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离夺爵不远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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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离夺爵不远了

        黑漆大门背后,外书房里,贾赦将手中的银票看了又看,一万两的银票,大通银庄的银票,走到哪儿都能换出银子来,这做不得假。

        贾赦将银票收起来后,就在张财的扶持下,往内院走去,“明日一早,安排两个得力的,也少言语,对老爷我忠心的跟着出城去!”

        张财直觉这事不简单,变着法儿问道,“老爷,眼下天热,外头的灰尘大,大夫都说了,越是这个季节,老爷的身体越是要静养。”

        说起来,贾赦已经有四年不曾出门了,他每日里在这黑漆大门的背后躲着,看外面世间的繁华,神京城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日复一日,他对钟氏母子的恨并不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一分,反而越来越恨。

        贾赦心情好,张财这么问了,他也没有发火,反而是转过身去,朝黑漆大门看了一眼,“偶尔出城一趟无妨,瞧这天气,明日说不定是个雨天呢。”

        雨天的话,气候潮湿,贾赦呼吸起来,就会舒服许多。

        张财将贾赦送到了三层仪门处,两个貌美丫鬟上前来扶着他,张财松了手,站在门口,等贾赦走远了,他才离开。

        出了大门,眼看夜已经深了,宁荣街的尽头传来梆子声,张财站在台基上整了整衣衫,背着手,慢条斯理地朝东边一拐,哼着曲儿走了,天上的月亮似乎追着他在走。

        等走出了两箭之地,他朝后看了一眼,见街上空无一人,张财便又折身返回,在宁国侯府的东角门前停了下来,抬手叩门。

        荣国府里,贾母等人回来前半刻时间,宝玉才急匆匆地从外头回来,听闻贾母不在,他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儿回到自己屋里,命袭人帮他更衣。

        袭人久等不见宝玉回来,正急得冒烟儿,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我的祖宗,你总算是回来了,这都去了哪里,多晚了,你才回来,幸而今日老太太去了那边,要不然,你就等着吧!”

        “我也知道要早些回来,以往伱看我哪一日这么晚回来过,今日不过是外头有点儿事耽搁了,才回来晚些,你又有这么多话说!”

        眼见宝玉有些恼了,袭人忙不再说话,闻着他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香味,也不敢问了,只服侍着他将衣服换了,听外头的丫鬟在说,“老太太回来了”,袭人的手脚也越发快了一些。

        荣庆堂里,贾母、王夫人、李纨和熙凤四人,或坐、或立,旁边服侍的也只有鸳鸯一人,均是不置一词,面色都难免凝重,显而是适才在东府那边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此时还没有克化得动。

        打帘子的丫鬟轻声说了一句“宝二爷来了!”,屋里这才气氛缓和一些,贾母抬起头来,看向门边,见宝玉一身大红箭袖,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灯光下,一张满月圆脸光彩熠熠,唇红齿白,端得是好样貌,往日里,看到宝玉,贾母甚是欢喜,今日却满腹心酸。

        她忙伸手道,“我的儿,你来我这里!”

        说着,贾母已是落下泪来,王夫人看着儿子,心情也正好些,却见贾母如此,一时间感同身受,也跟着抹泪儿起来。

        宝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祖母和母亲均是如此,适才从箫君子那里回来时的那点子激荡心情,也跟着烟消云散,顿时胆怯不已,不知所措地看向熙凤。

        熙凤跟着陪了两滴眼泪,用帕子将眼睛揉得红红的,暗地里却是扯了扯唇角,只觉得贾琮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府上,老太太的眼里也只有宝玉一个人,眼下,眼见得大姑娘出了宫,以后指望不上了,这眼泪非为元春,实为宝玉。

        李纨更是个木头人一样,便是心底里明镜儿一般,她也习惯了不在面上带出一分来,只垂了头不吭声。

        宝玉在贾母跟前跪下来,他有几分担心,难不成是因为他今日回来得晚了,这才惹得老太太生了气,不过,他也不怕,不管他做了多大的错事,老太太也不会骂他罚他。

        “孙儿不孝,惹老太太生气了,孙儿该罚!”宝玉撒娇着道。

        贾母被他逗得又好笑又难过,一把将其搂进怀里,“我的宝玉要是都不孝,这天底下就没有孝顺子孙了!”

        见此,王夫人心里也是舒服一点了,但想起宝玉将来,心里又难免不安,贾琮今日说的话,到底在她心里留了根儿,她没想到,贾琮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又想到当初钟氏是个敢弑夫的人,养出这样的儿子来,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以后,还是少往那边来往吧!”贾母说了一句,王夫人三人纷纷点头,说了“是”。

        熙凤口中说“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将门关了,平儿迎了上来,问道,“怎地今日这么晚,我打发人去问,说是去了东边,这夜里了,又去东边做什么?”

        熙凤没有说话,给平儿使了个眼色,令她暂时不问,问道,“二爷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屋里呢,才服侍洗了脚。”

        二人进了屋,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熙凤歪在躺椅上,平儿要上前服侍,她抬手摆了摆,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平儿不由得问道,“适才外头问你,你也不说,这会子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贾琏在炕上歪着,这时直起身子,看了熙凤一眼,笑着对平儿道,“这是去东府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我没说错吧?”

        后一句是对着熙凤说的。

        熙凤这才一笑,凤眼儿一勾,奚落道,“果然是兄弟,这说话的腔调都一个样儿!”

        平儿不敢置信,“今日不是老太太和太太也跟着过去了,怎地那边还说了不好听的话不成?”

        熙凤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咱们琮三爷有多威风!“

        说着,熙凤在贾琏和平儿期待的目光中,将东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之后,三人一阵无语。

        良久,贾琏才突地笑了,道,“琮哥儿说的倒也是没有错,大姐姐进宫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得宫里的看重。皇后娘娘的兄长跟着琮兄弟去了一趟宁夏平叛,立了功,得了皇上的赏赐。冲着这一点,皇后娘娘也当提拔大姐姐。

        况,皇后娘娘无子,以前还听说皇后娘娘要抱养一个,后来不曾听说了。”

        熙凤原本聪明,听得这话,眸光闪了闪,“这么说来,皇后娘娘说不得打着主意,若是咱们家大姑娘果真得了宠,将来生个皇子……”

        贾琏嗤笑一声,“你当生了皇子将来就是太子?这富贵是这么好享的?”

        “你说,要是琮兄弟肯帮忙呢?”熙凤热切之下,一把抓住贾琏的胳膊。

        贾琏更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熙凤,道,“你以为琮哥儿他为何要这般做?你们打的这些主意,你当他不知道?他这是断了你们的念想。”

        何尝不是断了皇后的念想,贾琏倒是觉得,贾琮这一招也没什么毛病,毕竟,自古以来夺嫡之路万分艰险,不说以前,就本朝,也是够唱好几出戏了。

        熙凤这也是头次见识到贾琮的厉害之处,以往,贾琮还能与这边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今日却是彻底撕破了脸,老太太已经下了命令,往后她都不得随意去东府了。

        熙凤却是还惦记着与贾琮一块儿做买卖的事,自己不能去,便怂恿了贾琏,“你没事还是多去与琮哥儿亲近亲近,你们好歹也是亲兄弟,当初,你又不曾亏待过他,他那年去东山苑还是你陪着去的,他总不会不顾念和你的兄弟情,如今他发达了,随便提溜你一下,好处都得不尽。别一天到晚拉硬屎,不肯去亲近。”

        “别一天到晚把那点儿事拿出来说,他要是记得我的情,不必说,他都记得,他若是不记得了,说再多又有何用?当年,他还说要与我一块儿开书铺呢,如今,他只怕自己都忘了,我又何苦去提醒他?他好是他的,当年我又不曾给他好,我何苦指望他如今给我好?”贾琏是不敢去招惹贾琮,便将熙凤的话,一推二赶干净了。

        熙凤也是白着急,气得狠狠地瞪他一眼,平儿打了帘子起来,喊丫鬟备汤,夫妻二人才不再扯这些话。

        次日四更天,宁国府里一辆马车便从宁荣街出去,朝着顺天府衙所在的灵椿坊而去,灵椿坊在安定门大街的东边,顺路便可从安定门出去,若非如今京城守备森严,而阿济格伤势严重,也不至于几步远的路,出不了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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