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上门哭丧(1 / 2)
第158章 上门哭丧
熙凤愕然。
她今日可是被拒了两次了。
想了想,熙凤忍着满心的不甘问黛玉道,“琮兄弟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黛玉轻轻地摇头,“琮哥哥没有说过,不过,我想着应是快了。”
琮哥哥说大约年后就会回来,具体的日子也没有说,黛玉自是不会嘴快。且不管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这贺喜的事都不可能在他回家前办了。
到时候,朝中肯定会有人前来庆贺,堂客尚好招待,官客呢?宁国府这边没有个男主子,那就只能仰仗荣国府那边了,到时候不但人脉关系被他们分享,反而这边还要欠那边一份人情。
至于说,朝堂上还有什么讲究,黛玉更是要先过问贾琮的意思。
这点子道理,黛玉不会不知。
她也有些好笑,不知道老太太是真不懂呢,还是打了什么主意,竟是要这个时候办庆贺宴。
但无论如何,老太太是琮哥哥的亲祖母,是她的亲外祖母,这是到了天边都不变的道理。
不管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黛玉也只能做些腾挪,她性情再直,也不能和老太太对上。
这就好似上一次老太太以病了为由,令她过去侍疾一样,她也只能丢了这边的事儿,去那边服侍了些日子。
熙凤也只好铩羽而归,从宁熙堂出来,她心里冷哼着,她是拿这个弟妹没有办法,谁让她嫁的男人不争气呢,她老公公一日不死,男人一日不得承爵,她也一日没有诰命。
黛玉却不同,小小年纪,如今超品侯夫人,这满京城里,品阶高过她的屈指可数,纵然将来,她男人袭爵了,她也最多只是个二品诰命。
原觉着二品诰命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可今日看了礼部送过来的诰命服,一声一个“侯夫人”,熙凤心里难免一阵酸涩,难以排遣的嫉妒。
荣庆堂里,王夫人锥子脸上,白净的皮肤几乎拧在了一起,若当初出继东府那边的人是她的宝玉,今日封侯的人便是宝玉了。
王夫人看着窝在老太太怀里的宝玉蔫蔫的,王夫人的心里越发不好受,她的宝玉衔玉而生,本该有大富贵的人,谁知,这气运却是被人夺了去。
还是长房那边的一个庶子,真正是乾坤颠倒了。
正自想着,外头林之孝家的匆忙进来,“老太太,太太,东平郡王太妃、修国公太夫人、缮国公府大太太一块儿来了,这会子在门口落轿呢。“
贾母心里一喜,面上已是露出笑来,想必是听到了他们家的喜事了,还有什么比勋贵家里晋爵更大的喜事呢?
这几家都是老亲了,这样兴冲冲地上门来,原就比旁的人家更亲近一些。
王夫人却是心头一沉,非年非节的,这个时候来,为的是什么事?
难不成是为了东府那位晋爵的事,这可跑得可是真快啊!
王夫人两道细眉皱起,恨不得发个话,把这三人打出去才好,又不是她西府这边有了喜事,那位都分出去了,与这边什么干系,跑到这边来道喜,不是往她的心口上捅刀子吗?
“快请!”贾母忙道。
既是太妃来了,贾母说不得要迎出去,王夫人少不得和李纨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就往外走。
刚行至垂花门前,便看到一行人脚步匆匆,神色哀怨地进来,看到贾母,脸上也不带半点喜色,贾母和王夫人心中均是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实在想不通为的是什么事?
若论报丧,也不该这些当家太太们亲自上门来。
李继宗、侯孝康和石光珠的死随着贾琮的密折先报到了皇帝哪里,随后,又同贾琮的奏疏送进京城,考虑到临安伯已经被定为通倭卖国,李继宗等人若一并地也跟着如此定罪,势必牵动太大,纵然泰启帝能够压得住,大明宫也不会答应。
况且,三个人已经死了。
四王八公后继无人,不单单是贾府有这样的危机,这三人都是东平郡王府、修国公府和缮国公府拿得出手的后代,一死,想再从矮子里头拔个高的出来,就更加没可能了。
既是如此,皇帝也没必要赶尽杀绝,激得另外几家起别的心思。
四王八公,如今就去了一王三公,搭上一座侯府,贾琮自己又占了一份儿,泰启帝这些天做梦都能笑出声来,他便也只定性,李继宗三人即便通倭,想必也是受了临安伯的蛊惑,并不一定清楚实情,再未掌握充足的证据之前,暂不祸及家人。
这比定罪还要狠,如同悬着一柄利剑在这三家的头上,不定什么时候绳子断了,利剑斩下来,就是尸首分离的下场。
三家虽活着,还不如来个痛快。
三家同时对贾琮恨之入骨,相互一通气,先是去了宁国府,结果被贾平领着一干亲兵与其随从对峙,还没有打起来,这边的随从气势就先弱了,好几个吓得尿了裤子,东平郡王太妃只好到了荣国府来找贾母。
“太夫人,多久没见了,您如今可是春风得意,养了个好孙子,把家里的爵位好生提了一大截呢!”
东平郡太妃说着已是两眼通红,声音哽咽,抹了一把眼泪,便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旁边缮国公大太太、修国公太夫人和大太太已是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庭院里痛苦声一片,不知道的,以为荣国公府在办丧事。
贾母和王夫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告诉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眼下二人只得出了两条信息,一是此事与贾琮有关,二是绝非好事。
“太妃娘娘,太夫人,胡太太,周太太,先里面请,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说,不瞒几位老亲,外头的一些事我们一概不知,若是有什么事,且看在我们几家这些年通家之好的份上,与我们先分说清楚。”
见东平郡王太妃扶着下人往前走,其余三人也跟随其后,只是,一路上都不与贾母和王夫人说话,宛若仇雠一般,这让王夫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在荣庆堂坐定,太妃因身份之故,坐在了平日贾母的位置上,端坐在罗汉床上,而贾母则落座在了她下手左边第一个位置,修国公太夫人与之面对面,其儿媳妇周氏陪坐一边,缮国公府大太太胡氏与王夫人则坐在贾母下手边的位置。
“莫非老太太不知道令孙贾琮被皇上晋爵为侯爷了?少年侯爷啊,这可是我大顺朝头一遭儿,这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他这般有出息的吧?”
东平郡王太妃一双犀利的倒三角眼看着贾母,脸上的法令纹如同一道沟壑,脂粉都填不满,也令其一副面相,分外狰狞。
这语气,分明咬牙切齿,贾母不明所以,也就不好接话。
王夫人心头却是一喜,她挪了挪屁股,朝前凑了凑,道,“太妃娘娘,适才是听说宫里往东府那边下了圣旨了,虽说老太太是琮哥儿的亲祖母,我也是个当婶子的,这孩子原先也是这边的出身,这几年前前后后闹出多少事来,这边府上更是……,
如今真正是在过年关了,也实在是我们想和那边亲也亲不起来,太妃娘娘若有什么事,也可指点我们一番,外头发生了什么,我们是真不知道。“
这番话,便是将西府和东府撕掳得清清白白了,贾琮虽然被封了侯爵,可圣旨又不是落在这边的,况且,就算是这边的亲儿子,先前又是在门口跪,又是喊打喊杀,又是被迫掏了四五十万两银子出来,如今西府这边过年都艰难了,还要如何?
王夫人也不愧是当家管事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虽然依旧是一头雾水,可这些人冲着贾琮来,这是显而易见的。
贾母也回过神来了,“太妃娘娘,太夫人,两位太太,老身这把老骨头每天就在荣庆堂里养着了,外头的事,我是一概不知,更别说,他那遭瘟的眼下还在江南没回来,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瞒过你们这些老亲?有什么事,还得你们提携提携,该明说还是要明说。
胡氏又是一阵哀嚎,“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儿,伱死了,你叫我靠哪一个去啊,我这些年是白养了你了,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倒霉,你招惹他做什么啊?”
这是悲痛到了极致的哭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正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贾母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么听下去,也忍不住跟着落泪,两眼红彤彤的。
周氏第一个耐不住,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呜地哭着,还有什么比中年丧子更令人悲痛的呢?
东平郡王太妃也跟着落泪,“贾琮在东南抗倭,他一去,倭是抗了,海是靖了,却没给我们这些老亲们留半条活路啊,从我那孙儿继宗,到修国公府孝康孩儿,缮国公府的光珠孩儿,全都因了他,把命丢在了那海上,还落了个通倭叛国之罪,这不是把我三个府上往死里逼吗?”
贾母的脸色顿时惨白,王夫人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却是咬着一口银牙,将贾琮往死里恨了,合着这么多条人命,换了他侯爵,成全了他的好事,这所有的过倒是让荣国府这边背上了?
四王八公原本就是守望相助,以后,谁还敢与贾府来往?
虽说宁荣二府各立门户,可在世人的眼里,一笔写不出个贾字来,纵然是两府上打得头破血流,说不得人家以为关起门来是一家人呢。
眼下,她虽然要与东府撕掳清楚,可也要人家信才是呢。
所以说,哪怕把贾琮撵出去了,西府这边迟早也要被贾琮拖累死!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可她的宝玉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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