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诱惑（2 / 2）

        毕竟，半神也可以很脆弱……

        怎么可能不为难呢？塔罗会在她的心里拥有很高的地位，在上面认识的大家在奥黛丽的心里比她在现实中的朋友们还要高一些。即便埃姆林·怀特是个陌生人，奥黛丽也会再三思量要不要利用对方的善良和好心达成自己的目的，除非对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善者，不然奥黛丽绝对不会这样做。

        “他是我在非凡者聚会上认识的朋友。”奥黛丽回答，“无论是从情分还是我自己的想法上，我都不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

        “当然，不会是我接触，赫温·兰比斯不是说已经投靠了对方么？”

        ——所有人都知道走到这一步至少需要几年的矛盾，但实际上几个月就做到了。

        奥黛丽慢慢地在脑海里把埃姆林·怀特和丰收教堂从自己的计划中集体删除，紧接着开始继续思考如何才能推动社会的变化。她看向窗外，只见陆陆续续地有农民打扮的人出现在了街道上，他们或刚刚结束上午的劳作，鞋子和手指上还沾着泥土，或刚刚卖掉了一些自己的粮食作物，手里拿着几枚硬币去买街边的面包，但很快，他们就会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见是一位看上去颇有身份的陌生信徒前来祈祷，助手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表情站到了教堂的一边。

        过了大概两分钟，两位年轻的女士进入了丰收教堂。

        这些人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着“最好的”大主教的丰收教堂。

        助手的眼睛立刻就睁大了一些，怀疑对方是费内波特人，顿时有了种见到家人的亲切感。要不是埃姆林·怀特主教还没有动作，他估计就要忍不住对这位小姐面露笑容，甚至主动招呼一下了！

        他在贝克兰德里感到举步维艰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血族认为他得到了其他神灵的眷顾，对他保持了一个比较客气的距离，父母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跟他联络。鲁恩人把他当成费内波特人，费内波特人希望他做完全的自己人，一个两个每天都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随后，他打量着这位陌生女士，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样明显的隔阂，这样一触即溃的平衡，每一个细节都在诱惑“观众”去轻轻地伸手一推，将这个还保持着表面和平的社会秩序当场撕碎，让所有人倾泻心中的欲望，互相攻击，互相谩骂。

        “等待圣堂的文书吧，毕竟今年比较特殊，他们应该也会在意这一次的新年。”

        奥黛丽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为难。

        助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朝埃姆林行了个礼。

        “奥黛丽，为什么今天要突然来拜访这位大主教？”

        “让贵族之间产生矛盾非常简单，但是决裂很困难。”

        这位小姐做了一个标准的怀抱婴儿的动作，更让助手觉得这是个老乡。

        总是低着头的女仆此时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没有说话，却抿着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她对苏茜说，“我的任务有着破坏社会秩序的要求，但是在这个大前提下，我觉得我那位新上司还想考察我是否能够一直坚定我的想法。”

        作为大主教，埃姆林必须摆一摆架子，但是又不能摆得太离谱。为了发展信徒，他也要挑选出手阔绰、信仰虔诚的那些，然后给他们一些格外的优待。

        “如果圣堂批准，我们就按照标准流程准备，如果圣堂没有说，你们实在想庆祝的话，我去给总教堂发个申请，我们把教堂的大门关上，自己庆祝一下就可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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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这位小姐用警惕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埃姆林说道：

        “大主教，我听说，我听说似乎有很多大人物都想要在你的身上挑毛病，就和我那位长辈一样，他们不待见母神教会，想要抓住您的过错，或者故意挑起事端，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一个性格爽朗，出手阔绰的虔诚女信徒！

        而相对的，她的女仆从头到尾没有大声说话，似乎比较安静内敛，做事稳重。

        不，简直是堪称恐怖。

        而埃姆林多看了对方两眼，随后才挪步到了第一排的长椅上端正地坐下，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闻起来相当年轻的人类女性要穿得跟刚刚丧偶了一样。

        助手借着做清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

        “完全不伤及无辜这个想法确实很蠢，我不会否认伤亡，不会漠视我的责任，我也会尽力地压制烈度，尽力地拯救。”奥黛丽想了想，给出一个提议，“就按你说的那样，我们对贵族下手。”

        他刚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慢慢地减速，停在了丰收教堂的门前，紧接着，一位穿着黑白衣裙的女仆服装的金发少女先推开车门下车，从车中小心仔细地搀扶出了一位穿着老气的深色裙子，帽檐宽大，垂下的细纱网格几乎把头发和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女性。

        “赞美母亲，感谢你，善良的女士，您的头发就像丰收季节时，田野里成熟的麦穗那样美丽。”

        “苏茜，我的名字是苏茜·康纳德。”

        苏茜也看着他们，但苏茜并没有什么感受，人类的悲欢离合离她太远。她从奥黛丽的表情上读出了挣扎和为难，她知道奥黛丽对平民怀有格外的同情心，因此她主动说道：

        “奥黛丽，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舞会，我们从贵族入手，开始破坏他们之间的平衡吧。”

        ——明显得好像一个陷阱，诱惑着所有人踏入进来，放低自己的底线，从摧毁他人中获得满足。

        “我必须关注他的动向，我不做，但别人不一定不会做。”

        丰收教堂免费供应安神的药草茶，因此里终日飘散着草药和木炭的味道，闻上去暖融融的。

        对观众来说，这一幕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对了，还没有询问您的名字？”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奥黛丽没有多想。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表现出了错愕和无所适从。

        <div  class="contentadv">        她似乎把一些话咽回了肚子里，但接着，那张秀气的脸蛋上就浮现出难以掩饰焦急和担心：

        半个小时后，返程的马车上，苏茜小声地询问对方。

        她张了张嘴，最后值得放弃了挣扎，慢慢地把手包放了回去，紧接着行了一个提裙礼。

        ——“因为不止一个人在幕后推动吧”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其中那位穿着深色长裙，用帽子和细格纱将自己的样貌遮挡起来的小姐刚一进入教堂，就忍不住开始整理自己的面纱和头饰，似乎对自己的打扮十分不满。在女仆的帮助下，两人折腾了一会儿，这位小姐艰难地露出了一张有些圆的秀气脸蛋，和一些金色的盘发。

        “尽管他们已经无法影响政治，可背后却有着一位神灵存在……与此同时，现在的雷霆教会还有着大量善于占卜的非凡者，如果我想对贵族做点什么，肯定无法逃过那些人的感知，所以必须也让教会感到满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行……呼，比起对平民动手，我更乐意接受这个挑战。”

        “苏茜，你就当我是疯了吧。”

        苏茜点点头：“我相信你，那你想从哪里开始？”

        “这个我要再想想。”奥黛丽笑了笑，“想让贵族阶级内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