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大不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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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绮霰周全的性子,若是往常她必然先将赵陆夸一顿,再问起自己的事,可如今一听是宝玉受伤,她作为大丫鬟,实在是很难淡定。

        “嗯。”

        宝玉:“她是不是很缺钱啊?”

        语气还是一如往日的娇嗔,但嗓音沙哑,听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悲意。

        “既不舒服,为何不请太医过府?这副样子,叫外头的看了像什么话?”贾政找回来不少自己的声音,环顾四周,好在龙禁尉的人都在外院忙碌,一时也看不见此处。

        吵来吵去,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诰书都拟好了,天底下能让天子收回成命的人已经归西,大家都是吵个面子情而已。

        眉头紧皱,但一听酸辣粉,二娘的眼睛亮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转身就要去刷锅。

        赵三就一口锅,赵陆嫌弃大热天的在屋里生火做饭又热,光线又不好,这才搬到了院子里生火。

        急促道:“宝玉他怎么了?”

        赵陆知道她是贾家的旧仆,在贾府里长到十五六岁,如今身契虽跟着黛玉走了,却依然改不了惦记贾府,惦记老太太的习惯。

        只要眼下他能好好养伤,做几日恶人,或是被记恨,也算不得什么。

        发了好大的火,甚至将当年隔壁蓉儿媳妇的葬礼都拿出来,又鞭挞了王夫人一遍。

        “!!!”

        当日下值,两人还装模作样的回了躺家,专程换了衣裳这才敲响了郡主府的大门。

        压根儿没考虑这回事儿。

        她对外伤尤其感兴趣,因为不用背长篇累牍的方剂药性,不用日积月累的从脉象里学到细微的差别。也唯有专攻外伤,五年后她才有机会在太医院抢得一席之地。

        赵陆点点头,小声凑过去,“昨晚用的,用在人身上了,胡叔晚上下值随我去看看这人可好?”

        绮霰到黛玉府上,见到的就是宝玉身着中衣,侧躺在榻上,手中抚着一枚天青色的玉如意,眼神直愣愣的对着帐幔发呆。

        昨日泡来做晚饭的红薯粉根本没动,看来自己出门之后二娘也不会在家吃饭,你说说,这以前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饭都不敢吃!

        怕她节省,赵陆提前便开始安排,“每天两顿饭,早上那顿咱俩一人一个鸡蛋,然后我去上值,你去买肉,晚饭就是蔬菜素炒一份,可以将肉加进去也可以单独做肉,这是钱。”

        通通交割给了二娘。

        他一早进宫,水米未进,又惊逢噩耗,一时间不免周身劳累又精神恍惚。

        至于皇帝要治宁国府私通外臣的罪过,她更是早有预料的,什么罪名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天子要治臣子的罪,臣子早晚就有罪的。

        她特意强调,秋日里吃辣子鸡丁,浑身都暖洋洋的,再舒服不过了。

        嘶,赵陆顿时也反应过来,“现在府上必然乱成一团,要不你别回去了。”万一再被赖尚荣那厮缠上。

        小棚子遮和风细雨行,昨夜那样的暴雨就挡不住了,锅里满是落叶和积水,再加上混浊的井水……若不是二娘提前存了一桶水,早饭险些吃不上。

        见绮霰前来,只当是林妹妹安排的,便戚戚然道:“你来啦,叫你伤心了,真是不该。只是我刚做了个噩梦,有些害怕,绮大姐姐陪我坐一会儿吧。”

        <div  class="contentadv">        他不好将梦见老太太远行的事说出来,老祖宗今日八十大寿,自己没能前去,就已经十分不妥,哪里还能在喜日子里说丧气话呢。

        胡夫人惊诧与夫妻之间的默契,更是对赵陆的缝针之法赞叹:“今儿一整日我都没敢错眼,那样的兵行险招,就怕发起热来我没法子,幸而你也来了,我俩心也安了。”

        与此同时,贾府之中老太太过身,孙子和外孙女儿都不在床前就算了,甚至贾政这个亲儿子都被大雨困在城外的庙上,连最后一眼也未曾得见。

        直到周瑞家的上前顺毛捋她的胳膊,才惊觉自己说了不少狂悖之言,但覆水难收,只好一福身,出去操办起旁的事来。

        然而绮霰想的是,昨夜风高雨急,宝玉自来胆小,这样的时节都是要三个丫鬟值夜才肯安睡的,他也不晓得遭了什么罪!

        其实若不是不允许外人与军营有密切来往,她还真想去西大营做助手,那帮糙汉子外伤频繁,是积攒经验的不二之选。

        ……

        细皮嫩肉的少爷,简直就是最佳观测人,又是在兔子身上试了好几回的,把握不多,七成足矣。至于留疤,反正后腰上,又是男子,他自己也看不见。

        贾宝玉当然来不了,除非有人去抬他。

        兔死狐悲?那贾家后辈不济,最大的官儿都没做上正三品,荫封的爵位不过是空中楼阁,和咱们这些做实绩的臣子可不一样。

        诚然,老太太八十撒手人寰,说出去也算是喜丧,因此贾政觉得家中子嗣悲切才算真真孝顺,不是要糜费图好看的意思。

        只见她惨然一笑,对贾政面带惧色不假,可语气却淡,只道:“当年我家凤哥儿夙兴夜寐,蓉儿媳妇过身时单是上香濡油,挂幔守灵,供茶供饭的就足安排了四十余人,如今老爷出任归家,也该了解一下家中生计如何,否则还当是我们私吞了呢!”

        不过浅薄的夫妻情分显然不够支持王夫人对他的理解。

        绮霰:“啊,应该是吧。”

        既然你们觉得贾家这样的罪过抄家太重了,那不如大家都掏点钱,将士们前线拼杀,没有奖赏也该好好吃几顿饭吧。

        次日,朝堂上便没有再提此事的。

        不过水颐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可进宫给皇后请安时,却莫名有些心慌,尤其是路过贾元春的宫殿时,原本进去透个信儿的冲动蓦然被压下去。

        算了,妇人之见,她知道了不过是徒增伤感,她是后妃,怎么也不会慢待到她头上去的,大不了日后自己多照拂一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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