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寅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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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直到衣承心停下声音,偏头向她看来,露出个温和的笑。

        “姐姐很喜欢听戏吗?”

        李缥青走到近前:“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听,衣妹妹的嗓子在我听过的人里面,真算是顶好的了。”

        衣承心眼睛弯了下:“过誉了。”

        <div  class="contentadv">        “真的。”李缥青学她昨日的腔调,“尤其那个‘生来命上种仙草——’”

        衣承心眼睛微亮:“姐姐嗓子也很好听啊。”

        “啊”李缥青笑,“我是中听不中用,一拉起来就要剌耳朵了,可没你那般功夫。”

        “我学了三年的。”衣承心轻轻一笑,“姐姐若认真学一学,一定也是顶好。”

        “我”李缥青有些赧然,“我前几年贪玩荒嬉.后面,后面恐怕没有时间了——对了,你三年来都在唱戏?没有练武吗?”

        衣承心含笑摇摇头:“我不练武的。我以前只是听戏,后来唱了一回,一下就喜欢上了。”

        她瞧着摇曳的柳条:“好的本子,能叫人全心投进去,好像真的经历了那么一段故事,也好像我真的是那样一个人”

        李缥青瞧着她:“衣妹妹唱《白蛇情》就很投入,想必是最喜欢的一出。”

        衣承心却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并不喜欢《白蛇情》。”

        “.啊?”

        “因为.不能称作喜欢吧.”衣承心含笑沉吟了一下,跳过了这个话题,“那日也没细问,姐姐是博望州来的?做什么事?”

        李缥青顿了一下:“.查些事情。”

        “哦。”衣承心点点头。

        李缥青沉默一会儿,轻声道:“还没谢你,你昨晚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谁?”

        衣承心低头一笑,轻声道:“不管姐姐要查什么,都别再查他们了,不然等到了避之不及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李缥青看着这即将被逼远嫁的少女,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前厅走过来了一位侍者,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衣小姐,马车到了。”

        衣承心点点头,对李缥青一颔首:“那么,就别过了,姐姐。”

        李缥青怔:“你去哪里?”

        衣承心一笑:“聘礼点完,自然是回家了。”

        “.”

        衣承心再一颔首,一转身,李缥青清灵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我能随你一起吗?”

        衣承心回头微讶。

        “倾盖如故,我想和妹妹多说些话——既是婚事.想必不差我一双碗筷。”

        衣承心抿嘴一笑:“不胜荣幸。”

        李缥青随着少女走到外间,大街平坦敞亮,三架马车整齐地停在门口,年轻沉默的男子坐在中间那辆车辕上,直到两人上车坐好,便轻轻挥鞭一驱,蹄轮向前而行。

        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无事便好。”明明瞧不见,少年的后怕却仿佛透过语气传了过来。

        “西方恬当年和衣家一位女子相恋,其突兀进山之举多半与此女子有关,因此我们便先往衣家去查。”

        “.千万小心。”

        “齐云商会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心珀是往齐云商会延伸的,我们所遇也并非衣家之人,依戏面来看,恐怕多半与欢死楼有关。我们被他撞见,是没有继续下去的空间了,究竟怎么回事,反正是双方俱明,你自行其事便是。”

        “嗯,这人交给我吧。”

        碧霄阁,后院小楼。

        一个面覆戏面之人,立在男子面前,双手递上了一份笔墨。

        “李缥青,博望州翠羽剑门少主,受西陇之事影响,正与天山联合,同仙人台一起调查我方。”戏面道,“此次前来,应当受博望那边失落的一枚外卒影响。”

        “.那外卒也暴露得怪异。”男子低声,“翠羽少主.这种人真死在这里也是麻烦,去了那边刚好。”

        一伸手:“那份。”

        戏面递上:“裴液,博望州本届秋魁,与翠羽交好,与李缥青同日抵达相州城,而后一直在七九城调查齐云东家。”

        “修为?”

        “四或五生。”

        男子将纸墨交还了他。

        将近午时的时候,马车行过的路开始有了一些颠簸。

        两位少女谈了一路的戏,得知少女买了《白蛇情》戏本,想把它搬回博望之后,衣承心耐心地教了她好几段唱词,一路上歌腔此起彼伏。

        终于嗓音稍歇,两人暂时安静下来。李缥青瞧着身边宁静瘦削的少女,眉目微垂。

        她心灵由来敏锐,少女谈起戏剧时那由衷的认真喜爱越鲜明,她就越感到一种忧伤。

        欢死楼、烛世教,在这些强大诡异的邪恶夹缝中,少女像是一个无奈的牺牲品。李缥青不知道衣家要干什么,也不知道那换来的【水央玉珂】又有什么用处,她只看到少女被迫抛弃自己的一切,像一个货物一样被交换出去。

        “你为什么要拿这幅画?”李缥青看着少女手中的卷轴,正是昨夜那幅。

        “我喜欢。”衣承心笑了一下,“我打算把它带过去。”

        “确实画得很好。”李缥青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嫁去哪里呢?”

        “西陇。”

        “.怎么那么远?”

        “就是那么远啊。”

        “.不嫁不行吗?”李缥青看着她。

        衣承心转过来看着她,一笑:“没想到姐姐会问这个问题。”

        “怎么?”

        “因为在见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姐姐也是和不能放下的东西共生的人。”少女莞尔,“所以.我才和姐姐倾盖如故啊。”

        “.但你不是自己想做的。”李缥青道,“你可以不背负它。”

        “是我想做的啊,我又不像戏里,有另外喜欢的人。”衣承心一笑看着她,“倒是姐姐问这个问题,像是心里被什么遮住了——有自己的情郎是不是?”

        “.”

        “嗯,猜中了。”衣承心清清淡淡地一笑,掀帘看向了窗外。

        李缥青瞧过去,只见侧面遥遥远远的一座城,正是寅阳县。

        “.我们不进城吗?”

        “抱歉,家宅远僻,确实不在城里。”少女抱歉一笑。

        李缥青向前看去,确实越加僻远安静,不像是盛着什么大族的样子,倒像是避世隐居的地方了。

        憋憋憋憋憋,晕晕晕晕晕。

        为什么写小说每天要写4000字呢?

        到底谁发明的这个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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