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2)
梦,又是无边无际的梦。沈杳每天晚上准时入睡,像是追剧一般,等待着每天梦境的开始。
她像是时空中的旅行者,穿梭在现实和梦境之中,并且乐此不疲,享受着这天地之间独有的一份乐趣。
沈杳跟在梦境中的自己身后,体验着这一王朝别样的深沉与浪漫。
梦中的阿杳去问了李慎身边的大太监齐海,关于李慎与太后之间的恩怨。
阿杳坐在凳子上听齐海慢慢讲着,沈杳也在一旁蹲下听着。
原来,太后生李慎的时候血崩,被太医告知以后有孕艰难,而李慎生下来身子弱,生辰又不吉利,这让太后就此恨上了他,认为是李慎八字不好克了她,才让她受此劫难。
李慎虽然是嫡子,但却连皇子该有的待遇都没有,时常被其他皇子欺负,教养嬷嬷也克扣他的份例,过得还不如张贵妃宫里一个有脸面的太监。
后来太后又意外得了成王,更加不会多看李慎一眼,皇上的性子也一天比一天阴翳。
在当年凶险的夺位战中,太后为了护着成王登位,竟然对李慎也下了毒手。
李慎登基后太后怕皇上对成王下手,于是早早交了宫权不再管事,成王以外的所有兄弟全部都被赐死,只留了成王一个把他打发到了封地。
沈杳听完这些不仅咋舌,这太后这个老妖婆真是够狠的,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原来李慎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啊。
阿杳听完这个故事,也陷入了沉思。她坐在澄明殿的门口,心头有些微微发涩,沈杳看她难受,自己心里也顿时不好受了起来。
暮色沉沉,一盏盏宫灯被提前点亮映出橘黄色的灯影,明明看上去那么温暖,可沈杳且觉得那灯没有一丝温度,格外的凄凉。
正当她想得入神,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转头一看,居然是李慎。
她没动,毕竟李慎看不见她。
阿杳也自然注意到了他,刚要行礼就被他按住,“别搞这么多礼数,我看着都累。”
李慎在她旁边坐下,感受到他的温度,阿杳不自在的往旁边悄悄挪了挪。
“你害怕我?”他蹙了蹙眉头,“我又不会杀了你,你害怕什么?”
阿杳撇撇嘴,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犯病要杀了我。
“放心,不会伤害你的,除了我,这宫里没人敢动你,就连太后都不能。”
人家怕的就是你啊!沈杳在心中大喊,他怎么心里没个数?
李慎抬手抚了抚她头上发髻上扎的发带,语气中竟然带了一分温柔,“瞧着你有些愁啊,小小年纪的有什么发愁的,我还没发愁呢。难不成是方才吓到了?”
阿杳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李慎英俊立体的侧脸。
见阿杳不理他没说话,李慎也没勉强她自顾自说着,带着一份阴戾外表下从来没有展露过的怅然,“我这个皇位,怕是也坐不久了,到时候我死的时候你要是还活着,那你就替我好好活下去吧。”
“为什么。”阿杳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地问道。
沈杳也略感惊讶,虽然按剧情走向他这个皇位的确坐不久了,但当事人自己这么明确的知道她倒是有些意外。
“原因你不是知道?我是暴君,好以杀人取乐,天下皆不服我,我这皇帝的位子上不过几天也要换人了。”
“那你不会脾气好点,不做暴君?”她歪着头问他。
此刻的李慎脱下了帝王的身份,瞧着倒是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况且他还长着一张完全在她审美点上的脸,阿杳慢慢壮了胆子。
“呵,我辛辛苦苦夺了这个位置杀了那么多兄弟,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过得不好,他们都得陪我痛苦,我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们也别想安然入睡。”
“所以,你这是在报复别人?”
李慎眉眼多了悲戚的神态,闪过一抹狠厉的恨意,“我要报复这宫里的所有人,只要我在位一日,他们就别想得一日安宁。”
他阴翳的目光望向远处的西南角,嗓音沉沉道:“就连躲在慈宁宫吃斋念佛那位,也同样休想在里面安心拜佛。”
阿杳再次没吭声。
不过沈杳倒是十分矛盾,她一面觉得李慎阴晴不定,又是个暴君,被成王推翻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一面知道了李慎的经历后又想着他对梦中的自己不错,也蛮可怜的就开始同情他。
“怎么不吭声?齐海不是都和你说了?”
阿杳猛的一下抬起头,“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齐海怎么可能敢壮着胆子把我的事情往外说?”
“齐总管给我说了您的事,之前还说了婉龄公主。”
提起这个人名,李慎神色变化了一下,半晌喑哑着开口,“婉龄是我妹妹,是宫中唯一对我好的人。你和她长得像,但性子完全不同。”
他长舒了一口气,“她被订下和亲以后哭着来找我,求我帮帮她。我知道,她是真的没法子了,才会求到我身上。我当初没能让先帝回心转意,是我欠她的。”
李慎侧目瞥了一眼阿杳,小小的人脸上带着和她年龄不符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心疼我了?”
阿杳盯着脚下地砖的纹路,“有一点吧。”
“那我劝你可不要心疼,我可是杀人不咋眼的暴君,我要是遭报应了都是活该。”
“你别这么说。”阿杳出声阻止,声音渐弱,“也是他们先对你不好的,至于婉龄公主的事你也尽力了。”
李慎心中划过一丝轻飘飘的暖意,倒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是啊,是他们先对我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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