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寻东风(1 / 2)
假如张安平和松室良孝目前的博弈是一个兵棋游戏,那松室良孝现在做的,事就是:
看破对手的“布局”,然后做出种种应对——但这只是表象,他真正做的是假装自己中计,然后用尽一切手段让对手以为自己上当。
为了让对手以为得逞,他压上了自己手上全部的力量,让对手从各种条件中获取自己压上了全部力量的事实。
而他真正的杀手锏,是影佐机关!
一个自从组建后,就从来没有露出过獠牙的特务机关;
一个在这个棋盘上,仿佛不存在的特务机关;
一个超然于事外,只等着关键时候给与致命一击的特务机关。
那此时的张安平有注意到影佐机关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影佐祯昭最近和松室良孝的联系格外密切,这一切逃不过姜思安的眼睛,既然逃不过姜思安的眼睛,又怎么可能逃过张安平的注视?
面对76号和松室机关大肆派遣人手临时保护那些所谓“代表”的举动,张安平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聪明人总是喜欢多想。”
这是用来嘲讽松室良孝的,但何尝不是简单布局被堪破后的吐槽?
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他真正在乎的还是对井村角荣的调查和监狱方向的监控。
可两边传来的消息都不怎么好。
井村角荣那边,张安平派人对其妻子进行了做局,导致井村家的现金损失惨重,李维恭借着机会和井村角荣搭上线,但言语试探中,井村角荣并没有对金钱表现出太大的渴求欲,李维恭担心太过主动引起警觉,便没有主动提出帮忙。
以至于到现在还在纠缠。
而监狱那边,至今没有人来提犯人,只能继续监控。
“或者,我该加一把火?”
所谓的加一把火,是指在上海闹出伤寒、鼠疫之类的瘟疫——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做,只能是伪做这类瘟疫。
日本人做贼心虚,这时候必然会封闭1644部队在沪机构,只要暗中监控,便很容易发现位置。
但此举也有其他坏处,若是被证实为伪造,必然会惊动日本人,且也会影响自己正在准备的舆论。
张安平犹豫起来,此时距离六全大会还有数日,思虑再三,他决意稍等几日,若是在距离六全大会还有两天的时候依然没有结论,便做此选择。
徐天再次来了。
这一次见到张安平,他略犹豫说道:
“日本人那边的反应不对劲。”
张安平看着徐天,等待徐天接下来的话。
“松室机关和76号一道在行动,根据我的观察,松室机关是近乎全员出动的状态——这不像松室良孝的性格。”
松室良孝是个老特工,绝对可以冠以老狐狸的名头。
而老狐狸们做事的风格,绝对不是被动应战,而是处处挖坑。
但这一次松室良孝给他的感觉就是全力以赴的保障【六全大会】之召开。
在特高课呆了相当长时间的徐天,太清楚日本人的心思了——汉奸是他们的工具,不是他们的宝贝,为了工具而竭尽全力的去做安保,这不符合松室良孝的风格。
以工具为饵而布局,那才是松室良孝的习惯。
可这一次,对方偏偏没有这么做。
所以他感觉出不对——可这只是感觉,没有任何证据可言,所以他又补充:
“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找出证据的。”
徐天的反应让张安平暗暗感慨:
这大概是顶级高手和一般高手的区别,整个上海站,就只有明楼和徐天两人面对自己的时候,也完全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深信不疑到了骨子里。
张安平道:
“证据就不要找了,既然你感觉不对,那咱们就暂时偃旗息鼓。”
暂时偃旗息鼓?
徐天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吃惊。
他知道张安平对他是很信任的,否则也会一次次让自己临时执掌上海区,但就因为自己的“感觉”,他便叫停行动选择偃旗息鼓,这份信任还是让他倍觉沉重。
“不要多想了,我呢也觉得不太对,”张安平拍了拍徐天的肩膀:
“干咱们这一行,直觉是很重要的。”
徐天没有吭气,沉默一阵后转身离开。
看着徐天离开的背影,张安平心里暗暗嘀咕:
老是这么坑自己人,这好吗?
……
张安平说偃旗息鼓,那整个上海站就真的偃旗息鼓了!
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这下轮到日本人这边坐蜡了。
军统只要有活跃度,日本人在情报市场中就会察觉到——毕竟军统也是需要通过情报市场来获取情报的,当他们沉寂以后,可以在情报市场直观的感觉到。
而军统突然的沉寂,对此时的日本人来说就仿佛是:
我衣服都脱完了,腿也岔开了,你却说这是违法的,选择扭头就走?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日本人,忍不住躁动起来,甚至有人说这是军统怕了,取消了这一次的行动。
但消息传到了松室良孝耳中,他却呵呵一笑。
军统怕了?
怎么可能!
他觉得这不是怕了,这反而说明军统是故意在沉寂,说明军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果然,在暗中的影佐机关的特工便发现了种种蛛丝马迹:
一些76号的特务,突然开始大手大脚起来。
经过他们的暗暗调查才发现,有好几个公司暗中跟这些76号的特务接触,以干股、保护费的名义将这些76号的特务拉入了“圈子”中。
这一看就是典型的腐蚀,其背后的目的不言而喻。
影佐压抑心中的喜悦,暗暗加强了对这些特务的监控——他怀疑抵抗分子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
……
苏州。
比安奇额头上蒙着一条热毛巾,整个人在秋老虎的肆掠下,还被厚厚的棉被所包裹,热的比安奇各种嘟囔,一个劲的说自己后悔了,后悔死了。
一名手下这时候匆匆走进来:
“日本人来了,还带着几名军医!”
带着口罩的管家立刻出去迎狗,而屋内几名戴口罩的手下则飞速的将棉被从床上撤走,将穿着丝绸睡衣的比安奇袒露出来,并掀开睡衣的一角,露出了皮肤下的玫瑰皮疹。
全球贸易跟日本人的关系非常友好,因为比安奇染了瘟疫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尽管全球贸易那边矢口否认,但上海司令部还是要求苏州这边派人探视并提供医疗保障。
这才有了苏州的日军大佐带人来探视的事。
日军大佐就没有进弥漫着酒精味道的房间,防护严密的日军大夫倒是进去了,进去以后确认比安奇神色淡漠、反应迟缓、高烧不退且身上还有大量的玫瑰皮疹,立刻就给其确诊了【伤寒】。
大夫留下了几支盘尼西林后便迫不及待的跑了。
日本人一走,被张安平派在比安奇身边的赵毅便立刻给其他几处打去电话,让他们做好应对日本人的准备——
比安奇生病的安排出了点意外,在他宣称发起高烧以后,苏州的几个合作伙伴便联袂摆放,且还在比安奇处滞留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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