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这是要兴大狱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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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这是要兴大狱了吗?

        荣庆堂里,这么晚了,贾母还没有睡下,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事。

        听闻贾政叔侄从隔壁回来了,贾母忙打起精神,让人赶紧唤了他们过来说话。

        王夫人和熙凤也均是过来,此事事关重大,可以说生死悬于一线,眼下就算是把枕头递到二人的脑袋下面,也是睡不着了。

        李纨并没有过来,夜已经深了,她要照顾儿子,只派了素云在这边等着,打探消息,若有一二,便回去禀报。

        荣国府爵位的事,与她实没有任何干系,便是长房死绝了,也落不到她的儿子头上。

        而李纨出身书香门第,一直以来,她也是将课子当做了头等大事,指望儿子科举出仕,将来为她挣一副诰命。

        贾母坐得笔直,一直勾着头望着外头,眼见庭院里还没有人,也是急得冒火,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叔侄二人来了,她方吩咐,“让他们二人赶紧进来。”

        这是免了通报一层,贾政与贾琏也是三步并做两步地进来了,要行礼,却被贾母拦住了,“好了,快说,眼下如何了?”

        先是贾琏将探监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听闻贾赦是为了一万两银子要将朝廷的钦犯,女真敌人送出城去,王夫人简直是想出口大骂了,这大伯怎地是如此糊涂之人啊!

        贾母也是默然片刻,想要骂,却当着王夫人的面,还有熙凤是贾赦的儿媳妇,她不得不给贾赦留两分体面,问道,“你们适才从东府那边过来,琮哥儿怎么说?”

        贾政平日虽总是被贾赦这个长兄挤兑,但他乃是端方君子,素不与贾赦计较。

        此时,贾政想了想道,“明日是三司会审的日子,究竟如何,还要看朝廷的恩典。眼下,琮哥儿那边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贾琏却是一心惦记着爵位,对贾母道,“老祖宗,琮哥儿的意思,最轻的,怕是爵位难保了。”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人人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熙凤紧张地看向贾母,指望老太太能够拿出个章程了,眼下谁也不关心贾赦的命能不能保住,爵位是无论如何不能丢的。

        而王夫人则寻思着,若是长房这边将爵位丢了,她能不能在兄长的帮助下,将爵位捡到自己这边来?

        “他如今是侯爵,又摄锦衣卫事,城门口也是他把你老子抓起来关进去的,眼下爵位保不住,他可有说什么?”贾母一心是怪罪在贾琮的身上了。

        身为贾家子孙,爵位不保,难不成他还很高兴不成?

        贾琏道,“我是求他了,爵位的事无论如何他要伸手帮一把。”

        至于贾琮帮不帮,就不是贾琏能够管的事了,他虽是兄长,于贾琮无恩,贾琮不听,他能怎么办?

        贾母看向了贾政,意思很明显,适才,贾政也在那边,若贾琮不肯帮忙,贾政难道一句话都不能说?

        贾政道,“琮哥儿已是帮了大忙了,今日若不是琮哥儿让琏儿去了一趟诏狱,提点一番,明日一旦三司会审,大老爷一番说辞,就不是丢爵的事了。

        况,琮哥儿虽封侯,他到底年纪尚小,仕途之上,也从无人提点,他尚且自顾不暇,能帮衬到此,儿子以为他已是尽力了!”

        贾母听了此话,却不说话,脸色不好看,显然是不认可贾政的说辞。

        王夫人虽向对贾琮不满,眼下也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但碍于贾政在,贾政能够在这时候帮贾琮把话说到这份上,可见对这侄儿的爱护之情,也就闭嘴无言,不敢说话。

        熙凤却是个精明的,无论贾琮此时是否肯帮忙,都不能得罪他,他肯帮忙自是要好生感谢,他不肯帮忙,一旦这边式微,将来能不依仗贾琮三分?

        是以,她眼见此时的气氛不好,忙笑着道,“老太太,依我说,不用老爷和琏二爷去说,琮兄弟也会能帮尽量帮。这里头,也不知道有些什么事,平白的,咱们在这里猜测,说不得误会了人家。

        虽说琮兄弟过继去了那边,他总是大老爷的骨肉,要不然,今日怎么咱们提都没提,他就让琏二爷去了一趟诏狱,见了大老爷呢?”

        说着,熙凤拼命朝贾琏使眼色,贾琏初时,贾琮拿那番建功立业的话堵他,他心中自是不快,他要有那本事,还等到现在?

        眼下,熙凤这番话一说,贾琏也知自己这老婆是个极为精明的,少不得见她的眼色行事。

        贾琏便忙道,“也是,今日我去诏狱,理国公府柳爵爷和另一个叫李午的,都是和大老爷一道儿的,进了诏狱都在受刑,唯独大老爷,那牢房是打扫干净过的,搭了床铺,被褥都是新置办的,狱卒待大老爷也极为和善,想必也是琮哥儿交代过了的。”

        贾母的脸色这才好些了,心头的不平之气也稍微消了一些,道,“也算他知道些高低,不过,这也都是些细枝末节,无论如何,你大老爷不能有事,家里的爵位也不能丢了。

        适才,我听伱说,不过是你大老爷接了柳家那一万两银子,为的还是去帮他们认识敬老爷,说来,也是你大老爷识人不明,这与那通敌卖国又有什么关系?他一向受宫里的恩宠,眼下这节骨眼上,帮你大老爷在皇上跟前求一求,只会让他落下一个孝顺的好名声,于他又有何损?”

        听得这话,贾政也深以为然,适才,他听贾琮所说,觉得贾琮之言甚为有理,此时听贾母所言,又觉得贾母之言甚为有理。

        贾政也本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自然,心头也有所虑,道,“此事于琮哥儿而言,也不知易不易得?”

        贾母虽说出身侯门,进贾家大门之后也曾见过不少世面,但也不过是后院妇人,又有何远见真知?而贾政荫官出身,能力有限,远离中枢,平日里上朝,只能在阙外侯立,难以一睹圣颜,自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简在帝心,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如此,才会说出这等没有见识的话来。

        而对贾琮而言,别说他恨不得亲手要了贾赦的命,便是与贾赦尚有几分父子之情,到了这时候,也要考虑自己如何不失圣宠,在朝为官,一旦为皇帝所恶,便是前途尽失。

        贾母见贾政意动,方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自己这小儿子一时迂腐,而不肯向贾琮施压,最后误了她大儿子的性命,也将祖上爵位给丢了。

        “我已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我活着,这荣国公府的牌匾还能挂在上头,我若死了,没有了这爵位护身,你们又去哪里寻个着落呢?

        难不成将来,要仰仗东府那边不成?”

        这一刻,众人均是明白老太太计之深远,贾政更是哭倒在地,“是儿子无能,儿子不孝,让老太太担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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