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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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许德妃许家终于沉不住气,为了怡乐公主的清白,许德妃终于动了手。许家一动,就如同鱼儿咬了钩。

“你说,他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沈皇后抚着小长乐身前戴的小金锁,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他一定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这边的人……许家人缩在龟壳里,他们想把人引出来……”

“我的小长乐就做了鱼饵。我的小长乐……”

“你别急,我知道不是他让人这么做的,他没这么坏。”

“可他现在一定知道是谁了,却什么都不说,还是默认了。”她说到这里,盈盈泪眼里满是凄怆,“就跟,就跟我的小长平一样。他知道了,可他还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在想,那个人是谁……他们可真聪明啊,我怎么就一点手段也学不会呢……”

不是学不会,千日防贼,总有一日防不住,可要杀贼,贼那么多,又个个身怀绝技。

李福贵到头来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许德妃有没有查出来也不得而知,高手过招从来都在暗地里,而明面上,皇上在护国公的大声呼吁下,决定开始本朝第一次选秀。

选秀前夕,怀孕七月的沈皇后早产生下一个小皇子,沈皇后叫他长安,长安,长安,这样一个好名字。

二十三个女孩子选进了宫来,周淑妃彻底跟皇上撕破了脸,沈皇后的寝殿外,周淑妃狠狠啐了皇上一口,把李福贵吓得腿软,她却只顾痛快地往皇上心上扎刀子:“……你但凡是个爷们就放过瑶瑶,呸,去你娘的情深义重,你一个要当一代明君的人谈什么恋爱?你想得美!瑶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求求您老人家做个人,让她安安心心地不喜欢你了不行吗?你不能好好儿地喜欢她,就放她好好地不喜欢你不行吗?呸!”

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怒目圆睁的样子颇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意气,皇上却没发火,望着沈皇后的寝殿,半晌才说,“你白日照顾瑶瑶辛苦了,回去吧。”

他走进沈皇后的寝殿,沈云瑶正低低地咳着,一心一意拍着怀里瘦弱的男婴,一室黄灯如豆,她们母子的身影落在墙上,莫名让人想起“相依为命”四个字。

皇上在床边坐下,把小长安接过来,低头轻轻亲了一口,很慢很慢地开口问道:“娇娇儿,你什么都知道的,是不是?”

沈皇后拿着手指,在他玄色龙袍上的暗纹间划呀划,划呀划,嘴角的笑像他们这七年的时光,刻骨铭心又转瞬即逝:“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只喜欢我,你只是想当个好皇上。”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跟她从前给小长乐讲故事一样,“我从来都不怪你,我到今天都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当年不该听你的,不该喊你一声修哥哥。”

“修哥哥,我累得很了。”

“我们以后,各自都好好的吧。”

皇上捉住她的食指,抚着她浅粉色的指甲,一滴泪打到了她的指尖上,他说:“我明白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长安,先天不足的孩子身体羸弱,夜半醒来,哭声细弱的像小猫儿,叫人听着心都要碎了。

皇上起身轻轻颠着孩子,又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低声哼着:“月子高高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沈皇后垂首坐在灯影里,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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