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及笄(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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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宝玉没见过比说话比他还天马行空的,愣了愣方道,“家父乃是工部郎中,讳政”。

        当天薛府中,大部分宾客在中午用完席面后就一一告辞离去,家中亲友却按例留了下来,晚上又吃了一顿酒,这才离开。

        做起来快,还可以批量地做,总不能羊太后和宝幢喝着,其他人看着吧?

        先将冰糖加入水中,大火烧沸,再用小火熬,看火候差不多了,加入切成瓣的金桔熬制,做成金桔原汤。

        众人知道宝幢这是不愿多搭理他们了,行过礼后依旧坐下。

        这句话若是换做虞信来说,定然如匕首般尖锐锋利。

        这样炙热的目光没有人能忽视,更别提宝幢了。

        宝幢不再理他,虞信无声嗤笑,只他到底是主人家,还是开口道,“宝玉表弟,坐下吧,仪典很快开始了”。

        贾宝玉听得无趣又乏味,心痒痒地想去后院看薛宝宝,又不敢,正坐立难安间,忽见虞信引着一华服美少年而来。

        甄英莲奉上罗帕和发笄,羊太后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初加、二加、三加——

        宝幢几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只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待坐下去后方含笑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薛至简、薛花繁——

        唔,听说欺骗皇帝啊、皇后啊、太后什么的,是杀头大罪,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犯这么大的罪的。

        要不是大庭广众的,他身份又麻烦,他的绣春刀已经砍了他十八回了!

        薛宝宝知道宝幢那根舌头,如果她敢叫厨娘调饮子,他就敢当场喝出来不是她亲自调的,然后当着她的面吐出来,只得借口去看看,认命地去调饮子。

        宝幢习惯性地去捻佛珠,却摸了个空——陪伴他十八年的佛珠刚刚被他送给了薛宝宝。

        如果是夏天,还可以加冰块做成冰饮,但现在自然不用。

        热乎乎的果茶甫一入口,香、甜、醇、带着微微的酸,爽口又舒服。

        偏偏宝幢容色出众、气质端雅、音色更是如梵音般悦耳悲悯,这么一句讽刺刻薄的话由他说出来,竟奇异地只叫人觉得他天真纯粹,真的是在诚恳且热心地建议。

        薛宝宝无关累得够呛,尽完该尽的礼数后,倒上床就睡着了。

        当初甄英莲尚有无数人家上门求亲,何况薛宝宝,更何况还有个林少傅千金在后?

        因此,公子哥儿们前所未有的规矩,不是谈论诗词文章,就是讨论官场经济。

        安静的堂室轻微骚动起来,虞指挥使竟然能请动太后娘娘为薛姑娘做正宾?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虞信请羊太后正坐盥手,简短致辞后,林黛玉扶着薛宝宝上前,用木梳为她梳发。

        羊太后和宝幢并未留下吃席,薛宝宝及笄礼成后,便回宫去了。

        堂室以屏风隔开,薛三太太引着众女眷往西边而去。

        唉,以身饲鹰,果然很难呢……

        众人忙都恭维起来,将这简简单单一碗金桔水果茶夸成了琼浆玉液。

        虞信生怕他又要混去后院,给薛宝宝和林黛玉添堵,特意招呼着他留在外院。

        贾宝玉松了口气,完全没意识到前方可能有个更大的坑在等着自己,真心答道,“草民是见王爷容貌绝世、风采卓然,心生钦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请王爷恕罪”。

        不多时,丫鬟来提醒,吉时快到了。

        王熙凤告了罪,拥着薛宝宝去更衣。

        薛宝宝,“……”

        贾宝玉向来歆慕虞信的人才风采,一直乖乖听话留在外院。

        许是嫡亲的兄妹间真的有着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几乎同时,薛宝宝仰头看向虞信,一双圆而娇憨的杏眼中星芒点点。

        虞信耷拉下眼皮,假和尚对着别人装疯卖傻的时候,就没那么碍眼了。

        羊太后惊奇开口,“这饮子着实香醇爽口,除了金桔、冰糖和蜂蜜,可还加了什么?”

        贾宝玉忙起身行礼,“草民乃是故荣国公之孙,贾府贾宝玉,今日及笄的薛姑娘正是草民嫡亲的表妹”。

        唔,还有,本王吃到现在,着实有些口渴了,不知你家有没有饮子?”

        薛宝宝低头垂目,恭敬无比。

        红楼世界中,来及笄礼观礼的基本都是女眷和未婚男子。

        宝幢无声轻笑,垂目竖掌,我佛慈悲,虞指挥使若是不在了,薛施主肯定不能舒心地及笄礼成。

        宝幢含笑合十,“本王的皇兄亦是风采卓然,若是贾公子碰到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可是要杀头的”。

        薛宝宝起身行礼,恭敬道,“王爷担忧的很是,民女这就遣人去”。

        宝幢噢了一声,“那贾公子要小心了,千万不要遇到贫僧的皇兄”。

        您老人家和宝幢那个刁舌头喝的金桔水果茶,之所以会格外好喝,最重要的原料就是空间的溪水了。

        她在神农山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加上在台州府的二十天,总共四百七十七天,她给他调了一百七十九种不同的饮子。

        王熙凤却是精神抖擞,陪着薛太太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还兀自不肯去睡觉,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羊太后亲至,为薛宝宝及笄做正宾是多么大的恩典。

        宝幢含笑合十还礼,“诸位不必客气,贫僧今日亦是和诸位一般,来贺虞指挥使妹妹芳辰。

        宝幢就笑眯了一双桃花眼,“薛姑娘,你瞧本王这般关心你姨妈,你家还有什么好吃的,再拿些来。

        可现在,竟然有人的美貌能和他虞哥哥平分秋色!

        贾宝玉免不得又犯了呆性,直愣愣地盯着宝幢看。

        虞信又不自觉伸手去摸腰带,假和尚又开始了。

        一种圆满又温暖的奇异感觉充斥着心腔,宝幢几乎想立即颂上一千段经文,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扫见了虞信。

        薛太太比她精神还大,别说现在了,她觉得她至少三天晚上都会睡不着。

        王熙凤不去睡觉和她拉家常,她正中下怀,拉着王熙凤你一言我一语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薛家雄起就在跟前,虞信和薛蟠兄弟更是前途无限。

        王熙凤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姑妈,要我说,姑妈收大表哥做义子这一步,走得实在是好。

        不是大表哥本事能耐,又圣宠通天,今天太后娘娘又怎么会亲自下降为宝姐儿做正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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