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5章 你愿意,再喝一次洗髓花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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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毯子盖在身上,的确立刻就驱散了一些寒意,尤其当我微微蹙眉抬起头来的时候,感觉到他就站在我的面前,低头对着我的时候,温热的呼吸都吹拂到了我的脸上。

        那种温度,慢慢的,变得过分的炽热了起来。

        我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膝盖上那条毯子,说道:“多谢陛下。”

        不过,我并没有顺势躺下去睡觉,而是努力的撑着自己坐起来,他看着我这样,倒也没有再伸手按着我,只说道:“你难道不想再睡一会儿?”

        我摇摇头,说道:“陛下如果要休息的话,我可以不出声。”

        “……”

        他看着我这样,慢慢的转身走回到刚刚那个地方坐下来。

        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能听见彼此清醒的呼吸声在这个帐篷里一起一伏的响起,我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睡去,他当然也听得出来我是醒着的,可是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下去,就变成了沉寂。

        时间一点一点在这种针都扎不破的气氛当中流逝。

        我估摸着,已经快要天亮了,因为外面传来了一些人的脚步声,还有马蹄声,但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的呼吸都随之颤抖了一下。

        但我立刻就明白过来,应该是帐篷里的这支蜡烛燃烧到了尽头。

        整个帐篷里都黑了下来,尽管平时也什么都看不到,但这种漆黑还是让我感到有一点不安,而坐在另一边,明显仍旧清醒的裴元灏却一动不动。

        我试探着伸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摸那个烛台,但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别动。”

        “……”

        “让朕来。”

        说完,他就真的站起身走过来,自己去拿了一支蜡烛,然后拿火折子点燃,也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火折子都打了好几次才打燃。

        我望着那重新亮起来的微弱的光芒,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其实这些事情陛下不必事必躬亲,你可以让人来做。”

        他举着烛台放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朕,只是想要为你做一点事。”

        我说道:“可是,陛下如果少分一点心神,也许兵围胜京,都能早一天胜利。”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个时候,刘轻寒托付朕一定要善待你。”

        “……”

        “朕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善待’一个人,可是,朕想过,好好的对你。”

        “……”

        “所以,朕想要为你做一点事。”

        烛台放到床边,摇曳的烛光照耀得我的视线中也透着一阵橘色的,温暖的光芒,我对着那光芒的来处试探的伸出手,越靠近那火焰,越能感觉到一点暖融融的温度,当温度越来越高的时候,我的手指也就越来越靠近那火焰。

        裴元灏道:“小心!”

        我的手指在感觉到炽热的前一刻停了下来,轻笑了一声,说道:“他倒还算是聪明,只是托付陛下善待我,而没有把我托付给陛下。”

        裴元灏看着我:“这有什么不同吗?”

        我的手指在这安全的距离里动着,不一会儿,冰冷的指尖就被暖得恢复了一点知觉。

        我说道:“托付陛下善待我,就没有什么。但是,他若将我托付给陛下的话——”

        “……”

        “我就要下十八层地狱去,去把他撕碎了!”

        裴元灏微微一怔。

        手指已经彻底的暖了过来,我慢慢的收回手来,重新把着拐杖缩进了袖子里。

        裴元灏安安静静的看着我,过了许久,他说道:“你在想什么?”

        “……”

        “想他吗?”

        我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想天子峰。”

        “就是你说的那座山峰?在这附近?”

        “是的。”

        “为什么最近你老是提这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越来越靠近这个地方,也或许是因为——因为我想见黄爷了。”

        “……”

        “当年就是他带着我离开胜京,从天子峰逃离的。”

        “……”

        “只是,我逃出去了,他却没有。”

        “……”

        “所以我觉得……”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喉咙梗了一下,有一种异样的酸楚涌上来,但心里却比刚刚更沉重了几分,裴元灏一直安静的看着我,问道:“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天子峰,就好像一个界线。”

        “……”

        “他人生中的一条界线。”

        “……”

        “离开了那里,他也许就可以获得新生,但当年,我没能有那个能力,带着他一起离开那里。”

        裴元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想过,他将来,应该如何吗?”

        我望着那扑朔的灯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从自己的情绪里抽身出来,重新望向裴元灏,说道:“陛下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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