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元宵圆月(1 / 2)
第160章 元宵圆月
除夕过后,贾琮便着手下人与蒋献交接了一应公事。
又有张翰和郭勋要留在江南,贾琮一下子少了左膀右臂,事儿便越发压在身上,显得有些多,再要与吴极商议在江南办织机制造厂,又神兵营要往北地转移,忙得脚不点地,一天天不可开交。
一晃到了元宵节,无论如何夜里都要抽时间出来陪宪宁去观花灯,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贾琮从军营里回来,在正厅里看到了正在接见金陵本地官员的忠顺王。
“听说,你和宪宁要去看花灯?”
大冬天里,忠顺王也不怕冷,装文雅,摇着一把扇子,看到贾琮,将扇子一收,起身走了过来,军武出身的忠顺王,这几年倒是显得瘦了一些,可浑身的神武之气依旧,令人感觉到了一丝压迫。
“郡主从京城远道而来,琮在金陵也有数年,对此地比郡主和王爷都要熟悉一些,自当略尽地主之谊。”
忠顺王走到了门外,站在廊檐下,背着手抬头朝乌云密布的天空望去,双手背在身后,扇子一下子一下子打在了后背上。
“贾琮啊,本王可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呢!”忠顺王忧伤地道。
贾琮不解其意,只好随之又跨过门槛,站在其身后,也看不懂他究竟在看什么,一时间不好接话。
“本王下江南之前,皇上提出要将宪宁晋封为公主,本王想着,这一趟下江南,办的都不是人事儿,就换一个公主的封号,觉得亏了些,就谢绝了。”
贾琮越发不懂了,他如今已经娶妻,哪怕宪宁不公主,只是郡主,也绝无可能给他做妾室,贾琮自己也不可能生出纳宪宁为妾的龌龊念头,岂不是对佳人的羞辱?
是以,忠顺王没必要在他面前提什么晋封宪宁为公主的话,一个郡主就已是一道天堑鸿沟了。
“本王想的是,等把江南的事毕了,回了京城,本王会亲自向皇上请封宪宁为公主,并请皇上多赐食邑,本王百年之后,宪宁方有依靠。”
贾琮心头一惊,抬眼看向忠顺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动占主流了。
“王爷,郡主真正能够依靠的永远只有王爷,还有……真正愿意待她好,肯善待于她的人。”贾琮道。
忠顺王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身飞鱼服尽显威严,梁冠之下的一张脸英气逼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坚定,他的心中不是没有后悔,“这世上,除了本王,谁会真正愿意待她好?又肯善待于她?”
他的女儿,当配天下最好的青年才俊,但他也知道,满朝勋贵子弟中,唯一出类拔萃,木秀于林的只有眼前这个少年。
一身傲气,铮铮烈骨,短短时日,便在江南立下不世之功,这等英豪,谁肯错过?
“王爷,四年前,琮以嗣子之躯袭四品明威将军之世爵,琮自知无任何资历与实力令王爷相信,琮能护得郡主一世周全。三年守孝,琮夜以继日读书习武,只图报效皇恩,平天下以安百姓。
一年抗倭,琮夜不卸甲,枕戈待旦,清倭患,除国贼,制火器以备兵,造织机以富民,开海运以强国,蒙皇恩浩荡,琮以年少之身晋超品侯爵之位,不知在王爷的眼中,琮是否有资格善待郡主,护其一生周全?“
忠顺王盯着少年,没期望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你已娶妻,莫非你以为,本王的女儿嫁不出去要给伱做妾?还是说,你要停妻再娶?”
“琮从不敢如此冒渎郡主,更不能辜负嫡妻。郡主对琮有大恩,当日若无郡主相护,琮断无今日,况琮与郡主乃同门,不论郡主将来如何,琮自是要倾力相护。
况,王爷,若将来我能立下平东虏之首功,这份功劳可否换一位皇室公主下嫁?”
这位皇室公主自然说的便是宪宁了!
忠顺王心头的颓丧一扫而尽,这话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说,他都会嗤之以鼻,但眼下的少年将东南沿海一扫而尽,本就立下了一份不朽功劳,自是有这样的底气,令人信服。
“若有那一日,本王自是乐见其成!”
“琮提前多谢王爷成全!”
“放肆!到了那时再说那时的话!”忠顺王看着这头守在自家大白菜旁边的肥猪,心中郁闷自是不必说,气哼哼地一甩袖子就走了。
贾琮来到宪宁所居的院子时,宪宁已经打扮妥当了,一身月白底玉堂富贵团花妆花缎圆领长袍,一头乌木般的秀发用一根碧玉簪绾起,眉不描而黛,唇不染而朱,脚上踩一双鹿皮小靴,浑然一秀美少年。
只贾琮这些年长高了不少,宪宁到了他的胸前,低了他一头,两人一挺拔,一纤细,站在一起,翩翩少年,炫目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走吧!”贾琮牵了她的手,二人从角门离开,一人一马,扈从远远跟着。
街上,已经人山人海了,贾琮早就在秦淮河边上的酒楼订了一间雅室,二人等靠近秦淮河的时候,别说马了,连人都挤不进去了,街头的马车都挤在一块儿,竟然出现了交通拥挤。
两人只好下了马,将马儿扔给扈从,贾琮牵了宪宁的手,朝里头挤进去,因人太多了,怕宪宁被人冲撞,贾琮便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虽天依然很冷,但人群中热气蒸腾,再加上贾琮习武之人,少年之躯,气血本就旺盛,宪宁被他圈在怀里,觉得安心之余,鼻尖全是少年身上的气息,浑厚而又清冽,吸着吸着,宪宁的脸颊便红得如霞,他护着她的手不知何时下移。
许是因扮成了男儿身,她事先用带子绑着,是以,他才一时没有察觉。
早知道,就穿女装了,宪宁心里起了这个念头,顿时又臊得慌,一双明眸左顾右盼,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将这不该有的念头赶紧撵走。
她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成了什么了?
到底是不谙人事的小姑娘,心头陡然浮起的念头,将她吓了一跳。
待贾琮带着她好容易挤到了酒楼前,便看到小姑娘精致的脸蛋儿上浮起的古怪神色,他愣了一下,才发现,恍然大悟。
纵然隔了几层带子,也能感觉到力度,宪宁只觉得胸口一滞,气息都不稳了,她身子一扭,侧身倚在贾琮的怀里,便听到贾琮在她耳边低声道,“会不会绑坏了?”
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宪宁只觉得一把火一样,从她的耳边烧起来,烤遍全身。
贾琮的腰间被两根手指死死地一掐,他无一块赘肉的腰上微微一痛,贾琮一笑,握住了作乱的手,“别闹,一会儿拆了吧!”
宪宁没有吭声,心底里有小鹿在欢跳,意外地,却没有半点儿反对的想法,甚至……有些期待!
她的……可不小。
进了酒楼,二人被掌柜的直接带上了二楼的雅间,推开后窗,正好对着秦淮河,此时的河上,挂满了花灯的花船点缀其上,天上一轮明月,河上灯光秀美,光影憧憧,迷醉不似人间景象。
酒菜还没有上,二人临窗而立,门外孔安领着人警备。
“我一直听说金陵乃六朝古都,人物俊彦,山川秀美,上次来南边,只在宁波逗留,没有机会前来,这一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能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看着满河花灯,自是一件幸福的事。
贾琮靠在窗沿,侧身看往外看的宪宁,迷离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眼中倒映出璀璨来,如镶嵌了无数的粉钻于其中,又似夏夜的银河倾泻而下,明亮而灼目。
贾琮俯身下来,凑到了她的耳边,“师姐所言俊彦人物,指的是谁?莫非师姐的心里,还装着其他的男子?”
“胡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醉迷,阵阵热气喷向她的秀颈,特别是想到方才他说“拆了吧”,不知道他会怎么帮她拆呢?
宪宁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双腿一软,身体就往下坠去,幸好贾琮一把操起了她,她这才条件反射地双手抓住了贾琮两肋的袍服,两人便面对面,贴在了一起。
宪宁只看了贾琮一眼,便被他眼中灼热的、可吞噬星空般的眼神吓住了,却又不想逃,反而朝他怀里窝去。
贾琮不容她低头,挑起了她的下巴,她的唇上便压下一片火热,她不自觉地张了嘴,胸腔里的气似乎被一吸而尽。
……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掌柜的带着店小二来上酒菜,贾琮这才松开了宪宁,少女毫无技巧可言,纯属被动,被吻得毫无节制的唇瓣微有些肿,充血得如涂了胭脂般,梨蕊香腮之上两抹云霞如酒醉微醺,勾人魂魄。
娇小的胸脯微微起伏,还在小口喘气,见贾琮盯着自己看,宪宁有些着急,怕外头的人不知道怎么想,便抬眼朝贾琮嗔目瞪来,毫无威严可言,反而一抹勾魂的娇媚从眼角流泻而出。
贾琮倒抽了一口凉气,压下心头灼热,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会儿。”
宽敞的雅间被一道十六扇的山水屏风隔成了两半,屏风外面是一张八仙桌,屏风内是香榻,帷幔空悬,布置典雅。
宪宁便在榻上坐下,看着贾琮欣长的身影绕过屏风后,去了外面,她的心依旧砰砰砰跳个不止。
手不由得抚上了胸口,对即将到来的时刻,既有些期待,又很是忐忑。
酒菜摆好后,掌柜的说了一番讨好的客气话,便带着店小二出去了,贾琮扫了一眼桌面,虽肚子有些饿了,但一时间,倒也没有进膳的欲望。
他回到了屏风内,见宪宁依然呆坐在榻上,便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揽过香肩,柔声问道,“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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