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长命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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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方隐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而不是之前那个手段奇多,满肚子诡计的阴谋家,纵横家。

        “你现在学也不晚,喏,这个方位叫做离,也就是所谓的南方,里面还分丙午丁几个分支,在属相上是属火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方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见过许多人,你是第一个认真跟我讲话的人。”

        “怎么,别人都是在敷衍你?”

        “不是敷衍,或者也算不上欺骗,”方隐揉了揉头发,“他们压根就不在意我,不爱我也不恨我,似乎只是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事物而已,既不是某种存在,也不是某个过路人。”

        “看来你经历的不少。”

        刘半仙摘下墨镜,一双眼睛充满朦胧的水汽,在月光下显得神采奕奕。

        “这算不算是我的命运?或许是我的命数不好,也有可能是我的命格缺陷?”

        刘半仙摇头,“命数管不了那么多的,而且不是也有人说了吗,人定胜天。

        很多时候所谓命中注定,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是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贫富贵贱,没有变数,也没有机缘,一生只是顺风顺水,或者注定颠沛流离,这样的人生,会有意思吗?

        再极端一些,要是有的人他请了算命先生,小孩一生下来就铁口直断他会一生碌碌无为,那恐怕孩子还未吃一口奶,就会被溺死在泔水桶里。”

        “溺死吗?”

        方隐起身,不再看地上的风水罗盘,而是走到了水边,在那里,她秀美的面庞和窈窕的身影倒影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

        也许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那个做船民的父亲,便是打算把她丢到水里喂鱼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方隐被留了下来,终于靠着自己活到现在。

        是因为母亲求了他吗?

        不可能,在方隐的记忆里,母亲很少说话。

        当那一个又一个的客人钻进她的船舱时,她也不说话,只是随着水波摇晃的时候,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呢喃。

        就是死的时候,她也只是叫了前半夜,后半夜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终于在散发着霉味的床褥上断了气。

        “你是怕老母从水底钻上来啊?”马小玉看了她一眼。

        “怎么,大马的蜘蛛精会潜水啊?”

        方隐冷着脸,往旁边走了两步。

        “放心,我不会折断你的手指了。”

        马小玉说着,往水里丢下两道符纸,那符纸打着旋,像是鱼儿一样,突然钻进水里,不见了踪影。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莫名地有些讨厌你而已。”

        “呵,巧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也感到很讨厌。”

        马小玉笑了起来,“但我不是莫名的,我知道我因为什么而讨厌你。”

        “能被马家的女天师讨厌,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荣幸啊。”

        方隐与马小玉争锋相对,互相对视着。

        忽然,她问道:“姓马的,你出生的时候,家族里的人应该很高兴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

        马小玉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在我们马家,男人只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女孩子则是负责降妖除魔,继承家族里的法术。

        我的上面,本来还有两个姐姐,但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

        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姨妈还专门为我求了一条长命锁,只希望我能健康长大。”

        “真好。”

        “什么?”

        “没什么。”

        方隐冷哼一声,又走到另一边去,不愿意再跟马小玉有什么牵扯。

        马小玉只当是这女人的古怪脾气又犯了,也不理她,只是专心布置着阵法。

        在眼下,没有什么比防御老母的来袭,更加重要了。

        她转头看向依旧在摆弄罗盘的刘半仙。

        “刘半仙,九星连珠大概什么时候会出现?”

        刘半仙摇头,“不清楚,从来都只有确切的日期,没有确切的时刻。”

        马小玉抿着嘴唇,“也就是说,我们得起码在老母面前,坚持到九星连珠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它是否能起效果了?”

        刘半仙也是感叹道:“是啊,这是说不准的事情,虽说九星连珠时会出现许多的奇迹,可是否真能如我们所愿,出现扭转局势,击败老母的契机,我也不好说。”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许真的是,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吧。”

        “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天命?”

        “不然你让我说什么?”刘半仙摊手,“我总不能说,大家就拼命试一试,也不管真假了,大不了抱在一起死翘翘咯!”

        “放心吧,死不掉。”马小玉看了看四周,“这里虽然看起来不像什么观星台,更像是一个囚笼,但我敢说,不是我们的,而是老母的囚笼。”

        刘半仙抹了一把脸,“马姑娘,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尹哥仔了。”

        “你是说长相?”马小玉眉头紧蹙,眼里闪出寒光。

        “不不不,”刘半仙连连摇头,“你是女生,他是男的,长相怎么会一样呢?我是说性格啊,说话的语气,态度什么的。”

        “嚯,那可能是近墨者黑了。”

        马小玉抱着胳膊,似乎也不怎么生气。

        “老话说的好,学好三年,学坏三天。靠近尹秀身边,恐怕也不需要三天,跟他吃顿饭,讲讲话,就是圣人也变流氓了。”

        “我倒是没想到马姑娘你这么了解他的。”刘半仙惊叹道。

        “不是了解。”

        马小玉轻咳两声,“只是看透了而已,像他那样的人,谁要了解他啊?”

        “那是,那是,是我说错了。”刘半仙连连点头。

        “对了,马姑娘你设置的这个阵法,那挂在洞顶上的符纸,是不是烧起来的时候,就代表老感应到老母的邪气,也就是老母已经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马小玉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刘半仙指了指顶上,“只是它们确实已经烧起来了,还烧的很旺。”

        马小玉惊讶地抬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红彤彤的火焰,那些符纸接二连三化作灰烬。

        九点三十分,九星连珠的夜晚,老母静悄悄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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