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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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林栖觉得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三年前亲人被杀而独自从多重远来到临川的祈照,三年前写着林陶姓名的,从临川去往多重远的大巴车票,还有三年前他经历过的一场车祸。

        林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同样塞在裤子口袋里的一把钱被带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点开相册,相册中有一个私密分类,长按照片选项会进到输入密码页面,他在里面找到了几张照片。

        那是一块白板,上面密密麻麻画着一道道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黑字,除此之外,有的地方用磁力贴贴上了几张照片。

        林栖将手机里的照片放大,能看见在白板的左上角写着一行字迹端正隽秀小字——5·2入室杀人案。

        时间回到祈照发烧昏迷的那个夜晚,好好一个大活人忽然在自己面前倒下,林栖一瞬间还以为对方是装的,结果伸手去碰祈照的时候,被他身上那股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

        “喂,你……”

        祈照喘着粗气,表情看起来很难受,整个人像只煮熟的大虾。

        林栖皱眉看了良久,半天才轻声喃喃道:“这可算你欠我的。”

        那是个阴天,到了晚上就像入秋一样的冷,祈照就穿着一件单衣和薄外套。他现在还在烧才没有出汗,等到时候退烧了,里头的衣服就会被汗浸湿,所以需要准备一套替换衣服。

        林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边上只有两扇门,一扇毛玻璃的自不用说是厕所,另一间应该就是卧室了。

        林栖走过去,一扭门就开了,也没觉得不对,直到进门摸索到墙上的开关。那是一个昏暗密闭的房间,空气混浊,透着沉重的压抑。

        房间里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子,林栖注意到在床的正对面,摆着一张白板。

        5·2入室杀人案……这是什么?

        他看见如蛛网密布的分析图,以死者祈年山和祈雪为中心,分散出数道错综复杂的道路,然后他在右下角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被红笔着重圈起来的“林栖”,边上写着小小的“玩偶”。

        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出现在这张白板上?

        这是林栖的第一个念头,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于是这个时候写作业时的那股子专注力就能派上用场了。从遇见祈照的那天开始,脑海里在播放着关于祈照所有的一言一行,放灯片一样从脑子里一帧一帧晃过。

        在某个瞬间,林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端倪,结果那家伙溜得太快,他连一条尾巴都抓不到,只隐隐摸到了边角。

        他想起了祈照之前坦诚的事,祈年山和祈雪,应该就是他三年前死去的父亲和姐姐。

        这种情况下紧接着催生了林栖的第二个念头——祈照在怀疑他。

        但是,为什么呢?又凭什么?

        这个案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在遇到祈照之前,他根本都不认识什么姓祈的!

        像是被人暗戳戳地打了一巴掌,打的林栖脸疼。他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嘤咛,祈照似乎难受至极,一直在哼哼唧唧的。

        林栖攥紧了拳头,有一瞬间想冲出去给祈照一盆冷水泼醒,并质问他缘由。

        很奇怪,这种心情,是不被信任的震怒,还有他敏感多疑下的猜测——或许祈照一早就怀疑他了,所以刻意做出各种行为拉进距离。

        林栖气得牙根痒痒,也许是房间外那阵□□格外令人心疼,让他理智还处在上分,迅速回过神后,林栖拿出手机拍下这张白板,随后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卧室。

        沙发上少年两道劲厉的眉毛拧的像股麻绳,一张脸跟喝了上头的岩浆一样,林栖就站在祈照面前,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着他,像是在观察一件物品,企图从中寻找被他那不小心溜走的端倪。

        一分钟,两分钟……他看见了祈照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话。

        “带我一起走吧……”

        他听见含糊不清的,满是沙哑的一声喃喃,混着眼角的一滴液体。

        “祈照你大爷,没我的允许你想跟谁走?”

        林栖绷着死鱼脸咬着后槽牙,小心翼翼把祈照背起。

        “妈的,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解释,老子半夜都要杀进来捶爆你!”

        “好……”

        背上的人如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应梦里的魂,还是梦外的人。

        林栖一路背着祈照到巷子口打车去医院,结果祈照上了车后连梦话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滴滴叨叨着什么“下地狱”,“杀了你……”之类的,搞得司机师傅一度回头,怀疑自己不是载着个精神病就是个嫌疑犯。

        烧退后果然出了一身的汗,林栖找护士替祈照换上病号服,结果这家伙醒了以后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想着吃面,活像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心情很乱,连脑子都成了浆糊,那天林栖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没忍住又看了眼那几张照片。

        祈年山,祈雪无疑就是祈照的亲人,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那块白板上会有他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附在“林栖”边上的“玩偶”,又是什么意思呢?

        时间回到现在,林栖手里捏着两张车票坐在床沿。他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似的,涨得他难受,甚至脑袋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画面,都是零碎的,像一块被打碎的镜子,锋利的碎片刺得他头疼。

        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林栖重重喘了两口粗气。

        好像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他忽然想起那天大家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林陶莫名其妙的话。

        ——“坊州你不是也去过吗?”

        ——“嗯……也不算是去坊州,你去的是多重远。”

        但是很快,林栖就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他,他确定自己没去过多重远,甚至多重远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从林陶口中听说。

        林陶肯定是记错了。

        于是林栖试图在无数支离破碎的镜片缕清自己的思绪,也就是说,

        三年前的五月一号,林陶购买前往多重远的汽车车票。

        三年前的五月二号,多重远姜周村,死者祈年山,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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