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又起一坑(1 / 2)
第138章 又起一坑
“皇上,臣以为甄家被抄的那三百三十万两银子,可以拨一百五十万出来先给太上皇修攀月楼,正好这批银子要人押送进京,不如让贾琮亲自押送,等到了京城,再让三司会审,若贾琮是清白的,也可为他正名。“
皇帝瞪大了眼睛,这顾铭臣自己是傻子呢,还是把他当做了傻子?又或者,觉得贾琮年纪太小,把贾琮当个傻子?
皇帝觉得,或许在顾铭臣等人的眼里,他和贾琮两人都是傻子。
“众爱卿觉得,顾铭臣的提议如何?”皇帝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看朝堂上衮衮诸公究竟对贾琮有多大的意见?
“臣附议!”柳芳决定收回自己对这几个文臣的腹诽意见,果然,这些读书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他这点狗脑子和这些人真是没法比。
“臣以为顾大人的提议非常妥当,臣听到的有关贾参将的那些流言蜚语到底是真是假,臣并不知晓,臣相信对贾琮三司会审会有一个公平的结果,若贾琮是清白的,谁也无法再污蔑他!”
颜惟庸也忙附和道,“臣附议!”
北静郡王站在首班,待文官集团表达完了他们的意见,他也站出来道,“皇上,臣附议!所谓空穴不来风,贾琮虽文韬武略才华出众,到底年纪还小,战场之上,有时候失于判断,一步错步步错也是有的事。臣以为贾琮犯错不可怕,若是不能及时纠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北静郡王府是老牌武勋中的领军人物,水溶虽然年纪不大,但此人颇有城府,生得玉树临风,用贾琮的话说,演技也非常棒,很会收买人心,有一言定论的本事。
“贾琮比你也小不了几岁,这么说来,夏进既是他师父又是他的上峰,若是他做下了杀良冒功的事,夏进也有失察之罪了?”
皇帝显然不满,问章启林道,“你也是贾琮的师父,当初他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你也教过他,伱跟朕说说,贾琮到底是个什么样人?”
章启林上前一步跪奏道,“回皇上,贾琮在上书房读书时,臣观其为人诚恳,治学严谨,尊师重道,与同窗相处也远近有度,短短时日,得到了师生的好评,有君子之风。”
章启林这是要与文官集团树敌了吗?
赵菘很是吃惊,提醒他道,“章大人,这相人之术实在高深莫测,有句俗语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老夫已经快入土的人了,也不敢说看得透一个三岁娃娃的心思,更何况你于贾琮,老夫以为小小年纪能够写得出《一剪梅》那样闺阁深怨的人,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章启林道,“多谢首辅大人教诲,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皇上既然问起,下官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就是欺君了!”
赵菘见章启林死不悔改,不由得气怒不已,说起来都是熊弼臣的锅,贾琮乃熊弼臣的关门弟子,章启林才会如此维护,不惜断送自己的前程。
皇帝很是欣慰,这朝堂上到底还有两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忠顺王也适时地出列道,“皇上,臣也愿意为贾琮担保,臣也曾带过兵,打过仗,这杀良冒功之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就算贾琮有这个狗胆,夏进还盯着呢。臣以为,皇上应当整顿一下这朝堂的风气,如今为了排除异己,都能风闻奏事了吗?”
虽然忠顺王对贾琮有各种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女儿而生出的私人恩怨,对贾琮的能力,忠顺王还很喜欢。
他有时候想,如果贾琮不是那样一个出身,宁荣二府不是那种拎不清的,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丑闻,他倒是愿意扶持贾琮一把,让贾琮做他的女婿。
但贾琮能力太强了,也太能折腾了,忠顺王不想将来不小心被贾琮折腾得被皇兄猜忌,夹在两人中间难受。
忠靖侯史鼎这时候也站出来了,道,“皇上,忠顺王爷言之有理,臣也是领军打过仗的人,贾琮到底是不是杀良冒功,臣以为,可派人前往查探。
况宁波沿海一带,倭患严重,绵延数十年,一直没有得到根除,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倭寇与当地民众勾结,那些民众为了一己私利,不但不奋起抗倭,反而还时常将自己装作伪倭,反过来欺压良民,臣以为这些人比倭寇更加可恨。“
史鼎这番话真是可进可退,如果贾琮真的杀良冒功,杀的一定是那些伪倭。
皇帝大喜,一掌拍在龙椅扶手的龙头上,“既是贾琮没有这个杀良冒功的嫌疑,那今天的廷议就到这里吧。东南那边,如今抗倭刚刚取得了一旦成效,正该是再接再厉的时候,贸然换将并不合适,就让贾琮留在那边。倒是辽东,这新一任总兵没有做出任何成绩,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该换个人了?”
皇帝说到后面,脸色一沉,显然是不满这总兵太多了。
一想也是,夏进去了东南后,不但抗倭连报三捷,到现在为止,粮饷之事压根儿没有劳烦朝堂,反而贾琮还在那边弄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出来倒补给户部。
太上皇要银子,还得看皇上的脸色,今日,颜惟庸是要了,皇帝也不傻,太上皇那边到底是要贾琮还是要银子,只能二选一。
眼看太上皇飞升只剩下最后一哆嗦了,攀月楼一起,几首好青词一上,天上的神仙一高兴,开了天门,一道虹桥就能将太上皇接引上去。
究竟选谁,这还需要想吗?
皇帝的话落地,一开始叫嚷得非常厉害的柳芳等人偃旗息鼓了,头一次,皇帝的旨意在朝堂上没有被衮衮诸公质疑,顺利地通过,让皇帝体会到了金钱万能的真理。
辽东再换总兵,一时半刻也不可能议出个章程来,这会儿,在朝臣们的心里,江南那边的事才是大头,贾琮还活着呢,还在蹦跶呢,辽东那边算啥啊,努尔哈赤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打到山海关来。
皇帝是心疼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他的心在滴血。
散朝后,忠顺王、史鼎和章启林稍微慢了一步,也不是他们故意慢的,忠顺王是武勋一列站第一位,掉头往外走,他肯定是要排最后一个。
而史鼎和章启林则是不受人待见,人人都想挤他们的前头,还有人故意拦他们的道儿,这才慢了一步。
慢的这三人都被宋洪喊住了,叫到了东暖阁里头。
“朕就不明白了,赵菘他们也都明白,如今整个大顺,没有一块好地儿了,北边打仗,整个边防都快打成筛子了,十室九空;
河南陕西这些地儿,去年一冬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就算没冻死的,今年春也饿死了,还没有饿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的冬了,从山东到宁波到福建一圈都在抗倭,没两个良民了……“
皇帝越说越是气愤,眼中都噙了泪水,不能自控的时候,有点儿破音,“可你们看看,这满朝上下有几个人把朕的这些难处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不错,若是改朝换代,朕这个皇帝是活不得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倒是可以换一身朝服,换个人行三跪九叩的礼。“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章启林和史鼎噗通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唯有有资格与皇帝共进退的忠顺王没有这个嫌疑,也就不怕,安慰皇帝道,“皇兄,朝中总是有忠臣的。皇兄说的这些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皇兄三两年能够扭转局面的,皇兄勤政爱民,殚精竭虑,朝臣们都看在眼里,百姓也都知道。
况且,这无端多出了三百多万两银子,皇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分配,缓解一下各方面的压力。“
皇帝这会儿却不想谈,一谈,就要谈少一百五十万两,他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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