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波未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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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波未平

        泰启帝说的是真心话。

        正如贾琮所想的那样,泰启帝一是为贾琮能够迅速掌控宁国府,不起乱子而赏识他;二是对他不会有更多的期待,比如说,宁国府的财富。

        哪怕贾琮一文钱都不拿出来,泰启帝也不会生怒,毕竟,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但眼下,贾琮将十三万两捐了出来,并言明,这是他手上的所有了,泰启帝并不怀疑,且唯有感动。

        若多了,不像话。

        “这孩子心地纯善,是他自己的决定,并非臣的游说。臣也劝过他,以后还要过日子,但他执意如此。”熊弼臣不会将贾琮对荣国府的不满说出来,而是道,“臣这徒儿对皇上一片感恩之心,天地可鉴,言,若不是皇上垂怜,至今,他怕是还在哪一个角落里瑟瑟不安,惶恐度日。”

        “既是如此,臣也无话可说了。”

        泰启帝也不免动容,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他没必要用心思,道,“难为人说赤子之心,朕今日方才明白这个道理。满朝文武,非贾琮一人承皇恩,朕却并没有看到他人心存感恩,常思报国。”

        他将账本往桌上一放,道,“既是如此,朕也只好收下贾琮这番好意了。也正好,朕想看看,荣国府会如何做?“

        甚至,在皇帝看来,宁国府是受了荣国府的牵连,赖升虽说是荣国府的奴才,也是宁国府的管家。

        贾琮说不得也是因为害怕,才不得不将家产捐出来,对皇帝来说,他自是喜欢一个胆子小些的臣子,既听话懂事,又不敢轻易触犯国法。

        比如,贾琮这样的。

        次日,史家、王家和薛家遣了人,前来宁国府,只给贾珍父子各上了一柱香后,并未与贾琮说话,便去了荣国府。

        贾琮自是不需要与他们行孝子礼。

        恰好穆永正和宪宁来了,看到这一幕,极为愤怒,死者为大,更何况还是皇上封的诰命,这三家人竟然敢如此无视。

        贾琮却拦住了他们,道,“你们来的时候,不也是只给我母亲上香行礼吗?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便是银子,也不是人人都爱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如今宁国府是你当家,他们竟是连正眼都不瞧你一样,岂不是欺人太甚!”

        宪宁也撅起了柔软红唇,道,“再有人敢这样,就把人撵出去!”

        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

        贾琮不由得笑道,“那更是不妥,家里又不是只办我母亲一个人的丧事,若是强迫人如此,不知道又有什么人在心里头怨恨我母亲。再说了,若非是真心敬我母亲,我也不想要他们上的这柱香,不定心里如何念叨我母亲呢。”

        宪宁心里稍微舒服一点,“我听师父说,伱要扶灵南下,师弟,要不我陪你去呗!”

        贾琮吓得心底一慌,瞪眼看她,“这是能陪着去的事吗?”

        忠顺王会答应?宫里会同意?

        穆永正笑着在一旁道,“宪宁,你用什么身份陪着去?啊,这会子拜堂还来得及,你若是贾琮的媳妇,这一趟,你不去也得去!”

        贾琮的脸唰地就红了,“这也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宪宁举起茶盏,就要去砸穆永正,“我要撕烂了你这张嘴,一天到晚心里想的是什么?”

        穆永正忙举起双手遮挡自己的头,生怕宪宁砸过来了,“我不是帮你出主意吗?我知道你想去看看江南,我也想去呢,贾琮,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你们要是跟着去,我不反对,我路上还有个作伴的呢,不必问我,你们回家问父母去。再说了,我去了之后,就要留在那边守孝,可陪不得你们回来。”

        穆永正道,“贾琮,你母亲故里是哪里?你在那边守孝,我总是要找机会去看望你,到时候好找。”

        “我外祖父是江宁府句容县人,是昔日的解元,你去了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呢。”

        三人正说着话,贾琮这几日阴郁的心也跟着好些了,外头,李狗儿前来禀报,说是奎叔来了。

        贾琮忙亲自迎了出去,穆永正知他们有话说,便告辞,宪宁留了下来。

        见奎叔背着一个包袱,贾琮还以为奎叔是要远行,前来告辞,心头正不自在,听奎叔道,“老爷吩咐我前来,让我跟着公子南下,在那边,伴公子三年,别把功夫落下了。”

        贾琮知道,这份好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眼中渗出热泪来,朝奎叔长揖到底,“琮何德何能,师父和奎叔这般关照。只奎叔跟着琮去了,师父这边无人照顾,可如何是好?”

        奎叔将包袱放了下来,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与老爷一块儿,说是服侍老爷的,也不过是个闲人。若能跟着公子出去,服侍公子,也是一份造化。“

        “奎叔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把您当长辈看待。”

        “公子这么说,我就不敢跟着公子了。”

        宪宁在一旁道,“奎叔,我和师弟从来不敢把您当下人看待,您也是知道的。咱们何必争论这个呢,不如先说说,南下的话是走水路好,还是走陆路好。”

        “自然是走水路了,这还用说?”贾琮笑道,“从这边一路水路过去,二十天左右功夫,就能到了。走陆路的话,还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不说,如今到处都不太太平呢。”

        宪宁只觉得离别就在眼前,她打小儿没有兄弟姐妹,与贾琮拜同一个师父,在她的心里眼里,贾琮当真是比她的亲兄弟姐妹都要亲近。

        若贾琮一走,她又只有一个人了,可以想见的孤单,心里一难过,眼中就蓄了眼泪,哭道,“你就是嫌我烦,才不让我跟着去,是不是?”

        贾琮也心知,她就是耍性子,明明她自己知道,忠顺王爷不可能让这独生女儿出那么远的门,心中烦闷无处排揎,才会迁怒到他身上。

        贾琮不但不恼,反而心里是欢喜的,屈指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笑道,“你若是答应做我的媳妇儿,我就让你跟着去!”

        “好啊,你跟着他们学坏了,我再不理你了!”说着,宪宁便转过身去,背对着贾琮。

        奎叔在一旁看两个小儿女顽闹,竟也心生欢喜,笑着摇摇头,跟了李狗儿出去安置住处。

        屋里没了人,贾琮便软语哄着宪宁,“守孝期间,我也不能陪你出去玩,纵然你跟着去又有何意义?难不成跟我住在那简陋的茅屋里面,日晒风吹的,天长日久,你心里难受了,岂不是还会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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