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再起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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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再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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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

        马蹄踏在稍显泥泞的官道上,有污水和黄泥浆溅起,把马腿马肚子那些地方都弄脏了。

        有些泥水溅得高,落在陈晋的马靴上,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依然闭目养神。

        昨夜持续地施展出通幽术,这对于元神是不小的负担和消耗。如果在正常的状态下倒没觉得什么,问题是他的内景观正发生着问题。

        可陈晋认为这都是值得的。

        阴魂在未成恶灵之前,会留存着人的一些意识和记忆,如斯形态之下,其实颇受痛苦和折磨,得到超度,便得到了解脱,所以祂们才会对着陈晋与顾乐游挥手致意,表示感谢。

        生前老实本分的人,他们自有一套根深蒂固的行为准则,就算死了,也不愿堕入魔道,成为恶灵邪祟。

        该做的事,便要去做,否则学剑有何用?

        陈晋也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就这么简单。

        ……

        经历过一夜拼杀,今天的行程变得简单了,虽然因为下过大雨,道路变得难走了,但起码顺顺利利的,未到黄昏,进入了目的地云县。

        这是个颇大的县城,人口稠密,显得繁华热闹。

        一行人把镖货云锦送达,交给客商检验清点,没有问题了,完成了交割。

        出到外面,黄中衡把聂锋拉到一边:“聂贤侄,此趟行镖已结束,吾等想要先走一步,这就告辞了。”

        聂锋知道他们三人的心思,不好挽留,当即一拱手:“多谢三位叔父了。”

        黄中衡与罗、石二人不多废话,上马便走,逃也似的出了云县,踏上返程之路。

        出到城外,三者齐齐松了口气,只是各人神色有所差异。

        罗家智忽道:“我看那二位非常人,皆为修士,难得机会,不结交一番倒是可惜了。”

        石明生冷笑道:“确非常人,只是行事莽撞,不顾后果,跟他们瓜葛不清,迟早大祸临头。”

        黄中衡伸手撸了撸胡须:“不错,吾等皆是有家有室的,还是安稳第一。现在的事,可是牵扯到鬼神,并非杀贼那么简单。”

        听到“鬼神”二字,罗家智与石明生都不敢作声了。

        他们是江湖中人,做惯刀尖舔血的勾当,亦非胆小怕事之徒。不过当上了年纪,娶妻生子,有了家业,江湖上的匪气便渐渐褪去,没那么热血冲动了,做事的时候开始顾前瞻后。

        好比现在,其实三人都想与陈晋顾乐游结交一番。

        谁不想有个手段了得的厉害朋友?

        这代表着人脉和人面。

        然而想到附带的种种可能出现的凶险,三人最终选择打退堂鼓,留给聂锋去交际。想着等过去一段时日,如果安然无事的话,他们还能通过聂家的路子来重新搭上线。

        这就是真正的老江湖,进退自如。

        相比之下,聂锋可没想那么多,他与顾乐游深入交流过后,真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甚至跟对方坦白了自己运送暗镖的事。

        在镖局的行业里,有“明镖”和“暗镖”的说法。

        顾名思义,“明镖”自然是摆在明面上,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暗镖”则是藏在暗处,不为人知晓的物件。

        能成为暗镖的,当然是珍贵值钱的宝物。

        至于暗镖怎么藏,放在哪里,可是件讲究的事,不同镖局,不同做法,总之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因为已经安全送达,聂锋才说出暗镖的事,但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却没有细说。

        不说就不说,顾乐游对那没多少兴趣,其实他一早便猜到了。

        镖货送完,聂锋却不想急着赶回镖局,而是留在云县过一夜。站在他的立场上,虽然镖货无任何损失,但折损了好些人手,心情自是快乐不起来,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

        倒不是躲事,而是要寻找一个发泄的机会,正好能与顾乐游、陈晋打好交道。

        ……

        入夜,云县并没有宵禁的规矩,夜生活十分热闹,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

        聂锋做东,不能小气了,直接在县城最大的勾栏“品玉馆”开了间雅房。

        “我不大舒服,便不去了。”

        陈晋直接说道,不是摆架子,是真得身子抱恙,需要静修。

        顾乐游知道他的状况,只叮嘱两句,便与聂锋勾肩搭背笑眯眯地去了。

        这货憋了许久,厉兵秣马,只待披坚执锐,说不定精元丸都得磕一颗。

        陈晋不去管他,吃罢晚饭,回到客栈房间,收拾好木桌,取出文房四宝。

        今晚要写一篇祭文,祭奠的对象正是那处庄子上遭受战乱而死的亡魂们。

        正常而言,祭祀要到现场去,才能有的放矢,表现出诚意来。

        不过陈晋此祭算不上正式的,主要目的是献祭内心的杂念和哀思。

        《心念烧纸法》!

        “哀维时世,人命如蚁……”

        提笔开篇,一路写下来,也不讲究严格的格式用句,只诉心中衷肠,想什么,就写什么,喜怒哀乐,嬉戏怨骂,都可以酣畅淋漓地写出来。

        从某种程度上看,此法倒和写日记有相似之处。

        只是正经人谁写日记?

        而且写日记也不可能做到把各种心念妄想具象化,然后一把火烧掉,付之一炬。

        这正是道法的妙用。

        “尚飨!”

        二字结尾,再一看,洋洋洒洒,竟写了上千字,这在祭文中算是长篇了。

        其中一半内容为哀悼,另一半却是借题发挥,挥斥方遒,针砭时弊……

        言辞直白,可以用“骂街”来形容。

        这些字句若是泄露出去,相信内厂立刻便会来抓人。

        陈晋也不等墨干,把纸张折叠起来,这次叠成的是元宝状。

        随后再取出一口黄铜焚炉——这炉子是自悟学会《心念烧纸法》后特意添置的家伙。

        做事做全套,形式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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