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裁我,我只要n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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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一想到要配种,她心中就多了两分急切。

        云珠几人不敢怠慢,赶忙出门迎接,一路花蝴蝶似的簇拥着赖大家的往屋里走,又奉了茶,宝玉不在,便剩下绮霰这样的大丫头说得上几句话了。

        虽然知道这条件说给绮霰听了也未必能顺利满足,但先将风放出来,有那不愿意出去的,自然会想方设法满足自己这个愿意出去的。

        去庄子上,拿着最低的工资,压榨尽最后一滴剩余价值,才不枉费‘培养’这么多年。

        这开后门开得这么明晃晃,真不愧是绮霰。

        岂料被褥还没揭开,窗户倒是‘吱呀’一声先被推开了,紧接着,芳官和棋官两个探头探脑的缩在窗棂上,看向云珠的眼神,带着些许慌乱。

        于是忙挂着笑脸道,“哎唷,你们两个这么晚了不睡觉,怎么来我这处了?亏得门房的婆子肯给你们开门。”

        赵家虽没穷到全家人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可小孩子一身衣裳弄脏了,就只得等着洗完晒干才穿得上。

        云珠不得法,打着哈欠将两人推出屋去,“还没影儿的事呢,你们快些回去睡觉吧,小小年纪不好好睡觉,将来长不高!”

        “嗯,我来送些东西,便要回府去了。”

        云珠故意道:“啧啧啧,没成想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她们戏园子里有几个干娘管事,都是不好相与的,好容易搭上了宝玉这条线,又扣紧了云珠这个有些体面的下人。不想转眼又空了,于是轮番劝慰,费尽心机地想要将人留下来。

        正当云珠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想补救两句时,就听绮霰道,“咱们府上处处都好,我自然希望你们也好,若说放出去,自然是跟着全家老小一道儿去庄子上才稳妥,没得叫你们这些独身的出去的道理。”

        <div  class="contentadv">        听她这么说,云珠许多私心倒是不好说出来了,只说都听姐姐安排,便散了场。

        自晴雯出了怡红院,赖大家的就很不爱往这处凑,想来是没有趁手的丫头可以图谋,便守起拙来,免得讨宝玉的嫌,往后不好塞人。

        “云珠姐姐,你真的要脱籍出去吗?”棋官怯生生的。

        一时送走了赖大家的,绮霰心下默默感慨,事到临头躲不了。

        又道,“只我有一个条件。”

        幽幽的声音在昏黑中响起,语气里满是抱怨,“我怎么都做不出那等将人名字填了送上去的事,可若是叫宝玉做,只怕要惹出更多眼泪来,这可怎么办?”

        看着那沉甸甸的荷包落入她人手,云珠心下一丝可惜。院中收贿受贿之风日益加重,裁员却迫在眉睫,隔三差五上门催一遍,若不是为敛财故,谁信?

        眼下月上墙头,星光朦胧,宵夜刚送下一晚山楂瘦肉丸子还在嗓子眼,正踮着脚在门前数砖消食呢,忽然就见绮霰从转角僻静处冒了出来。

        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什么是脸面,要哭不哭的样子,云珠看了忙抬起视线,假装打量赵家院墙上的瓜秧子,不去看他。

        毕竟,对于一众丫鬟小厮而言,在国公府当差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居然还有人想着要脱籍出去,绮霰暂时不能理解。

        语言的艺术堆砌得再多,也无法掩盖最真实的意思:大观园里祝妈妈一家要被迁到庄子上去,你想不想去管园子?等过了风头,再叫宝玉将人调回来。

        云珠听完,不解其中深意,撮了撮豁口的牙龈,耿直道,“绮大姐姐今日好生奇怪。这院子里再七长八短,谁也盖不过太太的想头去。至于老太太,她是福泽深厚之人,医家之道亦不是咱们能操心得了的。”

        “我要脱籍。”云珠郑重道。

        见绮霰搭了几句话头,赖大家的方笑着说,“宝二爷不在,我来得倒不是时候了。正说起问你们院子的想头,不若我下次再来?”

        茶水房的炉灶还没挨上,就见绮霰虎着个脸走上前来,云珠只当她在府中受了气,便打着笑脸问要不要吃松子糖。

        好悬顺嘴说出宝玉已经高中,咱们该干嘛干嘛就是。宝玉遭灾,如今怡红院里可是连鸟雀儿都不敢胡乱叫唤了。

        赵三两口子如火如荼的搞着种植。云珠想着手里的六百两银子,还是将蒋玉菡那个冤大头坑了个底朝天换来的,若是贾府留不下,京城她也不能久呆了,万一忠顺王府狗急跳墙殃及到自己怎么办?

        这个时候,当然是走为上策,去干点种子改良的差事也比留在这处强。

        说白了就是降薪。

        谁知绮霰只三两句,就将宝玉被削了举人帽子的事儿透了个清楚,复见云珠满面难以置信,只好拉着她往屋内走。

        夜谈极其耗费心神,又兼绸缪将来的缘故,云珠心下时惊时喜,绮霰一走,她便觉得腹内空空了。

        “我这好几年浑浑噩噩,索性得姐姐们庇佑,才没落了陷阱去。前头袭人与晴雯斗得两败俱伤那回,老太太发话要咱们相亲相爱,我也为此腆居二等,补了个缺,不然的话,现下我还不晓得在那处扫地煮茶呢,如今姐姐有愁容,而恰好我愿意相帮,难道不叫两全其美吗?”

        虽说了不必跟着,可到了巳正时分,还不见人回。

        话虽如此,可绮霰出去走了一圈,谁晓得能做出半夜举着灯笼来寻人的事来。

        裁员是不会裁员的,这等王公贵族有自己的面子要守,好端端的裁员,只会让同行看笑话。毕竟贾府抄家时,依旧是维持着仆役成群的体面,眼下哪里会大批量裁员呢。

        不然等着过两年岁数到了,上头太太出面,母猪配种似的,随随便便被打发给一个小厮下人不成?

        绮霰拧着眉头,没想过事情开局会这么顺利,一时间又高兴又难受,便故意揶揄道,“可叹你想得开。我原想着宝玉跟前你也是得用的,若真到抓阄出门的时候,总也得把你摘出来……”

        当然,也不妨碍转头就被别的妹妹勾走了三魂七魄,待到了黛玉跟前,才有几分正形可看。

        从善如流的收了荷包,连推拒都不曾。

        众人便熙熙攘攘的往沁芳桥边去,也只得那处秋海棠正盛,恰是上好的埋花地。

        尚未到跟前,便听一女子吟唱,“花飞花谢花满天……”

        下人们不通文墨,只觉得这唱词凄美孤苦,再兼语气,颇有叹惋之意。

        云珠心道,这可真是身病易好,心病难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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