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卿卿吾妻见字如晤(2 / 2)
“是没有!”黛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画屏思及此中意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忙扭过头去给二人传茶。
尤氏见此,不由得好笑,捏着帕子的手虚点了黛玉一下,“真是伶牙俐齿得可恶,你也是仗着成亲早,年纪又不大,说这样少年老成的话,也只好压一压她们这些姑娘家!”
黛玉想到自己和贾琮虽说没圆房,可一些夫妻间该做的事也没少做,大嫂子这是在小瞧自己呢。
<div class="contentadv"> 黛玉难得羞涩地低了下头,惜春还在一旁问,到底是谁又要走了,拉着迎春道,“二姐姐,难道是你吗?你也要去辽东了?”
不等迎春说话,惜春忙过来缠着黛玉道,“二嫂子,我也要去,你和二哥哥说,让我也跟着去辽东好不好?”
“我何曾说过我现在就要去辽东了?”迎春道。
见尤氏也在用眼神询问,黛玉便将贾琮来信的事说了,“侯爷让我和大嫂子早些筹办二姐姐的婚事,也让二姐姐体谅,他眼下不能回来送嫁,还说让我多多准备嫁妆,以补偿二妹妹。我想着,不如再添一万两。”
那就是五六万两了,迎春摇摇头,“这万万不可!”
昔日的二木头如今也有了主张,尤氏深感诧异,劝道,“女孩儿家去了婆家,可就不一样了,手里头的嫁妆多一些,将来底气也足,如何不要?”
迎春眼中含泪,“若是孙家那样的人家,五六十万两银子做嫁妆又如何?姜家这样的人家,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小姑子,嫁妆再少,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
这真是难得的见识了!
尤氏暗自点头,看向黛玉。
黛玉笑道,“姜家家底薄,听说姑爷是个一心做事,不太会挣银子的,将来难道要靠姑爷那点子俸禄过日子?既是侯爷吩咐了下来,我若是省了银子,将来岂不是我的不是?”
尤氏问道,“听说那边大姑娘也要定下好事了,不知许的是哪户人家?”
这一说,迎春和惜春的耳朵竖起来了,黛玉道,“我是听说,怀恩侯府赵家的二老爷嫡妻过世了,要寻个续弦,再有就是……孙家!”
“孙家?”尤氏吃了一惊,“不是……怎么会又说起孙家来了?”
孙家求娶迎春不是被贾琮给拒了,怎地还说起孙家来了呢?
“侯爷是不答应,谁知孙家不知怎么搭上了王家,王家给太太递了话,说是这孙绍祖人品容貌均是不错,身上袭的是指挥之职,难得家资饶富,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将来在京营中谋个职位,也是前程似锦。”
娘家嫂子出的主意,如此一说,王夫人还不动心?
而怀恩侯这边,当初东山苑一事闹得多丑,荣国府图脸面都不能把元春嫁过去,皇太后健在,又不好直接拒绝,正好有了孙家这回事。
昨日,熙凤过来与黛玉唠嗑,说了这一档子事,黛玉一听便知道,这孙家与赵家说白了,还是太上皇与皇上之间的角逐。
荣国府竟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其中了吗?
见黛玉听完就沉默,熙凤看不懂这些事,但她一向警觉性高,心头也跟着不踏实起来,又不好问,自嘲一句,“唉,横竖这府上如今连爵位都没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尤氏听黛玉说完,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来了一句,“这么说,咱们这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黛玉笑起来,道,“横竖是肥水没流外人田呢,这又有什么!”
那孙绍祖年岁也不小了,还未娶妻,偏偏元春也与他年岁相近,若单从年龄上论也是极为般配。
正说这话,外头的婆子来报,说是族里几位太太奶奶来说话,原是听说,辽东大捷,宫里给黛玉赏赐下来了,均是听到了风声前来,好问自家的孩儿在辽东那边可好?
打仗是一件危险的事,没有消息传来是最好的消息。
“都是谁?”黛玉问道。
“西廊下的五奶奶来了,还有娄大奶奶来了,还有三房里周大奶奶也跟着过来了。”晴雯道。
“都请进来吧!”
西廊下的五奶奶乃是贾芸的母亲,身上穿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略有些发白的褙子,精神尚好地进来了,与她一同的是娄氏,膝下一子是贾菌,荣国府派重孙,与贾兰一块儿在贾家书院读书,这些日子以来,常来黛玉这里坐一坐。
二人身后,躬身走着一人,乃是贾芹的母亲周氏,上前来给黛玉请了安,道,“弟妹好气色,原说琮哥儿这么一去,弟妹一个人在家里孤独些,今日听说五嫂子她们过来与弟妹说话,我说我也过来陪陪。”
当初,贾琮命年岁大的族里子弟去尚武院,若读过书,想上进,或是年岁小的,如贾菌这样,去崇文院,贾芹却是仗着原先与贾珍混得好,家里尚有几分积蓄,将贾琮的话置之不理。
今日上门来,黛玉觉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笑了笑道,“周嫂子这话说得,倒是我盼着朝廷有事,盼着侯爷出征一般。”
周氏笑道,“朝廷有事,侯爷正好也有了立功的机会不是,听说侯爷这一去,辽东大捷,外头的说书先生都说起来了,侯爷如何英勇杀敌,如何把建州奴杀得屁滚尿流,你侄儿如今后悔得不得了,说当初就该跟了侯爷去,如今也好挣一份军功。”
黛玉不由得好笑道,“芸哥儿跟着侯爷倒是去了,如今还在广宁卫那边督办粮草,还没挣上一份军功呢。一份请功的折子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功劳是挣下了,命却丢了。周嫂子这番话说的,那军功就跟捡来的一样。”
听黛玉说,贾芸还在广宁卫督办粮草,虽不知道广宁卫在哪里,但既然督办粮草,那就不用上阵杀敌,并不危险,贾芸之母五嫂子方安下心来。
娄氏坐在一旁看笑话,她知道今日周氏前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说这立功的事,道,“周嫂子,你要说什么,就跟夫人说,扯这些远的做什么?”
周氏方才压下心头的不快来,身体朝前欠了欠,道,“我今日来,是求弟妹一桩事,前儿我去给那边太太请安,说起你侄儿的婚事来,他这一把年纪了,还没定下一桩亲事,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太太是长辈,原想求了太太帮忙指一门亲事,太太说,我近的佛不求,去求远的,又是何苦。”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近的佛是谁,远的又是谁?”黛玉道。
心说,不知道太太在作何幺蛾子?
王夫人眼见得贾政对宝玉是不闻不问了,又打听得先前宝玉挨打竟是贾琮在贾政跟前说了什么,每想起,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向挨不着贾琮的边儿,贾琮如今又去了辽东,她是鞭长莫及。
黛玉却是近在眼前。
周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满脸都是皱纹,如黛玉屋里早开的一盆泥金香,“我也是听太太说,原先蓉哥儿在的时候,与秦家订了一门亲事,后来蓉哥儿不是没了吗,亲事也不能说不在了。
秦家也是官宦人家,讲规矩,因女儿的这门亲事还没有退,也就没有嫁人,在家里守着。
前次,听说秦老爷还专程找了二老爷,说了这事儿,二老爷也说得了机会与琮哥儿说一声,由琮哥儿做主把亲事给退了。
好好一门亲事,退了岂不是可惜?“
周氏牵了牵膝盖上的裙子,道,“也得亏太太与我说了,我去一看,哎呦,秦家的这姑娘生得是真好啊,鲜艳得紧,说话柔柔巧巧的,行事温柔平和,我一看就喜欢上了。我就寻思,许是蓉哥儿没这福分了,真正是与我家芹儿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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