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太上皇:此等祸害,难道还能留在朝(2 / 2)
更何况,水溶现在有种要被人撵下船去的危机感。
就在这时,其身边管家前来报,荣国府送了厚礼前来,其中有一匣子要当面交到水溶手中。
水溶与贾雨村对视一二,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div class="contentadv"> 前来送匣子的人正是贾平,他虽是宁国府的管家,但这件事上,贾琮生怕贾政身边的人又出岔子,大包大揽,命贾平前来办事,贾政也是当惯了甩手掌柜,求之不得,任贾琮施为。
贾平双手捧着匣子进来,行过礼,跪在地上道,“小的奉命将这念珠送来,老爷得知这念珠乃是皇上赐给郡王爷,先是觉着此物不凡,后寻思后不安。若郡王爷欢喜宝二爷,还请以别物赐下,此念珠实不敢接。”
贾雨村昔年常出入荣国府,自忖没有见过贾平,不由得问道,“你平日里是服侍二老爷的还是服侍琮三爷的?”
贾平不好撒谎,况也不值得撒谎,看了贾雨村一眼,道,“回这位老爷的话,小的平日跟在琮三爷身边行走,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小的回去回话时,好与琮三爷分明。”
贾雨村不语,倒是北静郡王此时恼怒不已,他担心什么来什么,贾琮果然又坏了他的好事,对贾平道,“这位老爷乃是昔年金陵府知府,说起来,曾与府上二老爷还有几分浅缘。”
贾雨村此时才道,“郡王爷此言,不才无地自容,当年不才虽欲与贾府联宗,不想,高攀不上,缘分自是不必再说了。”
贾平回去后,将贾雨村此言一说,贾琮笑了一下,不想贾雨村如今竟是帮北静郡王出谋划策,想来这转赠念珠一事,说不得是贾雨村的谋划了。
此人一向是有几分本事的,原著中,贾雨村的官后来当得最大,竟官至大司马。
不过眼下,倒是不足为惧了。
次日,堂审的时候,贾赦并没有被提审,被审讯的唯有李午和柳芳,而贾琮也缺席主审团,命指挥佥事朱宸代之。
一大早,贾琮在戴权的带领下,走进了大明宫。
时值夏日,外头微风徐徐,正殿之上层层丝幔低垂,纹丝不动,四面的窗户紧闭,殿内一阵闷热,而太上皇却身穿裘衣,端坐在神像前打坐,一手击磬,一手捏决,口中念念有词,专注至极。
贾琮在一旁跪下,静静地等待。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磬响在正殿中久久回荡,太上皇方才从功课中睁眼,而在一旁服侍的戴权,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太上皇已经完事儿,踩着轻巧的步子一溜烟儿跑过来,扶着太上皇起身,活动筋骨。
贾琮随着太上皇的步伐,转了个身子,令自己一直面对太上皇跪着。
他心里已是不悦至极,面上依旧是恭敬不已。
“贾琮,你如何看眼下的朝政?”太上皇转了三圈儿后,便推开了戴权,复又在蒲团上坐下。
此坐非彼坐,乃敷座而坐。
这个命题对贾琮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也不能不答。
“回太上皇,臣非阁臣,粗鲁武将,听政令而行事,眼下朝政实非臣所能!”贾琮一推二干净,虽明知道太上皇会不喜,但他也全无顾忌。
太上皇听后,沉默良久,“昔年,你梦中得半副经文,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再做过梦,得另一半经文了吗?”
贾琮跪得膝盖深疼,且在这里头闷热非常,时时都有中暑之危,他细细琢磨太上皇的话,道,“禀太上皇,臣这些年南征北战,杀伐太过,纵然昔年有些机缘,如今只怕也难得三清看顾,自是与经文无缘。“
昔年,他年幼无依,不得已以经文幸进以立足,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立下了功劳,自然不会再想着以经文来做进阶之梯。
“不期然荣公有你这样的子孙!”太上皇略闭着眼睛,道,“大丈夫以功名立身乃煌煌正途,尔如今非昔年吴下阿蒙,这么多年过去,你可谓昔日后悔过?”
贾琮道,“臣无暇想这些,眼下国事惟艰,年年天灾人祸,黎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朝廷虽有浮财,却不得久用。官不得抚民,将不得安天下,辽东靡乱,朝中竟有人资敌。臣久蒙圣恩,却不得报国一二,臣纵夙兴夜寐也无济于事,已是侥幸不堪,实无心回顾过往。”
听闻此话,戴权不由得朝贾琮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太上皇久久无语,良久,睁开眼睛朝贾琮看了一眼,道,“倒是个有志气的!”
贾琮道,“非臣有志气,臣只是不想做当亡国奴!”
戴权听贾琮越来越不像话,不由得怒道,“太上皇跟前,何得胡言乱语?知罪否?”
贾琮没有理会,而是对太上皇道,“鞑靼素有犯我中原之心,当年太祖皇帝数次北伐,世宗皇帝五次亲征,九边重镇依在,奈何朝中已是有人视而不见。
努尔哈赤已在辽东建国称王,虏国虽小,然疥癣之疾也可酿之膏肓之病。此非北虏之强,乃我大顺之弱也。“
努尔哈赤之所以敢称王建国,并非是女真有多强,而是我大顺越来越弱,其起了轻视之心。
“你实有些见识!一朝君子一朝臣,朕既已经让位,身居宫中这许多年,便早已一心修道,不问红尘。可这毕竟是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朕还未死,国策早已多变,这其中汝出力最多,汝在教天子乎?”
贾琮浑身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已是汗如浆出,他任由汗水一滴滴滚落在金砖之上,道,“臣不敢领此罪!臣自五年前出京守制,之后便留江南抗倭,回京不过三日便由出宁夏平叛,近日才得以回京。
臣虽有密奏之权,却从无指点朝政之语。臣虽不才,也曾读圣贤书,深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从不曾议论朝政,更无从蛊惑天子,还请太上皇明察。“
贾琮虽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是侵犯了太上皇的利益,迟早会遭太上皇忌恨,打压,甚至迫害,却没想到,太上皇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
这时候,他深为害怕,但也知害怕已是迟了,只后悔进宫前并没有做何安排,以至于此时全无后手。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主要是心中没有太多的畏君之心。
正想着,戴权已是走至太上皇身边说了一句,“王爷来了!”
贾琮听在耳中,已是大松了一口气,他不敢抬头看太上皇,也就没看到太上皇脸上那一抹不甘心的神色,而是低着头久久地等着。
不多时,便听到了殿门开启的声音,一缕风从门外吹进来,令贾琮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忠顺王快步走了过来,朝地上的贾琮看了一眼,上前两步给太上皇请安,“父皇,贾琮年幼,为一将足矣,谋一国甚难,还请父皇不要为难他!”
太上皇冷笑一声,道,“甄家因之而破,五世家为其戕害,朕何曾说过什么?眼下朝局大乱,内阁将不存,五军都督府不知还能剩下几人,此等祸害,难道还能留在朝中?”
忠顺王闭了闭眼,道,“父皇,这些儿臣都不知道,儿臣膝下无子,唯有一女,择贾琮为婿,将来其安好,儿臣一生心愿已了,还望父皇怜悯儿臣一二!”
说完,他低头磕在金砖上,三声响动,令贾琮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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