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贾琮回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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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有旨……”

        随着宋洪那尖利的嗓音一喊,贾琮等人便忙随之跪下,听得宋洪宣旨道,“……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政重五兵,参佐允资乎豹略;恩隆三锡,褒嘉特焕夫龙章,尔领飞熊,职司军旅。材裕韬钤,迪果毅于戎行;爪牙攸寄,懋勤劳于王室,抗倭靖海,释朕南顾之忧心,厥功懋焉!今赐蟒服,车服宜旌,兹以覃恩……“

        贾琮谢恩之后,诸多人抬起头来,看到了宋洪所领人捧着的那一套蟒服及其上的七梁冠,均是心头一热,眼下这少年已是侯爵,将来若再立下大功呢?

        岂不是封无所封了?

        随在队伍最后面的贾政,目力也是极好,看着身形欣长,正谦恭地接过蟒服换上的少年,有种吾家有儿已长成的欣慰之感,却也难免会生出一些顾虑来,脑海中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五年前跪在荣国公府门前,雪地里的少年。

        而秦业看到贾琮,满是震惊,他在衙门中一心公事,素无太多交往,只闻贾琮大名,从未想过,宁国侯竟然如此年轻。

        唉,可惜当初可儿与宁国府的婚事是约在贾蓉身上,若是能得许眼下这少年,岂不是好?

        他家可儿的命也是太不好了些。

        此时,贾琮已经换好了蟒服,与穆永祚行过礼,又与昔日同窗见礼,四五年不见,他依稀能够从残留在脑海中的印象中,认出这些青年来。

        “元泽,了不得啊,这才几年功夫,你建下这等功勋,可是把我们都甩得远远的了。”穆永正打趣道,他是东安郡王府世子,虽有爵位可袭,也不妨碍他酸一下贾琮。

        怀恩侯府公子赵端华却是真的眼热,他家属于后戚,眼下皇太后年岁已高,因当今皇上并非太后所出,一旦将来上皇过世,天家对怀恩侯府还有多少情分,就不好说了。

        且,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

        这满神京的勋贵中,昔日,还有谁家子弟比贾琮还惨;今日,还有谁家子弟有贾琮之成就?

        铁图也是艳羡地看着贾琮身上的蟒袍,虽是行蟒,可这般少年,年岁比他要小了六七岁,便已经穿上了一品大员才有资格获赐的蟒服,这要让他们这些人怎么活?

        贾琮只是笑笑,拱手谦逊地道,“侥幸而已,蒙皇上德威庇护,立下些许薄功,皇上隆恩,琮受之有愧!”

        昔日同窗,也不好太过薄情,但若说有多热络,此时贾琮也不敢,毕竟不知道多年过去,这些人心性如何,背后又是哪一派势力。

        今日之他,也非昔日之状。

        一番寒暄,穆永祚反而站在一旁笑看着,并没有多说话,贾琮忙道,“天色不早,琮还须进宫面圣,殿下,我们这就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明德门,往宫里走去,此时才是重头戏,军乐大作,热闹非凡,又不乏庄重肃穆。

        只见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姓人山人海,两边酒楼上也是人头攒动,大约是没想到少年将军竟然生得如芝兰玉树,看杀卫玠。

        一些小姑娘小媳妇发出了惊叹声,更有胆子大的,往下扔香囊荷包手绢,一时间空中漂浮着淡淡的如兰如麝香味。

        更有甚者,凭栏而望过来的同时,唱着贾琮写过的那一首《一剪梅.闺怨》,“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悠悠扬扬的声音,如空谷黄莺,令人沉醉,也引起那些闺阁中人的无限遐思,恨不能化作贾琮笔下那“轻解罗裳”之人,也叫他将自己那“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看在眼里,挂在心上。

        穆永正等人艳羡不已的同时也忍不住打趣,今日之后,天下谁人不识贾琮,以后贾琮在这神京花坊之中,可随便白嫖了!

        贾琮与穆永祚骑马并肩走在前面,穆永祚还会忍不住挑起眼皮子左右看看,贾琮则是面目沉静如水,目不斜视,手握缰绳,信步由缰,缓缓地穿过长街,朝宫门走去。

        看到这一幕,穆永祚也很快收敛心神,眼角余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一心想着父皇这次命他前来相迎,意义何在?

        他自是也感受到了贾琮若即若离的态度,也实未想到,这位战场上庙算无遗,战无不克的少年,为人处世滴水不漏,这就令他非常棘手了。

        不过,穆永祚也很快释然,若贾琮是那种他一勾搭就上手,或主动靠上来的,他也不敢与之亲近,纳为己用。

        前面的少年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官员,如扈从一般,不少人交头接耳,自是议论这少年圣眷优渥,简在帝心,也有暗自摇头,少年心志,最忌追捧,皇恩浩荡,非长久之计。

        宫门在前,贾琮忙下马,与穆永祚一起,百官随行,从临敬门入。

        荣国府,荣庆堂,贾母如常一般歪在罗汉床上,宝玉自是同坐窝在贾母怀里,王夫人、李纨、熙凤和迎春随侍一旁。

        “昨日你过去,玉儿那丫头是说琮哥儿派了人前来说,今日晌午过后他就会回府了?”

        熙凤心中也是火急火燎地算着时辰,这才刚刚晌午,不知道贾琮从宫里回来了没有,听贾母问起,她忙道,“是啊,昨日,琮兄弟派了亲兵前来,是这么跟林妹妹说的。”

        至于说,那一对送进府的母女,熙凤也不好意思再提了,她原以为那姑娘是服侍贾琮的,谁知,如此标致风流的一个,人家竟然动都没有动。

        她家琏二呢,当初她陪嫁进来的四个丫鬟,哪一个没被琏二摸上,这还是在她眼面前呢,如今只剩下了平儿一个。

        这是人比人呢,真是气死人了!

        都是一父所出的兄弟,这一个年纪还小些,不但立下了功劳,身上有着超品爵位,封妻只差荫子了,人又体贴,怎地这样的好人,就没被她碰上呢?

        想到黛玉那一身诰命服饰,熙凤难免眼热,心头也跟着一阵烦躁,暗地里无声叹气。

        亲兵?贾府中已经多少年不提及这两个字了,还是小国公活着的时候,才有亲兵这说法,爷们儿不出门打仗,自是用不上亲兵了。贾母心头一黯。

        “这眼看也都过了晌午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贾母又是一阵意动,若想要与那边修好关系,今日是最好的机会了,琮哥儿刚刚从外头回来,自己身为长辈过去那边等着,做出迎接盼望的姿态,多少应是能焐热他的心吧?

        王夫人惊愕不已,难道不该是贾琮回家后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哪有长辈送上门去的道理,况且,似这般待遇,竟然都超过了待她的宝玉了。

        论起来,贾琮也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子,虽说庶出,可他母亲被皇上追封三品诰命,也算不得是妾室了,况如今,位高权重,谁还敢说他是低贱的庶子了?

        这么一想,王夫人难免有些担心她的宝玉地位不稳,看到贾母搂在怀里的宝玉,那张满月般的脸,色如春晓之花,也渐渐地放下心来,不论那贾琮如何,终究是越不过她的宝玉去的。

        她的宝玉,乃是衔玉而生,生来就是有大富贵,只不过如今年纪还小,待将来,未必不能如贾琮一般立下功劳,直追祖宗,袭承公爵呢。

        正想着,外头传来一阵躁动声,门口打帘子的丫鬟在报,“老太太,老爷回府了!”

        李纨忙起身回避,贾政从门口进来,一身官袍还不曾换,脸上却是少有的和颜悦色,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一斜眼,看到规矩坐在一旁的宝玉,眼中就闪过一抹厌弃之色。

        不学无术的东西!

        “你今日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适才随行出城去迎了琮哥儿回来,到了临敬门,皇上召见了琮哥儿,衙门里又没儿子什么事,便说回来给老太太报个喜讯儿。”

        王夫人斜睨贾政一眼,心说,这算哪门子喜讯?东府的事儿,与这边又有什么干系?

        “这么说,琮哥儿这会儿是该回府了?”老太太又起了急着过去等的心思,也好看看黛玉。

        “就不知皇上留琮哥儿多久了。”贾政还从未见过皇上,他虽在衙门多年,却也不曾接触过核心政务,更别说一国之军政,更是一无所知,倒也不好猜测。

        “凤丫头,那我们这会子就过去,你去帮着玉儿张罗一下家宴,待琮哥儿回府之后,就在那边大花厅里头摆宴。”

        说着,贾母就起身,王夫人少不得上前扶着,低声问熙凤,“你姨妈他们接着了吗?”

        “接着了,这会子应是已经进了城门了。”

        王夫人心头想的是,一会儿她妹妹一家子来了,她还得迎接呢,一窝蜂地去了东府,等亲戚上门,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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