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画中窥人(2 / 2)
随着密集的砖石碎裂声响起,众演神者穿破墙壁屋顶蜂拥而入,好端端一栋房室瞬间千疮百孔。
人们从各方跃下,看到曹公公的影子坠入甬道,立刻连成一道长线跟随下跃。
当汝千江带兵马追击而至时,室内已空无一人,甬道也被凭空生出的岩石堵死。
他轰一拳砸在石头上,咆哮道:“给我挖!一个贼人都不许放过!”
<div class="contentadv"> ……
渝州城西北,群山之中,破旧山神庙前。
赵神通等几位把头收到贾大发等乞丐传递来的消息,此刻正埋伏在庙宇外,只等风二娘与演神者一出现,便立刻现身,擒贼拿赃。
可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山神庙前依然静悄悄地,连只野猫都没有。
反倒是远处的渝州城先燃起了大火,火内响起的崩裂声令人不禁提心吊胆。
赵神通隐隐感到不妙,今晚很可能要空欢喜一场。
他一把将守卫在身后的贾大发拽过来摔在地上,此刻已没了在白牌楼中的和颜悦色,沉声质问道:“你说今晚风二娘会来山神庙,我问你,人呢!”
贾大发肝都在颤,他即使算不得聪明,可好歹也在街头混了十几年,面对此种情形怎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耍了!
枉他之前还在笑别人蠢笨,现在看来最为蠢笨的是自己,被人当了刀使。
贾大发慌张跪起,连声道:“赵大爷,小人所言句句是真!的确听到风二娘与人密谈,说今晚要来此处会面!给我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在您面前扯谎啊!”
说着,他不停磕头。
忽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混账东西,竟敢骗你老子!”
“五爷!饶命啊……”
咔嚓!
一刀挥,人头落。
随即,一身穿金钱袍的微胖男子带人朝赵神通所埋伏的方向奔来。
此人在十八太保中排行第五,因在袍哥会中主理盐业,于是江湖人称咸老五。
咸老五急匆匆上前,对赵神通拱手道:“大哥,咱们被这帮叫花子给骗了!方才弟弟已经询问清楚,这群混账东西,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向咱们传递假消息的!妈了个巴子的,现在渝州城中突然起火,说不准是有心之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贾大发一听,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知道准是有蠢货将真情吐露了出去。
赵神通勃然大怒,脸色阴沉如阴云密布,眉心那颗红痣瞬间被夹在了皱纹里,不见天日。
他身形未动,但贾大发的身体却被一只大手掐住喉咙,生生举起。
“爷…饶命…我罪该万死,受了他人唆使…我知道他什么模样,倘若再见到定然认出……”
听着贾大发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赵神通杀意减去了一些,衣袖一甩,砰地将其砸在地上。
让人用一个叫花子耍了,对他来说何止是奇耻大辱?
不将此人抽筋剥皮,他誓不为人!
这贾大发狗屎一样的东西,弄死他还脏了自己的手,不如先留着,或许有用。
“走!下山!”
赵神通一声令下,被蚊虫咬了半晌的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飞快往山下行去。
……
渝州城内,各条河道都红光凛凛,风二娘脚踏一根竹竿,在水中穿行而过,指挥袍哥会兄弟与民众打水救火。
人影憧憧,挥汗如雨,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风二娘练了一身使水的神武之术,挥手一招,两条米缸粗的晶莹水龙立刻从河中跃出。
飞龙入街,瞬间吞灭一家绸缎庄上的熊熊大火。
这一手功夫,引来河沿众人的大声喝彩。
可风二娘却笑不出来,她耳聪目明,早已听到从城北府衙传来的厮杀声,加上眼前这场莫名其妙的火灾。
她知道,今晚要出大事。
这时,一辆挂着白牌的水车被骡马拉到河边,正要汲水,风二娘陡然喝道:“赵老大呢!城里出了这么大事,他们这些堂口的把头都跑去哪里快活了!”
几人面面相觑,为首者忙道:“回二娘的话,大爷目前被要事绊住了,马上就过来。”
要事?
风二娘冷笑不语,今夜未免过于反常了,先是府衙出事,袍哥会的几大把头也同时隐身,“义父哪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一节,她神经一紧,也来不及交代什么,从竹竿上一跃而起,落到人群中,飞快赶往敖府。
尽管四周烈焰滔天,但敖府这座大庄园却依旧大门紧闭、漆黑一片,仿佛置身事外的桃源圣地。
“开门!”
尽管心中急躁,但站在敖府前,风二娘却不敢放肆,只是大声高喝,都不愿无礼夜敲门。
门房一听声音便从屋里出来,上前将大门拉开,“二小姐来了,敢问有何贵干?”
风二娘沉声道:“我义父呢?”
“自然是在家中歇息。”
“你去向我义父传话,我有要事求见。”
门房面露难色,“二小姐,你应该知道规矩,老爷寿辰这天,闭门谢客,只见韩爷。”
“早已过了子时了,寿辰过完了。”
“二小姐还是等明天吧,惊扰了老爷不好。”
“耽误了大事,你负责得起吗?滚开!”
被这门房推三阻四,风二娘心中怒火高涨,砰一脚将他踹开,昂首阔步往厅堂走去。
门房翻身而起后,也顾不得胃里翻江倒海,踉踉跄跄追赶。
客厅内,空无一人。
风二娘站在门后,一拱手,朗声道:“义父!二丫头有要事求见!”
无人回应,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室内回荡。
风二娘心道不好,自己这一声喊,即使敖三爷不出来,韩本也该出来见一面吧?
她跨过门槛,正要往书房行去时,猛地瞥到厅中所悬的那幅猛虎下山图,骇然惊出一身冷汗。
这图上……竟多出来一个灰衣客,手持长枪,正横在猛虎下山的石路上。
此图乃敖三爷珍爱至宝,断然无人敢在上面信手涂鸦。
风二娘正要上前观察究竟时,一声咳嗽突然在屏风后响起。
“丫头,何事深夜前来啊?”
声音刚落,双目明亮的敖三爷背着手缓缓走入客厅,同时一股阴风袭来,险些将风二娘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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