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年之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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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琮领着黛玉先在熊家的门前下车,熊廷言亲自来迎,黛玉则坐着马车在二门口,由熊家的大奶奶接到了后院。

        “父亲在书房等候,师弟请随我来!”

        <div  class="contentadv">        先前,熊弼臣没有回江南之前,是熊廷言担起了教育贾琮之责,贾琮孝期满后,去贾家庄园的次数,也就是熊廷言多一些。

        熊廷言于贾琮,有父兄之情。

        书房之中,熊弼臣等得有点着急了,贾琮快步进来,近前拜下,眼中已是噙满了热泪,“学生拜见恩师!”

        三年多的时间,熊弼臣父子风雨无阻,一趟又一趟前往贾家庄园,教他读书,授他知识,督他课业,这份恩情,贾琮三生难报。

        “起来吧!”

        熊弼臣看着今日的贾琮,比起三年前的稚童来,已是翩翩少年,他的身量高于同龄人,清俊的眉眼之间,稚气已脱,流露出少年人坚韧的意志,如芝兰玉树,有着世间少有的风度。

        “学生来江宁三年多,从来都是先生临学生家门,学生之不孝,世间罕有,学生心中也如油煎一般,今日能够登先生的门,学生稍感心安。”

        “快起来!”熊弼臣扶着贾琮的肩膀,让他起来,“你在守孝,如何出门?这三年来,我也是看着你日日精进,比起你的几个师兄来,你是我最为得意的弟子,你但有进步,为师跑一趟,便很是值得!”

        落座之后,熊弼臣道,“你守孝期满,将来有何打算?”

        “师父在东南抗倭,学生打算把今日的事了,便过去帮忙。”

        此言一出,熊弼臣父子均是吃了大惊,熊弼臣显然不希望贾琮走军武一途,道,“今年的童生试你已是十拿九稳,当安心准备两年后的乡试,为何要涉战场?”

        此处也没有别人,贾琮将心里话说出来道,“我苦读三年,虽无足够的底气说能够金榜题名,但自认区区一个童生试和乡试,应当不在话下。当初,我母亲也希望我能走科举一途,全了外祖父的心愿。”

        “但如今,想必先生足不出户也知天下事,东南沿海的海患,辽东的叛乱,北蒙积年犯边,几年来,年成不好,内地的百姓民不聊生,流民遍野,听说揭竿而起者此起彼伏,便是连暹罗国据说也蠢蠢欲动,意图与几个周边小国勾结叛乱。“

        熊弼臣父子的心情也跟着无比沉重起来,他们虽安居在江宁城中,这里海患不及,富庶无比,熊弼臣乃太傅之尊,便是这江山风雨飘摇,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却并不代表,熊家没有忧患天下之心。

        “若是太平盛世,学生自然要将一腔热血用来治国安民,可到了如今,苍天将破,学生唯有先将这天补了,才能安民啊!”

        熊廷言道,“师弟这样的见识,这样的勇气,愚兄不及多矣!”

        贾琮拱手让道,“大师兄快别这么说,琮虽跟着先生学文,却也从不间断习武,况琮身上还有爵位,皇恩浩荡,到了危难时刻,琮岂有不站出来的道理!“

        熊弼臣却依旧无比担心,“你年岁还小,便是胸怀壮志,又何苦如此急匆匆地上战场呢?刀剑无眼啊!”

        贾琮道,“学生已经十二岁了,这三年多来,琮日夜锤炼身体,骨骼壮实,且这一次去东南战场,有师父关照,学生可提前适应场面,慢慢参与,先生万不可以学生为念,日夜牵挂,于身体有碍呢!”

        说话间,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冲了进来,站在书房中间的时候,急急地刹住了脚步,朝贾琮打量来。

        他一身儒服,头上一根白玉簪绾发,生得清秀俊白,一双眼睛盯着贾琮看了稍瞬,正要说什么,就被熊廷言一声咳嗽吓得一哆嗦,“祖父,父亲!”

        他行过礼后,这才对贾琮道,“你就是贾琮?”

        “放肆!”熊弼臣纵然疼爱这个嫡长孙,此时也是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贾琮也是你能叫的,这是你小师叔,给我好生行礼!”

        熊廷言在一旁道,“小师弟,这是我的长子熊佑霖!“

        他也忍不住呵斥一声,“还不上前行礼,我熊家岂有你如此不懂礼数的子弟?”

        熊佑霖万般不甘愿地上前行礼,“见过小师叔!”

        熊佑霖也是江宁书院的学生,自从三年前,贾琮到了江宁府,将江宁的一干学子大骂了一顿后,他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同窗们对他指指点点都是好的,笑话他喊一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孩童为师叔也就不提了,更有甚者,他三天两头接到邀约,要与他比试诗词。

        话说,贾琮诗书双绝,享有盛名,究竟是不是名不副实,与他何干?

        他甚至都不认识贾琮,就遭受了他无数无妄之灾。

        熊佑霖早就对贾琮满肚子气了,“小师叔既然来了,何不抬步去梁园,那边好些人都等着了,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熊弼臣将这孙儿肚腹里的那点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也很是失望,一个人天赋有限还能通过后天的勤奋弥补,可若是心性差了,那就真没有救了。

        往日里,他看这孙儿还好,可今日看来,与贾琮之间相差甚远,不及远矣。

        贾琮笑道,“不知师侄听说了什么?有什么闲话?”

        “他们说小师叔架子大,目中无人,胸中未必有真货!”熊佑霖生怕他祖父父亲生气,描补道,“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

        “他们说,若非师侄前来传话,我听不到,又与我何干?”

        贾琮慢条斯理地道,“难不成,世人说什么,我就要照着做什么?虽说,人活一世,不能不顾及名声,可被舆论绑架,却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师侄当引以为戒,且谣言止于智者,师侄也万不可学那长舌妇人,做些人云亦云的事!”

        舆论绑架四个字于熊佑霖,如醍醐灌顶,让他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一张俊脸通红,站在原地讪讪地,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钻进去。

        熊弼臣端起茶盏,遮挡住了眼中的笑意,他这孙儿颇有才气,也眼高于顶,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吃瘪。

        熊廷言也是忍俊不禁,骂道,“还不快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你师叔既然来了,会去那梁园会那杆子人,有这功夫说些蠢话,做无必要的猜测,还不如想想,一会子要如何丢脸丢得好看些!”

        “是!”熊佑霖臊红了一张脸,一溜烟地跑了。

        贾琮对熊弼臣道,“学生此次前来,有一桩事要求先生帮忙出面!”

        “自家人,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何必谈求的话?”熊弼臣道,“不知有什么事?”

        “学生守孝三年,一直以来,都是表妹陪着我,如今孝期满了,我想求先生能够帮忙上林家求亲,将我与表妹的婚事定下来。“

        对于婚事,贾琮并没有太多的筹划,一切但看缘分。

        既来这红楼世界,男子汉当纵横天下,三妻四妾不嫌多。

        美女如珍品,看上了娶回来收藏,固然讲究个宁缺毋滥,却也要把握时机,到手的机会不能错过。

        林家表妹之事,熊弼臣父子是早就知道的,也清楚三年前,林家姑父与贾琮商议过婚事,他们虽不苟同林如海的做法,但却感念林家姑娘的这份情义。

        “《大戴礼记·本命》中,妇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你表妹既然陪你守孝三年,这份情义深重。若能聘为妇,实乃幸事。况林家姑娘无论品貌家世,配你也配得。”

        熊弼臣并不知贾琮心思,反而松了一口气。

        京中之时,他听闻忠顺王府的郡主与贾琮关系密切,那时候两人年幼,又是同门师姐弟,熊弼臣还担心,贾琮会生出高攀的心思来。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高嫁低娶。

        有志男儿没有一个想当驸马的,若贾琮果真娶宪宁郡主的话,于他前途必定有碍。

        林家世代列侯,林如海又是前科榜眼,簪缨之族,诗书传家,林家姑娘他也见过,姿容出众,知书守礼。

        熊弼臣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道,“明日,我与你大师兄一起去一趟扬州,帮你将这份婚事定下来。”

        贾琮道,“今日将这边的事了,明日我也要送林妹妹去一趟扬州,将婚事定下来后,我会派男女船只送林妹妹上京,将她安置在宁国府。”

        熊弼臣听后很是点头,“如此安排,尚妥!”

        事情说定之后,三人便一起起身,前往梁园。

        此时的梁园,已是人头攒动,慕名而来的学子、文人、官员不知几许。

        梁园分东西两边,中间是个湖泊隔离,东边的十亩荷塘,回廊起伏,水波倒影,台馆分峙,装饰华丽,专供女子游玩,此时香粉流动,丽影重重,均在讨论今日的主角。

        而另一边林木葱郁,水色迷茫,竹篱、茅亭、草堂点缀,景致疏朗雅趣,天然一色,穿着青衫的学子们三五成群,正在边欣赏景致,边焦急地朝门外望去。

        李正等人则聚在得趣轩中,苦苦思索佳句,提前做应战的准备,却看到一翩翩少年,从游廊里走来。

        夏风吹过,衣袂翩飞,少年剑眉斜飞,才情风流,落入人的眼里,似行舟过千山万水,觅得的那一眼绝世芳华。

        遵古礼,守孝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为了把主角尽快拉扯大,就三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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