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周岁宴(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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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柔日暖。

天上的云丝丝缕缕的漂浮着,衬的天空越发的湛蓝。

东乡侯府门庭若市,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今儿是苏崇之子,东乡侯的孙儿,崇老国公的重孙儿上官枫满周岁的日子。

来的宾客多,但谁的手上也没有拿请帖。

这回,东乡侯没有广送请帖,只在朝堂上说了句,“过两日是我孙儿的周岁宴,诸位大臣若是得闲了,不妨去崇国公府凑个热闹。”

东乡侯进京许久,宴会只办过几次,一次广送帖子无人登门,一次逼的满朝文武连皇上都到场了。

东乡侯也不是个喜欢逼迫人的人,只是当时需要那个排场,少不得霸道点儿了。

如今只是他孙儿的周岁宴,大家能来他高兴,不来的话也无所谓。

毕竟以他和崇老国公的身份,给谁下请帖会不到场?

哪怕就是躺在病榻上,也会让人搀扶着来一趟。

随口说一句,能来则来。

只是没想到他随口一句,几乎满朝文武都到了。

大厨房忙的是脚不沾地。

人来的太多,还临时把醉仙楼的厨子和美人阁的御厨都请了来,不然只能一半人坐着看另一半人吃了。

东乡侯的腰都被掐肿了。

这宴会是崇国公府大太太和唐氏商量着定的,想着八桌尽够了,小孩子的周岁宴不会大办。

谁想到东乡侯随口一句,十六桌都不一定坐的下。

别人登门道贺,连饭菜都没备齐全,临时手忙脚乱,这不丢人吗?

本来安排妥妥当当的,现在得拉着沈大太太她们招呼客人,她好腾出手来安排丫鬟小厮。

后院假山上。

苏小少爷几个吃着糖人,脚乱晃。

人一多,唐氏怕他们生乱,把他们赶后院来玩了。

苏小少爷很不服气。

他们能生什么乱子?

那些人他们认识的又不多,像他们这么沉稳持重,是不可能会闯祸的。

但她娘忙起来就没耐心,他们只能听话了。

这么多宾客在呢,被吊成一排多没面子?

可是前院那么热闹,后院清冷无趣啊。

他们可是最爱凑热闹的。

苏小少爷咬着糖人道,“你们小时候抓阄抓的什么?”

九皇子回道,“我问了宫里的老嬷嬷,说我抓的是书。”

“我抓的是算盘,”赵小少爷道。

“我抓的是书,”沈小少爷道。

他们回答完,问苏小少爷,“你抓的是什么?”

苏小少爷望天惆怅,“我问爹娘,他们说不记得抓了什么。”

“江妈妈说我根本就没办周岁宴,那天正好打劫,我爹忙着打劫去了,顾不上我。”

“……。”

看着虎娃办这么热闹的周岁宴,再想到自家爹忙着打劫,连他的周岁宴都顾不上,内心不可谓不凄凉啊。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抓了什么啊。

糖人吃完了,苏小少爷叼着木棍平躺着,惬意无比。

越安静,周围的声音听的就格外清晰。

蛐蛐叫的欢。

这声音清脆响亮,一听就知道战斗力非常强。

苏小少爷从小在青云山长大,没少抓蛐蛐玩。

他坐起来,从假山上一跳而下,寻着声音去抓蛐蛐。

九皇子和沈小少爷他们帮忙。

四个人堵一只蛐蛐,那就是插翅也难飞啊。

东乡侯府大门前。

软轿听下来,苏锦从轿子里出来。

她没忍住,扶着石狮子吐了起来。

杏儿望着她,“姑娘,你没事吧?”

谢景宸都有点怕啊。

苏锦头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唐氏走出来道,“你怀着身孕,怎么不待在王府里好好养胎?”

苏锦摇头,“娘,我没事。”

“我是马车坐腻了,想坐软轿,谁想到软轿更颠簸。”

颠的她五脏六腑都倒了位。

唐氏嗔道,“又不是没坐过软轿。”

苏锦刚想说她没坐过,恍惚想起出嫁坐软轿的经历。

只是那回她把自己扎晕了,颠簸之苦根本不记得了。

谢景宸扶着苏锦进府,远儿没有带来,王爷和王妃也都来了。

一进府,看到谢景宸,大家就抑制不住想笑。

回来那天,苏锦带着孩子和谢景宸进宫给皇上见礼,远儿在皇上身上拉了泡黄金,苏锦又因怀了身孕吐的厉害顾不上。

皇上命令谢景宸抱远儿。

谢景宸也嫌弃远儿一身脏兮兮的啊,让杏儿抱走。

杏儿还没上前,皇上直接把远儿塞他怀里了。

据当时围观的侍卫和宫女太监说,要不是跑的快,可能就笑出声,小命不保了。

远儿换了衣服,皇上换了龙袍,想着远儿不会再拉屎了,继续抱他玩。

皇上抱一会儿,就让远儿躺龙案上。

鉴于南安郡王被自家儿子尿了一脸的经验,福公公还把尿布塞紧一点儿,以策安全。

可顾着前面,没顾得上后面。

远儿尿在了龙案上。

谢景宸抱起远儿的时候,尿不小心滴在了奏折上。

然后——

皇上让他把奏折批完再出宫。

皇上逗外孙玩,苏锦坐在那里歇息,就他在批奏折……

到了时辰,崇国公府大太太把抓阄用的东西摆在大圆桌子上,让虎娃抓。

笔、墨、纸、砚。

金、银、珠、宝。

还有匕首、书籍、算盘、花朵、鸡蛋……

摆了满满一桌子。

奶娘抱着虎娃来,在众人好奇中放在了大圆桌子中间。

虎娃不怕生,一双眼睛像极了苏崇,看到这么多人,笑的眉眼弯弯。

他只顾着看人,眼前一堆玩的倒没了吸引力。

崇国公府大太太走到桌子边笑道,“虎娃乖,抓东西玩。”

她把笔抓在手里摇了摇,吸引虎娃爬过去。

虎娃还真过去了,爬的摇摇晃晃,身子一歪,脑袋砸在了馒头上。

不过虎娃不爱哭,继续爬,抓住崇国公府大太太手里的笔,玩了会儿,拿来戳砚台……

明显是看惯了苏崇沾墨,有样学样。

小小年纪就记性这么好了,叫人惊叹。

不过虎娃对笔的兴趣不大,玩了会儿就放下了,去拿别的。

但没有哪一个是让他爱不释手的。

大家都安静的看着,让他自己做选择,包括崇国公府大太太在内。

安静的屋子里,蝈蝈的叫声格外的响亮。

听声音是从桌子上发出来的,东乡侯看到装蝈蝈用的竹笼,脸黑成锅底色。

谁把蝈蝈放在桌子上的?!

他看向苏小少爷,苏小少爷缩了下脖子。

完了。

要挨打了。

虎娃耳力不错,寻着叫声爬到了蝈蝈边,看着蝈蝈在笼子里爬。

第一次见蝈蝈,虎娃新奇的很,看的认真。

东乡侯想把自己儿子拖出去打一顿了。

蝈蝈边上摆的就是鸡蛋,虎娃拿起来喂蝈蝈,“吃蛋蛋……。”

一鸡蛋砸下去,直接把蝈蝈给砸死了。

众人,“……。”

苏小少爷心肝儿肉疼啊。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是蝈蝈中的极品,就这么残忍的被砸死了。

蝈蝈不叫了,虎娃也就没管蝈蝈了,桌子上的东西看了一遍,没有能提起他兴致的,他继续看人。

“看来是没有虎娃喜欢的东西,”东乡侯笑道。

“把飞虎印拿来。”

林叔去书房取了飞虎印。

印章摆在桌子上,虎娃爬过去,想拿起来,可是他的力气是肯定拿不了的。

他凑上去啃。

东乡侯一脸黑线。

那不是吃的啊。

东乡侯让奶娘抱虎娃走,虎娃伏在奶娘肩膀上哭,小手朝桌子抓,显然是要东西。

崇国公府大太太拿笔给他,虎娃不要。

拿一个不要一个,最后要的还是飞虎印。

他拿不动,苏崇给他拿还不行,一定要奶娘拿着不可。

奶娘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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