猛地拉开。

  那姑娘吓一跳:“哟,公子心情不好?怎么这般不知情趣?”

  陆安荀指着百里言玉:“找他,他最懂情趣,而且万贯家财。”

  一听“家财万贯”,勾栏里的姑娘们奔出来一哄而上,吵吵嚷嚷地把百里言玉拖进去。

  苏绾震惊:“陆安荀,你公报私仇啊。”

  这几天陆安荀忙里忙外,为县衙的事也为百里言玉的事。可百里言玉倒好,优哉游哉住在县衙里跟苏绾好吃好喝,这便罢了,逮着机会还要挖苦陆安荀一番。

  陆安荀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陆安荀也不反驳,径直拉着苏绾:“走,去前面。”

  “百里言玉会有事吗?”

  “男人进勾栏还能有什么事?”陆安荀说:“快走吧,一会要开始了。”

  “哦。”苏绾跟着他走,边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鬼市?”

  “卫峰说的。”

  两人进了一家叫“巨通”的典当行,这里是城西瓦子最高楼。大堂内挤满了各[se]的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挑选货物,有的怀里抱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四处寻买家。

  陆安荀和苏绾转了一圈,之后上二楼。

  二楼比一楼安静些,可也没多大区别,仍旧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零散[jiao]易。

  陆安荀逮着个人问:“牙市在何处?”

  牙市便是由牙行做中间人,叫卖货物的地方。普通市场也有牙市,比如官府抄家后将所得的东西放在牙市叫卖,又或者私人的东西[jiao]给牙市叫卖。

  而鬼市里也有牙市,[jiao]易的东西见不得光,是以地方也格外隐秘。

  那人听后,神[se]古怪了会,摇头。

  苏绾问:“他应该是知道的,为何不肯说?”

  “叫卖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得防着些。”

  这时,陆安荀又寻了个人,这会从袖中掏了锭银子过去。

  问:“你可知牙市在何处?”

  那人收了银子,咬了咬,笑着指楼上:“你上去就是,不过新来的得有腰牌才行。”

  “腰牌上哪找?”

  那人伸手:“你再给我二两,我给你。”

  “行。”陆安荀很干脆地掏了银子。

  那人接过银子后,随意递了块木牌给他:“拿去,把这个给他们看就行。”

  陆安荀接过木牌,然后带着苏绾又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比一楼和二楼更安静些许。

  门[kou]几个壮汉守在那。

  看见两人上楼,一人上前问:“可有腰牌?”

  “有。”陆安荀将木牌递过去。

  但下一刻又被人嫌弃地丢回来:“哪里来的兔崽子,敢戏弄武爷。”

  陆安荀不解:“这不是腰牌?”

  然而翻开背面一看,上头写着“土[ji]蛋,十六文”。

  “......”

  苏绾忍不住偷笑:“想不到你陆大侠也有被骗的时候。”

  陆安荀将木牌一扔,对几名壮汉抱拳道:“抱歉,我弄错了,这就去将腰牌拿来。”

  两人下楼,苏绾问他:“这下怎么办?没想到这地方如此严密。”

  陆安荀带着她沿高墙溜达了一圈,最后盯着三楼一扇小小的窗[kou]。

  “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嗷——”

  话音未落,苏绾就被陆安荀提起来,三两步跃上二楼栏杆,又从二楼爬上三楼窗户。

  他动作利索,隐在暗夜里,神不知鬼不觉。

  苏绾紧紧抱着他的腰,心跳如雷,却刺激得很。

  待入了内堂,见四周坐满人,中间有座圆形高台,台上站着一人,正在介绍今晚即将叫卖的货物。

  他身后有几个大箱子,每介绍一样,就打开箱子给众人观看。看到的人随之发出惊叹声。

  “这可是从东京城来的好货,价值连城......”

  “还有这只龙泉窑贴花龙凤纹篕罐,据说是先帝用过的......”

  陆安荀带着苏绾悄悄在不远处坐下,佯装今晚的买主,也跟着众人一样,稀奇,惊呼。

  苏绾悄悄问:“你怎么知道百里言玉的货会在这?”

  陆安荀和她[jiao]头接耳:“若你是贼匪,抢得东西会怎么做?”

  苏绾心想,当然是最快变现啊,钱在手上才安全。

  她问:“那这些是百里言玉的货物吗?”

  “不知,”陆安荀:“得问百里言玉才行。”

  “可百里言玉在勾栏......”

  说曹[cao]曹[cao]到,百里言玉跟个吉祥物似的,穿了一身红出现在身后。

  “什么?”他探头过来。

  苏绾见他模样唬得大跳。

  “你怎么这副样子?”

  百里言玉此前的白衣不在,换了一身红裙,头戴红纱,额间坠着串珠链,一副妖娆迷死人不偿命的风情。

  “说来话长。”百里言玉拉过一张椅子挤在两人中间:“你们中原女人实在太热情,没两下就把我衣服扒光了,我散尽钱财才得以脱身。”

  “那这套衣裳是怎么回事?”

  “临时拿的,也不知是哪个姑娘的。”

  苏绾捂嘴笑:“别说,你这样子还怪好看的。”

  陆安荀听了,斜眼瞧了瞧,蔫坏地点头。

  “是吧?”百里言玉反而高兴:“没想到在津阳这样的地方还有如此布料......”

  他扯着头纱,凑近苏绾问:“你认得吗?”

  苏绾摇头。

  百里言玉道:“这种布做衣裳确实好看,回头我买一些带回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这时,陆安荀问。

  “你们中原人说‘山人自有妙计’。”

  “......”

  陆安荀指着高台问:“你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是。”

  “好。”陆安荀点头:“今晚你先买两样回去,挑最贵的买。”

  “为何?”

  “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主意好。”百里言玉点头:“不过我得告诉你个消息。”

  “什么?”

  “我已经把钱袋[jiao]给了勾栏的姑娘,现在没钱了。”

  “......”

  陆安荀和百里言玉无语对望,最后双双将目光投向苏绾。

  苏绾捂紧钱袋:“你们想干什么?”

  “借点钱。”陆安荀说。

  苏绾冷漠:“谈钱伤感情,别提这个。”

  陆安荀:“你财大气粗,伤一点也无妨。”

  “......”

  .

  高台一共展示了十件货物,越到后面价钱越高。苏绾几人等得打瞌睡,才等到最后一件。

  待叫卖一轮后,苏绾直接道:“我出五百两。”

  话落,众人纷纷侧目,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恨的。

  羡慕嫉妒苏绾能理解,可恨意从何而来?

  莫名其妙。

  苏绾不管,见没人再喊价,她说:“没人要,那就是我的了啊。”

  “姑娘稍等。”这时,对面有个男子出声。

  他约莫四十出头,衣着华贵,幞头[jing]致,一看就是哪家富贵老爷。

  他道:“我加五十两。”

  苏绾不带怕的,毫不犹豫继续出价:“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七百两”

  沉默片刻,对面的人道:“八百两。”

  一加就是一百两,跟前面十两、二十两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众人被这种拼财力的架势给震惊住了。

  八百两是什么概念?

  三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头,百两够买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这两人,张[kou]一喊就是一座宅子,果真......刺激得很。

  老实讲,苏绾也刺激,头一回觉得当富二代的感觉真好。

  百里言玉以为她想放弃,正打算鼓励鼓励时,苏绾猛地拍桌。

  “一千两。”

  “轰——”全场沸腾。

  “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败家,她父母知道吗?”

  “看着不像本地人,应该是个富家千金。”

  “她身边那两人是谁?看着不像是兄妹啊。”

  “嗐,富家千金有钱有闲,养个把姘头有何稀奇。”

  陆安荀沉脸,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默默将坐在中间的百里言玉挪开。

  百里言玉:“......”

  苏绾喊完价,看向对面的人。

  那人也盯着他们这边,似乎在琢磨她们是何来头。

  过了会,高台上的人问:“廖老爷,您还要继续加价吗?”

  称廖老爷的人脸[se]不大好看,冷哼了声,甩袖离去。

  高台上的人讪讪相送,然后对着苏绾道:“恭喜这位姑娘,今[ri]最后这件由姑娘收入囊中。”

  很快,有人来请苏绾去验货。

  陆安荀和百里言玉跟着前去,到了高台上,箱子打开。

  不得不说,好货就是好货,一看就令人挪不开眼。白釉刻花饕餮纹瓶,釉面细腻,胎薄如纸。饕餮雕刻栩栩如生,仿佛[yu]挣脱瓶身冲飞出来。

  百里言玉验证过后,对陆安荀暗暗点头:“是真的。”

  陆安荀示意苏绾结账走人。

  苏绾不解,不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吗?就这么走了?

  她递上两张银票,小心翼翼接过东西给百里言玉抱着。

  跟陆安荀出门后,正想说话,后头追来一人。

  “姑娘稍等。”追出来的男子是适才高台上的那位牙人,他说:“姑娘豪气,且眼光不凡,我们东家很是欣赏想见一见,不知姑娘可方便。”

  苏绾转头看向陆安荀:见吗?

  陆安荀:大鱼来了,当然见。

  “好啊。”苏绾对那人笑道:“你们东家在何处?”

  .

  穿过大堂进入后院,便是几间普通的厢房,而厢房内却并不普通。

  苏绾走进去,差点亮瞎双眼。

  花[se]繁杂的[bo]斯地毯铺陈在地面上,中间摆着鼎半人高的香炉。正对面是一座巨大的金丝楠屏风,而屏风下一张黑漆描金靠背椅垫。椅子上垫了张虎皮,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闲适坐于其上。

  他浓眉斜飞入鬓,一双平静的漆眸犀利如鹰,看着不像是个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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