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贾母:既是大老爷离不得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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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王夫人和熙凤等人都不忍看,王夫人甚至转过脸去,背对着邢夫人,熙凤也是朝碧纱橱那边走了两步。

        <div  class="contentadv">        “老太太,不是我不肯跟着大老爷去服侍,我也是坐四望五的人了,大老爷流放三千里,我跟着这一路去,怕是今生今世都再也不能得见老太太一面,我又于心何忍?”

        鸳鸯亲自给贾琮端来一盏茶,贾琮抿了一口,朝贾母和邢夫人看去,邢夫人求贾母发一句话,免了她流放之苦,却也不想,她一个无儿无女,对贾赦所生之子女不曾尽过半点慈母之心的人,又有何理由顾全她的体面呢?

        正如贾琮所料,此时,贾母的心里未必没有怨恨邢夫人的地方,当年之恶,虽不是邢夫人所造,邢夫人也难辞其咎。

        无匡扶夫君之功,无安家宜室之能,只一味承顺贾赦以自保,次则婪取财货为自得,贾母为何要为了此等人,而和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呢?

        贾母轻轻地拍了拍邢夫人的肩背,道,“你大老爷已是把我安排妥当了,将来我也只好靠琏儿两口子,还有宝玉他老子给我养老送终了,我又何尝忍心看着你们这样?”

        说到这里,贾母对贾琮也是满肚子的恨,抬头看贾琮道,“你就忍心看着你老子这一把年纪了,流放三千里?”

        贾琮道,“这已是皇上法外开恩了!”

        贾母是半句都不信贾政所说,贾琮为了贾赦去向皇上求情的话,不满道,“你老子都是一味被人蒙骗,柳家的事与他半点不相干,这些话,你就没与皇上说说?”

        贾琮道,“大老爷在堂上本就是这样说的,可大老爷收了柳家那一万两银票,而银票又是李五给的,柳家在中间也只是牵线搭桥。李五的身份,老太太不知,他本就是造反起家的人。”

        贾母还不知这个,一听,竟是愣住了。

        贾琮又道,“三司原本拟定柳家是诛九族的罪,大老爷乃是从犯,若是如此,今日抄家的就不是北院,而是荣国公府,说不得宁国侯府也不能幸免。

        皇上也是仁德宽厚,不忍兴此大狱,而牵连太多无辜,才恩旨从轻发落,此乃皇恩浩荡!“

        说着,贾琮朝北面方向拱了拱手,贾政倒抽了一口凉气,有种死里逃生的幸运油然而生,忙道,“这也是祖上积德啊!”

        贾琮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爵位没了,将来还有挣回来的时候。皇上若不夺爵,又如何对得起天下悠悠众口,便是荣国公在天之灵,想必也是不安。”

        谁叫出了这样的后世子孙呢?

        贾政已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又很是感慨,“还是琮哥儿明白事理,柳家也是堂堂的理国公府,昔年与荣国公府一并列为八大公,没想到,竟是落到了这般田地。”

        贾琮道,“正是如老爷所说,这也是子孙不肖,祸及家族。如今贾家家大业大,族中子弟若不能严加管教,将来也难保出现此等殃及全族的罪人。”

        贾琮所言虽是针对族中子弟,他身为贾家族长,说这番话,也有这个资格,但这种时候说出来,便是借了柳家的事发表感慨,也深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贾母听了很是不快,怒道,“够了,这会子说这些做什么?”

        贾琮忙起身,朝贾母行礼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大老爷过个两三日就起身了,临行前,我会安排大老爷前来拜别老太太,还请先做好准备。”

        他又看向邢夫人,“大太太,这一次就辛苦了!”

        贾琮不说还好,这一专门指出,邢夫人彻底崩溃,朝贾琮扑了过来,“你这个贱妇养的,不孝的东西,你是想要我的命!”

        贾琮哪能被她扑到,往旁边一让,邢夫人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在小几上,一惊一恐之下,不由得气喘吁吁,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地这么苦啊?养了这样不孝的逆子,我要让世人都知道……”

        贾琮皱了皱眉头,看向贾政,道,“老爷,若大太太实在不肯陪大老爷去流放之地,可还有别的法子?要不,请琏二哥哥去跟大老爷商量一下,换个人去也行?”

        邢夫人听得此话,嚎哭的声音便小了一些,竖起耳朵听。

        轮到贾母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既是你大老爷开了这个口,如何好驳了回去?从古至今,夫妻之间唯有同甘共苦,你既来了我贾家,享了这些年福,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还不曾追究你不相谏夫君之罪,你倒好,还贪图享乐起来了!”

        这些话就很是重了。

        若换了往日,邢夫人唯有听的份,而如今,事关她的生死,她跟着去流放,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疼,将来再无回神京之日,让她相从,她如何肯服?

        邢夫人哭道,“老太太这番话自有大道理,可这些年来,跟在大老爷身边的,又哪里只有我一人?谁不是跟着大老爷穿金戴银,吃肉喝汤过?“

        这是在说,贾赦的小老婆也那么多,凭什么她一个人跟着贾赦去流放?

        这全无大妇风度,王夫人素来就瞧不起邢夫人,此时,更是鄙视不已。

        贾琮便对贾母道,“老太太,大太太说的也有道理,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是大太太开了这个口,不如北院那边的姨娘姐姐们,也一并跟着大老爷前往,正好与大太太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真是难以想象那番景象,贾赦戴枷在前,大太太提着包袱在后,身后一群莺莺燕燕相随,倒也是一路好风景。

        面对贾琮这样的百依百顺,邢夫人愈感绝望。

        她紧张地看着贾母,见贾母缓缓点头,不由得眼睛一闭,身子朝后倒去,因身边没人,周围的人也来不及相扶,以至于一头磕在地上。

        贾琮冷冷地看了一眼,朝外走去。

        刚刚踏出门,便听到里头传来邢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声,还有骂声。

        贾琮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无暇顾及周围投递过来的各种忌惮的、仰慕的、畏惧的复杂目光,出了穿堂,过了垂花门,朝外走来。

        荣庆堂里,贾母遭受了这一重打击之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鬓竟也有些散乱,眼角耷拉下来,精气神散了一半,也没有气力与邢夫人争执什么,朝鸳鸯伸手,让她扶着自己去里间以避开。

        见此,邢夫人朝贾母扑了过来,喊道,“老太太,求您饶了我这一命啊!我这把年纪的人了,跟着大老爷去流放,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

        她又哭道,“这是杀人不见血啊!”

        贾母听得大怒,佝偻着身子,忍不住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年,那母子二人在你手上讨生活的时候,你可想到过有今日?”

        贾母说完,斜睨了邢夫人一眼,“我不便插手你老爷后院的事,你是当家主母,往日不积德,今日不光是害了你自己,你把大老爷都害了。”

        贾政听闻此话,觉得很不妥当,忙道,“老太太,此事与琮儿无半点关系,琮儿还为大老爷求过皇上恩典。况,此等事关朝廷法度的事,琮儿又如何干预得了呢?”

        邢夫人听得这话,恨道,“到了现在,你还在为那贱妇养的说话,也不想想,当日在城门口,是谁的人在搜查大老爷的马车,大老爷的马车里什么都没有,为何他还要把大老爷关进诏狱里去?”

        贾政则道,“这不怪琮哥儿,那时候他也没在城门口,再说了,锦衣府行事自有章法。大老爷拿了人一万两银子,这也是事实。”

        邢夫人此时也不管这些,跪求道,“老太太,求您开恩,饶了我一条命吧!”

        贾母很是疲惫了,有气无力地道,“你若实在不想去,去求大老爷一纸休书,我也不拦着。”

        今天加更,一会儿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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