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宝钗:此等贵婿,她年纪尚小(1 / 2)
第194章 宝钗:此等贵婿,她年纪尚小……
贾琮朝忠顺王看去,对上其含着警告又有些欣赏的目光,他抿了抿唇,道,“回皇上,这……大庭广众之下,臣不好启齿,倒也并非是臣顾及自身颜面,而是要维护一个臣想要珍视的人的脸面,只能在皇上面前提及她的名讳,还请皇上成全!“
忠顺王彻底落下心来,贾琮能够为了宪宁寄下这份功劳,以期待来日,只要他有这份心,忠顺王这个做父亲的就愿意成全两个孩子。
至于说,贾琮现在已经有了嫡妻,对忠顺王来说,这都不是事儿,倒也并不是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事,他女儿乃宗室女,自是不会与人做妾。
他为女儿谋的是可进可退之途,便是封公主,设公主府,贾琮同时为驸马都尉,也不提入赘一事,只要与宪宁所生次子能够为他忠顺王府继承香火即可。
皇帝自是看到了贾琮与忠顺王之间的互动,联想到昨日宪宁出城去见贾琮一事,心头已经有所猜测,却也很快能够理解,当初,贾琮确乎是由宪宁拉扯了一把。
两人之间暗生情愫原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当初,贾琮守孝,与宪宁写过信,当时,泰启帝并不赞成宪宁下嫁宁国府,也曾暗示过忠顺王,贾琮很快便与其表妹订婚,孝期一满便成婚,从此可以看出,其并无投机之心,逆来顺受也很让人满意。
而眼下,他也的确需要动用一些手段来笼络贾琮,军功是其一,其办事的能耐,超出年龄限制,木秀于林的见识,也不得不令泰启帝重视。
自然,泰启帝也绝不会做出让贾琮停妻再娶之举,皇家丢不起这个人,事后,他得与忠顺王商议一二,因此道,“既是如此,宫宴之后,卿稍待片刻,私底下与朕说一说!”
皇帝话音落,河南道御史徐光启便道,“皇上,天子无私事,君恩非私器,臣以为,宁国侯若求奖赏,当煌煌堂堂,大白于天下,岂能遮蔽朝堂,私下求君恩!”
赵菘赞赏地朝徐光启看了一眼,徐光启乃是他门生,这些科道言官虽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但更多时候,是这些枢相们手中的武器,用来攻击政敌,皇上的枪支弹药。
御史高霭也忙道,“臣附议!”
一场宫宴,眼看就要变成攻讦贾琮的大朝会了,几道“臣附议”之声在耳边响起,贾琮抬头朝皇帝看了一眼,见皇帝脸色铁青,想也想得到,他不在的时日里,这些文官们是如何道德绑架皇帝,令其束手无策。
大顺朝可以说是历史上首个读书人不纳税的皇朝。
此前,大晋柴氏因以武将谋天下,国立之后,重文抑武,如前世历史上的大宋差不多,“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却也并没有说,士大夫就能免赋。
大明太祖和世宗皇帝乃独裁之君,乾纲独断,满朝文武均是他二人手中的棋子士卒,杀伐任用悉出于心,不存在被捆绑之事,但后世之君便不同,能力才干不足之外,倦怠国事,依赖文臣,造成了今日这种此消彼长的局面。
贾琮在泰启帝的目光中起身,缓缓转过身去,面对这些弹劾他的文臣们,不由得嗤笑一声,朗声道,“皇上,辽东如今局势胶着,进一步甚难,不过,臣倒是以为,不妨将科道言官派去守城,依臣来看,一人的口水能抵三千京卫,臣提议兵部,可将科道言官们送往辽东,以唇舌便可灭女真!“
贾琮这话,可以说是将科道言官们都往死里得罪了,此言一出,满座震惊,连泰启帝都愣了好一会儿,他倒是没想到,贾琮言辞竟是如此犀利,性情如此耿直,敢与整个文官为敌。
他这个当皇帝的,有时候也不得不让步,御极六年,纵然兢兢业业,也时常被骂,去后宫多了,有人骂他荒淫,去后宫少了,也有人谏言他不该冷落中宫,连他夫妻生活都要干涉的言官们,实在是令人头疼。
“本侯乃粗鄙武将,不曾读过多少书,比不得诸位两榜进士,天子门生,只些许识得几个字儿,是以,有诸多道理不懂,这天下,究竟是该多些实干家,还是该多些尔等这种,一天到晚只会喷口水的言官们?
诚然,言官重在一个‘言’字,职在讽议左右,以匡人君,怎么,满朝文武,就尔等高风亮节,品行端正,一心为国,其余人等,均是伪君子,真小人,吃朝廷俸禄,受百姓供养,做的均是祸国殃民之事?“
贾琮言至后面,声音陡然拔高,大殿之中,竟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本侯靠军功邀赏,遵朝廷法度,功赏过罚,君心自有衡量,本侯是恃功而骄还是妄自菲薄,不受君恩了?要尔等多言?”
“贾元泽,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吾等何时说这些了?皇上恩赏,财物爵位事关朝廷法度,既然你要求赏,究竟为何,如何不能示之于朝,君臣之间,如何能有私事?”
被骂,自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且贾琮连骂带讽,自是刺激的一干言官此时人人都以贾琮为敌,工部给事中于中坚气得满脸通红,怒斥道。
“本侯既不求财,也不求官,更不求爵,求的只是一件私事,为何要告知尔等?本侯所求之事,无关朝廷法度,与尔等何干?尔等十年寒窗,人人学识满腹,不求为民办实事,为国立功,人人如丈八的灯台,如狂吠之犬,行祸国殃民之事,朝廷俸禄,均是为尔等浪费,名曰行监督之职,实则行排除异己之事,名曰匡扶人君,实则侵染皇权,尔等可有忠君报国之心?”
贾琮这番,可以说是为之前在外抗倭平叛时,为人攻讦因不在朝堂,而行报复之举了,当初这等人如何攻讦于他,今日,他乃是十倍还之。
从前,哪怕这些言官们骂首辅,弹劾赵菘等人,这些位高权重的枢相们也只能避其锋芒,被逼得急了,也只好假意辞职,君王挽留而予以还击,何时敢与这些人面对面,如泼妇骂街一样,竟然还有人骂他们是狂吠之犬!
但,贾琮敢说自己“粗鄙”,这些言官们却不敢如往日骂武将们一样,口出此等言辞,因为贾琮身上有功名,江宁府案首,可不是一个粗鄙的武将能够考到手的!
且,贾琮乃熊弼臣之门生,诗才文名独步天下,任何一首诗拿出来,朝中无人能及,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想得出该如何还击!
身为一个武将,贾琮战无不胜,身为一个勋爵,贾琮有安抚百姓之功,他所作所为,无懈可击!
“皇上,臣请皇上治宁国侯辱骂群臣之罪,臣等身为言官,弹劾、纠察百司、百官乃是臣等之责,宁国侯竟然骂臣等乃是狂吠之犬,宁国侯不收回这句话,臣等还如何行事,为国尽忠,为皇上尽职?”礼部给事中陆寒生道。
贾琮一言骂尽科道言官,简直是令人惊悚,殿中文臣武将们也均是想到,小子年幼,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乃是一把好手,但混朝堂,靠的可不是功劳,得罪言官,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泰启帝有心维护贾琮,但他内心里也很害怕这些言官,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制度决定的,他自己经常被谏言闹得头疼,这帮人有着“臣言已行,臣死何憾”的精神,悍不畏死,所谓“官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泰启帝只好看向贾琮,脑子里急速转着,如何从中调和?
“辱骂便有罪吗?”贾琮侧身而立,身形欣长,少年剑眉如画,星眸灿若骄阳,眼中讥讽却如刀剑般锋锐,嗤笑一声,“尔等不曾辱骂过他人?本侯近一年多虽人不在朝堂,可诸位辱骂本侯之言,本侯句句牢记在心,难道皇朝祖制,只许尔等骂人,不许他人还击?”
“可吾等从不曾骂你是犬!”陆寒生自是气急。
贾琮淡然一笑,“读书人当知道什么是形容,本侯可曾说尔等是狗?本侯若是表达不清楚,可以解释一番,尔等无中生有,为骂人而骂人的样子,如狂犬之吠,丑陋至极!此乃规劝之言,尔等当有星海之胸怀,自省之德行,实不该耿耿于怀,行小家子之气!”
一句话,伱骂人的时候,希望人家能够纳言受规劝,眼下我也是在规劝诸君,你们难道不应该有你们希望别人能有的那种胸怀吗?
要不然,就真是丈八的烛台,照见人家,照不见自家的了!
眼见陆寒生等一众言官气得倒仰,柳芳一直愤懑不堪的胸怀此时稍微舒缓一点了,连这些读书人都骂不过贾琮,当初,他被贾琮几乎骂死,也不算太过丢人了!
“实乃狡辩之言!”陆寒生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贾琮道,“本侯不知你姓名,但看你应也是言官一员。本侯与尔等同朝为官,应当乃志同道合之辈,实不忍见尔等误入歧途,渐行渐远,才发此规劝之言。皇朝祖制,虽诸位上规谏皇帝,左右言路,下弹劾、纠察百司、百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却也应当上度法理,下量人情,中察己身,所言所规,自己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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